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今天的燈花會準備好了。"
紅杉獻寶一樣的走到蕭縱面前,這幾日蕭縱一直在船上待著。
一門不出二門不邁,什麼事也不理,只是偶爾睜眼吃個飯洗漱一二,更為驚悚的是紅杉竟然看見他哥在繡花了。
"知道了。"
蕭縱丟給他一個荷包,"給你的,你的和玄廊的。"
"哥,這個,你為什麼會女工啊!"
"養你們兄弟倆的時候,沒錢了,就繡著賣了。"蕭縱白了他一眼,"不可以啊!"
"比一般閨女繡的好看,嘻嘻嘻。"
"不知道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蕭縱無奈的望著他,"出去吧。"
"哥。"紅杉又回來了,"你自己有麼?"
"沒來得及繡。"
"那我把這個給你吧!我不要了,反正沒幾個小姑娘會喜歡我的,二哥都不急的,我有什麼好急的。"
"我不出去。"蕭縱道,"荷包裡面是如塵下山前給我的平安符,你們兩兄弟都有。
給你們了,就留著。"
"原來不是那個意思啊!"紅杉訕訕道,"我還以為是跟我做的一樣的。"
"定情信物,選的還不錯。
荷包可收好了。"蕭縱讚道,"你這小腦袋啊也就只在我面前有發揮的餘地了。"
"可不是,二哥他太古板了。"
"你說誰古板的!"
"啊喲!"紅杉捂著頭,一個不小心又被敲了。
"你走路怎麼不出聲啊。"
"出聲了我就聽不見你怎麼數落我了。"玄廊拿了個荷包,"這是給我的麼?"
"嗯。"
"大哥這繡工還真是越來越精湛了。"玄廊一邊嘆著一邊將荷包塞進了懷裡。
"精湛是給我的,不是給你的,跟我一小孩搶,你有意思麼?"
"說的我好像不會繡似的。"玄廊撇著嘴,不理會紅杉在一邊仇恨的眼神,"人上船了,大哥看看怎麼辦。"
"我去跟,其他人別靠近。"
"好。"
等到玄廊出去安排了紅杉才回神,"二哥他剛才說什麼啊,他也會繡花?"
"嗯。"蕭縱應了一聲,本來是不想說的又見他渴求的望著自己。
"你記得有一次你高燒了麼,一直退燒不下。
我忽悠來的錢很快就花完了,後來我消失了十多天,回來的時候玄廊就在那小屋子裡繡花。
我看不過去,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就跟著他一起繡。
等繡完了就拿出去賣,再加上從幾個人販子那裡搶來的人命錢,總算是將你治得差不多了。
之後他說讓我別鋌而走險了,就一直在繡,等你醒來才沒再打那主意,我讓他去書院做了掃地的書童,甚至也讓你進去聽聽。
有印象了麼?"
"嗯。"紅杉眼眶中盈著淚,"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早點告訴我,你就不和他置氣呢?"蕭縱反問,"兄弟情不就是打出來的麼?
你知道我會生氣,不還老是故意氣我麼?"
"也是。"他破涕為笑道,"大哥,我可以跟著你去看看麼?"
"不行。"蕭縱搖著頭,"你去了就別認我這個大哥了,知道麼?"
"好吧!"紅杉不大高興的點點頭,"那我,去找徐沐年吧!
我剛才看見他也在畫舫上,我去纏著他,免得他來找大哥。
怎麼樣?"
"別做的太過。"
"知道。
人前留一線,日後好想見嘛。"
"你清楚就好。"蕭縱假寐一會也跟著出去了,只是他沒想到自己遇見的竟然會是這個人。
還好,那是三年前的自己,而不是五年前的自己,否則,他不敢相信自己是否會被通緝到天涯海角。
三年前他去了大漠,尋找雪縵杉,在歸途的時候正巧碰上了迷失在叢原裡不知道方向的齊國軍隊,他好心帶著大部隊走了出來。
帶隊的那只隊伍是衛家軍,衛老將軍對他稱讚有加,後來卻被這衛小將軍看見他身上的地圖,懷疑他是北邊的探子故意帶他們出大漠好一網打盡的。
衛老將軍對蕭縱的人品倒是很信服,大大方方的送蕭縱離開了,蕭縱為了避嫌自然是沒敢在塞北多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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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了也就算了吧,可是衛小將軍****卻偏偏不肯服輸。
起先蕭縱沒察覺出哪有不對勁的地方,還是幾個時常一起碰頭的商人告訴他身後藏著一條尾巴的,那尾巴就是現在坐在屏風後面的衛昭業。
三年過去,少年郎成長了不少,沒了往日的青澀。
蕭縱吊在房梁頂上收斂著生息,瞧見少年和徐沛說話時,那得理不饒人的姿態,用著命令的口吻說著討好的話,他非常想笑。
衛昭業太過桀驁了,老將軍是衛昭業的叔父,如今他到萬州來必然是應了衛謙的指示。
這年輕人不懂得收斂,幾次徐沛都快忍不住了,卻屁股上像釘了鋼釘似的硬坐著。
"知府是覺得我不夠誠意?"
"非也。"徐沛皮笑肉不笑著,"在下怎敢質疑欽差大人所說的一切了。
只是我相信欽差大人也是看到了,這大半個月了,蕭縱的影子都沒看到。
欽差大人收到的訊息莫不是假的吧!
蕭縱是真的到了我萬州城內麼?
這些天街上的巡邏密度如何,還有各家各戶的搜查又如何,我聽說欽差大人不放心,我親自換了我兒的人跟著一路尋訪。"
徐沛是個老薑,幾句話就將衛昭業堵了個嚴嚴實實,衛昭業生著悶氣,瞪了眼邊上那個木頭樁子似的黑衣人。
"你就沒看見什麼可疑的?"
"沒有。"黑衣侍衛冷著臉回應著。
"我養你們這群廢物做什麼?洛霜呢?"
"洛將軍正在清風山一帶檢視。"黑衣人兼備的低著頭。
"呵。"衛昭業冷笑一聲,"聽說令郎曾見過那匪首?"
"是。"徐沛應道。
心中微微有些詫異,畫像是他找畫師畫下的,是根據秦大的描述。
據說當時衛昭業也在現場,看到畫像之後他臉色不大自然,秦大還以為他是水土不服的原因才導致這樣的,故而上前問了。
衛昭業什麼也沒說就走了,他原以為衛昭業會來找他說不上清風山了,可是後來督促的最勤便的人卻也是他。
"欽差大人是有什麼想問的麼?我兒來了,正在外面侯著,大人若想問,我去叫他進來便是。"
"不必了。"
衛昭業擺擺手,"我想請徐大人借我人手。"
"為何?"
"就當是我的誠意吧!"衛昭業篤定道,"我要上清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