蕭縱正要拉開門簾的手微微一頓，繼續坐在他對面，這一回老虎露出了獠牙。
"早說不就得了！"蕭縱揶揄著。
"你詐我？"
徐仕喬懊惱的看著他。
豈料更氣人的還在後頭，"本是沒有的，現在還真詐出來一點東西。"
"什麼東西？"徐仕喬警惕道。
"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嘀咕一聲，"說給他教訓，是因為自己受到過教訓吧！
在認識的人面前吃虧總比在不認識的人面前丟掉性命好，我說的對麼？
你還真是個好哥哥。"
徐仕喬愣了會神，明白他什麼意思了。
"我現在說正事吧！"
徐仕喬看著窗外的月色道，"萬州不太平你知道吧？"
"知道，從小京墨嘴裡知道的，只是那人不讓他說，等抓到可疑人了。
幫個忙，給我個機會。"
"你要做什麼？"
"給你指認一下。"蕭縱將山上時候趙京墨的種種表現說了一遍又道，"我曾經說我是你的人，被你那個蠢弟弟認師父了。
我沒應，他叫的挺歡的。
這個師父，他是要，還是不要，你自己掂量吧！
我徒弟很多的，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再多一個，過時不侯。"
"還有這事？"徐仕喬很難理解，"看來是你給的教訓不夠。"
"他身上掛著一個香囊，那裡面裝的是藥材，有些是帶毒的，但是混在一起可以抑制他身上的毒性。
若是被人查出來了，這個弟弟你是救還是不救你自己好好想想。"
徐仕喬嘴角微抽，"我怎麼覺得你對他的關係好像比我這個親哥還多啊？"
"是不是親的，你自己心裡清楚。"蕭縱閉著眼睛躺在一側的椅子上，"你要說什麼就自己說，我聽著。
今天你來的太早了，我還沒休息好。"
"得了！是我的錯。"徐仕喬認錯態度很誠懇，"家裡有人等著，不敢晚回。"
"行，就欺負我沒人陪。"蕭縱哀怨一聲，朝著身後擺擺手，玄廊退了出去。
玄廊會意，將門窗都掩上，又退到門邊將裡屋的門關上。
"玄廊也不錯。"徐仕喬嘀咕一聲。
"你相無想要什麼沒什麼啊！何必看上我這的人呢？
真想讓我以為你這所有的事都是自己一個人能做的？
相無，你把我想象得太天真了些。"
"可是眼下這事只有你能做，攪亂比武秩序也就只有你做出來才不算是違和，你懂我的意思麼？"
"你是怎麼想的先說說吧！"蕭縱打了個哈欠他是真的困，可是相無卻總是在有意無意的拖延時間。
"喂！"
蕭縱等了半天也沒聽見他的後文，睜開眼睛正和他視線撞了個對齊。
"你好像很有耐心的。"相無笑著，那張蒼白的臉卻看得蕭縱分外心驚。
"你到底怎麼回事？"
蕭縱很害怕他一不小心就死在這，這會讓玄廊以後的生意不好做下去，以徐沐年那性子也是解釋不清的和自己死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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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年時間了。"相無笑著，"我娘知道，所以有些我不方便的事，是她幫我出面處理的。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死了之後，你找誰要訊息了。
我娘那性子跟你娘差不多，只是一個是為兒子好，一個是想著自己的。
你現在對我好點，以後她肯定能幫上你不少忙的。"
"你這是在交代後事？"蕭縱走近一步，將手搭在他手腕上，"什麼時候的事？"
"小時候的一次意外。"相無道。
蕭縱還想問更多，可是相無卻不說了。
看見蕭縱這麼慌亂，他反而是笑了起來。
"放心，我是不會讓你做替死鬼的。"相無晃著腦袋，"你可是我那傻弟弟的親師父，要是出了事，他若問我要人我該怎麼辦呢！"
"你現在還有心思開玩笑？"
蕭縱無奈的看著他，頗有感觸。
"我覺得咱們倆還真是像，我今天這樣問你的話，全是我山上的四當家平日裡問我的話。"
"不知道四當家以後會被誰問這話。"相無哼哼笑著，"其實我很好奇的，你怎麼想著要教他的，真的是因為我讓你幫忙，你就教了？"
"看不過去。"蕭縱翻了個白眼，"蠢得很！"
"......"
相無一陣沉默。
"剛進徐府的時候還不覺得，後來就覺得蠢了。"
"......"蕭縱沒理會他的假正經。
"比武場我讓他們下山，你安排後路。"
"好。"
兩人算是正式拍板了。
"對了，有件事我想提醒你，最近萬州不正常。"蕭縱眉頭緊皺著，"看在咱們又合作的份上，為我注意點身體吧！
要是還沒到比武那天你就掛了，我可真就成了整個萬州的仇敵了，到時候我的那些事就泡湯了。"
"我這身體還能撐得住一兩年，你不用太過關係。萬一哪天我真去了，我會讓我娘留著我交代的後事來找你的。"
蕭縱呆呆看著他，他怎麼覺得自己和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你別這樣看著我，我這不是在開玩笑，我說的都是真的。
不然也不會在知道自己身體可能不大好的時候，將青梔接回去，豹子，是你的人，我是知道的。
若非咱們倆合作，豹子贏那門面也不會撐得這麼大。
老實說，我覺得咱們倆活一個在這世上就夠了，我沒必要去找什麼續命的法子。
以後的路，靠你自己走了。"
"不對啊！"蕭縱拍著自己腦門，"你幫我走什麼路了？"
"呵呵呵。"相無詭異的笑著，"知道我諢號為什麼是相無麼？"
"相由心生，我無相即無心。"他笑著，"小時候，我曾經答應過一個人，用這個名字過一輩子。
當初那一次意外，差點要了我的命，是相無救了我。
活了這麼些年也夠了，相無，其實是我師父。
萬州活躍的相無，才是我。
你和師父挺像的，沒有自己的心。
師父死後，我就成了他，現在，我想說，等我死後，你會是新的相無。"
"背叛？"蕭縱喃喃自語著，"對麼？"
相無頓了頓，"是。至親之人的背叛才能成就相無，你也快了。"
"仵作？"
"呵，還是什麼都瞞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