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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那方面的意思(下)

“伊莉婭小姐很在乎我對她的看法?”夏爾有些茫然地看著一臉奸滑油膩的馬洛斯,這個玩席瓦斯棋總是喜歡悔棋的老家夥,特別喜歡對自己的下半身的事情說三道四,還總是吹一些下流的葷段子。

叫夏爾實在是猝不及防。

老實來說,馬洛斯爵士這位被龐洛斯家族炒了魷魚的前僱傭騎士,在維斯特洛的騎士群體當中足夠稱得上是“聰明”了,比起許多腦袋裡只有肌肉,除了砍人什麼都不會的騎士老爺來說,馬洛斯足夠算得上是智足多謀,還特別幽默風趣,討大家喜歡。

但唯獨讓夏爾總是感到無奈的便是他太過的八卦!還總是對著自己跟伊莉婭打那些擦邊球,難道他不知道,伊莉婭可也是紅毒蛇的女兒,玩笑話那可是不能隨便開的!

“馬洛斯爵士,這種笑話可不好笑,伊莉婭小姐自然是一位出身高貴為人體貼的尊貴女子,她的個人私事……不應該由我們討論……”

“是啊,是啊!能身披鎧甲,馬上開五十磅角弓,左右馳騁來回射箭的,還能用長矛將弒君者挑落馬下的……溫婉、優雅的……尊貴女子……”

夏爾感到頭上一陣的黑線,這個碎嘴巴的老家夥,怪不得瑪格麗特總是跟自己調侃這個怪老漢是一個投錯了胎的長舌婦!

“你能不能不要再說這些了?馬洛斯,你帶我去找伊莉婭,不管如何,有些事情她雖然道理上做得無可置疑,但是現實,還是需要妥協與討論,有些事情她不能做得太過!走吧,絲綢街兩旁的館子商鋪背後哪個不是王公貴族領主老爺?要是不小心鬧大了,那麼對我們來說可都不是什麼好事!”

馬洛斯吹了聲口哨,“切,你這個年輕人怎麼一點也沒有年輕人的味兒?白瞎了諸神給了你這麼一副足夠魅惑無數無知少年少女們的好皮囊!想我馬洛斯當年!那也是天及城的少女之友,我當年要是有你這一頭銀白頭髮,那還不得被全多恩的少女郎們挨個送上門借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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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被無數密如沙的多恩壯士們找上門來撕成碎片?”夏爾調侃地諷刺道,但馬洛斯卻自豪地昂起頭來。

“嗨,實話說,老漢我當年離開多恩在七大王國遊歷,可不就是因為不小心破了一個有產騎士貴族小姐的瓜?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個可憐的未婚夫找到我們倆的場景!他都盡力地想跟他好好說話,他那未婚妻明明跟我是自願的!可他竟然氣昏了頭,直接穿著一身布衣就拔劍而出了。”

夏爾對馬洛斯曾經還有這樣的經歷感到有所驚訝,他微微張開嘴巴,“不曾想你竟然是那樣的人。”

“嗨!誰年輕不是氣盛地不行呢?更何況老漢我自認當年也是足夠算講道理的了!在我們多恩這種小事本該就不該有什麼大不了的,我不過是跟他未婚妻你情我願地在他新婚的前一天在馬廄裡打了一炮而已!事後我還希望跟他好好講道理,可誰知道他不願意跟我講道理啊?唉,真的,現在的人們真的是越來越浮躁了,我覺得大眾的道德觀念比起幾十年前還更加的保守了呢。”

“他要砍我,我也沒得法子,只得光著屁股在馬廄裡跟他繞著躲貓貓,最後拿著一杆滿是馬糞的乾草叉廢了他的下半身,哦!我到現在還記得他哀嚎的模樣…現在幾十年過去了,我也不知道那個有產騎士的姓甚名甚,日子過得如何?不管怎麼說,願七神保佑他!”

“伊莉婭小姐那樣嫉惡如仇且剛強的女子,恐怕不會喜歡你這樣在她面前說這些光輝事蹟吧?”

