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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催人跑(上)

“嗨,我們可愛又能幹的小市長!”貝里.唐德里恩一如尋常地叫住了正在市政府的辦公廳內收拾著檔案與自己資料物件的夏爾,夏爾無奈地搖頭,“貝里大人,沒有什麼市長了,我已經不再為鐵王座服務。艾德公爵和御前會議諸位大人們批准了我的……【辭呈】……”

“我當然知道,但是老實說,戰敗與你無關。”貝里伯爵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

“我可以倒杯酒來喝吧?”

“一切請便。”夏爾微笑歪頭道,“如果您還願意與我這樣的卑微小人繼續為友,那可真是某人天大的福份呢!”

“福份?嗨,夏爾你去看看外面就知曉,你就可別跟我說什麼福份了,你我都是一路從戰場上撤退下來的,城牆之外什麼樣的景象,還用得著我提醒你嗎?唉,我現在反倒是羨慕起你來了,什麼負擔和責任也不用再扛起,美人與錢財雙全一身的輕鬆!而我,現在卻要拋下我的戴恩未婚妻,繼續在這座見不到希望的城市裡目睹著世間的一切悲劇。”

夏爾對貝里的話沉默不語,當他們前幾日撤退回君臨的路上,就已經見到了不知道多少逃避戰火的難民,還有被野狗和禿鷲啃食的屍體,男女老少們赤身裸體地被扒了個精光然後被殘忍地殺害在路邊。

而城裡的景象也沒什麼值得一提的,無非還是老的樣子,一日比一日高的糧價,越來越多的饑民,高庭的糧食進的越多,糧食的價格反而被人為炒地越高。

財政大臣貝里席大人乃至幾乎整個君臨的官僚與行會聯合起來一起故意抬高糧價牟取暴利,這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至少那些市民們還是能夠用自己的棺材本來買那些粗糙卻被抬高了數倍價格的黑麵包的。

“一串新鮮的烤老鼠肉已經漲到十個銅星了,造孽啊!”

貝里伯爵發洩著不滿和牢騷,他們回到君臨並沒有得到本應該有的歡呼,反而只得到了民眾與鐵王座共同的白眼,甚至是背後議論與咒罵。

為什麼藍禮大人那樣英明神武的人卻慘敗於史坦尼斯之手?那一定是有叛徒暗中作梗所致,他們的隊伍損失微乎其微,那麼一定是暗中勾結了史坦尼斯,出賣了藍禮大人。

這樣的流言,夏爾自己都已經聽到了不下數起,但他對於刻薄的君臨人依然沒有任何的厭惡之情,抱怨君臨平民的嘴巴沒有任何意義,任何想要堵住他們嘴巴的行動也一定會失敗。

他相信著這一點,人民們已經受苦太多太多,從蘭尼斯特,到史塔克,再到現在,君臨人的生活除了日復一日更高的物價與負擔,又有什麼樣的不同呢?

史塔克公爵固然高貴且正直,但他根本無力阻止君臨的破敗,也無法扭轉人民愈發的不滿。

當人們的不滿到了一個程度,他們自然而然就會將希望寄託在一個虛幻的背影身上,而藍禮,則恰好地成為了大眾所期盼的那個“寄託”,哪怕他們所日夜祈福的寄託,實際上根本不在乎他們,也從來只是把大眾們當做可有可無的裝點物而已。

但這能怪到那些高貴的大人物們嘴中所鄙視的卑賤者們的身上?

自古禍亂七國者,唯七國的王公貴族爾。

他將最後一份資料塞入揹包,“貝里大人,如果哪天我實在是混不下去了,那麼還勞煩您一定要收留我這樣的小人呀!”

“哪裡?黑港城永遠對夏爾.弗拉維敞開大門!”貝里大方地揮手,“不過真是可惜,你離開了市長的崗位,現在所有人都他媽想要巴結高庭或者谷地人,試圖讓他們來拯救君臨!何其可笑可悲!”

“貝里大人!”夏爾突然上前拽住悲憤的貝里,“誰能知道歷史會怎麼樣的發展呢?我的大人,雖然所有人都各懷鬼胎,但是請您務必必須要對都城警視廳保持著不間斷的控制,要收緊巡警與王家騎警,絕不能讓有心的搗亂份子混入其中。”

他鄭重地又說到,“日常的訓練與操練絕不能停歇,我的大人,這段時間了,就別再吝惜大夥們的伙食費了,儘可能採購好的食品與酒水,一定要牢牢控制住都城警視廳,以待……情況有變!!!”

……

“我的夏爾,真是辛苦你了。”

“我的小姐,我的辛苦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與我,到底現在是何等的關係?您是否還信任我,願意將您見不得光的秘密告知與我?這才是最重要的關係。”夏爾不滿地看著特蕾妮,他上午處理交割完畢市政府與警視廳的差事之後便即刻趕到了特蕾妮的居所。

她正悠閒自得地獨自下著席瓦斯棋,特蕾妮只是瞟了眼夏爾的臉色便清楚了他的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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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過了嗎?你是我的學士也是我的僕人,更是陽戟城的代理人,我要做什麼事情自然會與你分說,別太胡思亂想啦。”

“那麼,您為何要把我,貝里大人,伊莉婭他們全能騙出城去,好讓您自己與瓦里斯進行那不希望讓我們知道的勾當,您為何要與瓦里斯一起,設下局,讓艾德公爵在我們離開君臨不瞭解情況的時候,得到了那些事情的真相?”

夏爾不準備再跟特蕾妮兜圈子,進行語言藝術的熱烈探討及交流了,他的此的反感已經溢於言表。

“我的小姐,與瓦里斯共謀大計無非是與虎謀皮!我們在君臨的真正目的,難道您忘了麼?道朗親王的訓誡難道忘了麼?我們誠然是要讓北方無暇他顧,但不代表也要讓自己徹底陷入不可控的漩渦之中!”

特蕾妮撇了撇嘴,“隨你想,夏爾,反正到時候你會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難道您的用心,就是要徹底地將所有人撕碎嗎?”夏爾注視著她的目光,毫不退縮道:“平衡,唯有平衡,才是對陽戟城最好的情況,無論是任何一方的徹底強勢,還是徹底的無秩序狀態,對於陽戟城和多恩來說都是徹底的災難!我的小姐,戰爭的開啟非常容易,但戰爭何時結束?會以何種面目與方式結束?可就由不得我們了!”

特蕾妮少見地漲紅著臉,她一臉惱怒地看著這個竟然敢公然頂她嘴的小學士。

“夏爾!不要忘記你自己的身份!”

“那麼我也希望您也清楚,您自己的身份是什麼!”夏爾冷笑著,“我的小姐,您與瓦里斯到底做了什麼樣的交易?您上一次的【特立獨行】,用修夫爵士之手害死了勞勃,這一次我想,恐怕會更大吧?不是嗎?”

特蕾妮一言不發地死死盯住夏爾。

“如果你我現在還在多恩,那我一定會用蛇毒把你徹底毒成啞巴,然後再用鋼針將你這張討人厭的小嘴給縫啟來!”

“我只是得提醒您,我們必須要留下退路,不能再繼續拖延下去了,我的小姐,必須現在就立刻,馬上,做出決定!難道您還以為,這個虛假的和平還能繼續維持下去嗎?難道您以為洛拉斯堅決不與我們一起撤回君臨,只是為了再去尋找藍禮嗎?”

夏爾臉上露出苦澀與譏諷。

“我的小姐,如果我推斷地不錯的話,高庭與泰溫大人的大軍,已經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