馬洛斯打了個哈哈,“你說得對,我的小大人,這種事情老漢我自然是不會在伊莉婭小姐面前說的,嘿嘿,不過麼,你是一個文化人,又是舊鎮學城出來的,多多包涵咱們這些沒什麼文化的窮騎士!生活不易啊。咱們這些滿身泥濘的樹籬騎士想要走遍天下,那就少不得要跟種種形形色色的下巴裡人打交道,要我說,一個老農民可比最尖酸刻薄的領主老爺難對付多嘞!”

馬洛斯說著說著,眼神也有些漂移,他感慨地感嘆著,夏爾也開始安靜地傾聽起這位經驗豐富,與各方人員都有過交道與接觸的老騎士說起他曾經的一些過往來。

“最狡猾刁鑽的,永遠是農民,我的小大人,你可得記住了,那群抱團在一起的農民比最奸詐的商人還要令人感到畏懼,沒有什麼比貧窮、保守又極端勢利的農民們更加值得你警惕了。他們沒有貴族還有那些少爺老爺讀書人們所擁有的正義感和道德感,他們的一生只是為了生存和繁衍後代,為了這些,他們什麼都做得出來,也絕不會有一絲一毫道德上的顧忌。”

他開始為夏爾如數家珍地依依說起,“他們為了爭奪一條小小的水溝,兩個規模不大的小村子都能互相展開上百年的戰爭與爾虞我詐,僅僅是一座可能野菜生長更為旺盛的小山丘,就足夠讓兩個原本相安無事民風樸實的村莊化作地獄中的惡鬼。”

“所有的農民,都是潛在的惡鬼與惡魔,無非只是沒有到了那一個地步而已。”

夏爾默默聽著馬洛斯的一言一語,他沒有開口,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他思考著馬洛斯的話,在很多詩人與不通農事的學者筆下,農民們往往經常是與淳樸和善良等詞語聯絡在一起;而在馬洛斯的口中,還有夏爾親自所見到地現實裡,農民們卻是冷漠、無情、刻薄乃至毫無道德與同理心,但是夏爾還是對馬洛斯爵士地一些話感到微微的不舒服,有一種壓抑且透不過氣的感覺。

馬洛斯爵士認為這是農民們世世代代生為農民的骯髒血統所致,這讓他們終其一生,也無法理解和感受到富人與貴族以及騎士,才能享受且擁有的道德。

從某種意義上,馬洛斯爵士說的也沒錯,農民們大部分愚昧無知,充滿著迷信,乃至野蠻,人人皆知野人會突襲村莊掠奪人口,可是那些看似最為樸實無華的平凡村莊,那些深處密林與山谷中近乎與世隔絕的村社,就沒有這些了嗎?

不,也許沒有光明正大的突襲與公然的殺戮,但是他們的手法更加隱秘,更加使人感到內心的惶恐,他們前一天晚上獵殺落單且弱小的旅客和商人,也會若無其事地在第二天附近城堡下的集市上,穿著扒自受害者的衣物,拿著受害人手中得來的物品,大搖大擺地拿去售賣。

人口的拐賣葉從未停止過,舊鎮拐賣孤寡女童販賣給城外村莊和漁村的光棍為妻,可早就是一條全城皆知的公開秘密,更是一條早已成熟且屢禁不止的買賣了,就連舊鎮守備隊的士兵也涉及其中。

他說得一切都很有道理,但夏爾還是感到不舒服,馬洛斯爵士的話中,有一種東西,讓夏爾發自內心的感到不適。

“那群農民們還特別喜歡狩獵戰敗後的士兵與騎士,一整套騎士的鎧甲以及武器足夠讓一個五口的農戶從此擺脫悲慘的生活,成為一個小康的地主,買上十來口豬崽子,修上一小棟木料與磚塊修的房子,不是由黃泥巴和竹籬笆修的那種破爛!不用再為他的領主服極其沉重的勞役,也不至於連結婚都需要得到他領主的允許。只需要按時繳納一筆年貢金,或者為他的領主承擔一定的軍事義務,運氣好的,甚至可以攢下一筆不小的財富,得到領主的允許狀從而開辦起一個磨坊,從此發家致富。”

“總之啊!你如果不生在農村,也沒跟農民們打過長時間的交道,你恐怕只能在吟遊詩人和紙上看到農民們的影子,那些虛假的熱情和裝出來的憨厚,很難瞭解他們骨子裡那種卑賤和狡黠,生存的本能讓他們殘忍而無情。老漢我當年在河灣地那樣富庶的魚米之鄉,替一個村莊抓捕盜賊,事後領取佣金的時候都差點被那些心黑手辣的農民們灌了麻藥,扒光身子沉湖底!要知道,那可是河灣地,七大王國最富庶的地方!光是河灣地都是如此,那其他地方,更是可想而知!”

“那麼您覺得,是什麼造就了他們如此狡詐奸滑的性格呢?”夏爾終於緩緩開口,馬洛斯心不在焉地甩甩手,“哦!那自然是他們的血統咯,我的小大人,難道你覺得不是嗎?”

夏爾側過臉去,讓馬洛斯無法看清他臉上一絲嫌惡的神情。

“我的爵士,你那漫長的時光生涯中,可曾有追隨軍隊打仗的時候呢?”

“哦,這個……自然是有的,出征石階列島,簒奪者戰爭,還有一系列小的鄉村間爭奪水源與肥沃土地的爭端,說實話,老漢我這輩子也沒少打仗了……”

“那麼你有沒有跟隨那些軍隊,去那些村莊,去打破那些狡詐奸滑的農民們的生活呢?”夏爾轉過臉來盯住了馬洛斯,叫後者一時語頓。

“這個,沒辦法的事情麼,七大王國幾千年來,從先民與森林之子,再到安達爾人的時代,數千年來都是這樣過來的。國王與領主號召他的封臣和戰士為他而戰,但是戰爭,無論口號喊得多麼正義,但終究說白了就是你殺我的人,我就搶你的村,你給我的水井投毒,我就扒了你修的堤壩,自古以來無非就這麼些簡單的道理,所有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再說了,再高貴的領主也需要管手下人吃飯,總不可能讓自己的封臣和騎士一直自帶乾糧為你封君賣命吧,這顯然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你再財大氣粗也會被吃個精光!那麼自然就是要就食當地,取之於民……”

“那麼,是誰讓他們拋棄掉一切的道德與良知,變成了你現在所認知的他們?難道不是因為戰爭嗎?難道不是因為領主國王還有你們所有人各自的野心?當騎士們將無辜的村民趕出自己的家園,當他們理所當然地對那些女人行使那作嘔的所謂權力!我的馬洛斯爵士,你捫心自問,難道你曾經就沒遇到過燒光那些平民所賴以生活的村莊與田地?難道那些血統高貴的領主,就沒有恣意地對他們橫徵暴斂?你讓他們怎麼辦?你叫那些無辜者們怎麼活?富人家財萬貫,永遠不會受到法律的懲戒,而窮人們,農民們,連在一座深山老林子打了一隻野雞,都可能被巡邏的哨兵發現,砍下他們的手臂!徹底成為廢人,讓多少家庭就此家破人亡?”

夏爾冷冷地看著一言不發青著臉的馬洛斯。

“他們還有選擇嗎?看看!那些人還有什麼更多的選擇嗎?教士們滿口的仁義道德,但自己卻墮落至極,領主們宣稱自己保境安民,但是說到底,到底有幾個領主真正做到了這些他們本該盡的義務,我想,您恐怕自己心中最有數!”

他勒了勒韁繩,讓馬兒的步伐加快了許多,將馬洛斯甩在了後面。

“我的好爵士!我感謝你,感謝你告訴了我很多很多,但是我也有一句話要告訴你——”

“沒有無權利的義務,也沒有義務的權利!那群可憐人們僅僅只是追求著卑微的活著!何必用如此惡毒的話來說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