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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老熟人

清晨,暮臨廳的男男女女們前往城堡外的比武場地,肥肥胖胖的賽爾溫大人坐著巨大的轎子,在眾多騎手護衛下離開了城堡,跟在多恩使團與塔斯家侍從後面的則是十幾臺裝滿了帳篷、蔬果、黃油以及大塊火腿與醃肉。

雖然這次騎士比武規模不大且只有效忠塔斯家族的騎士,少量的僱傭騎士與更少的多恩人參加。

但這也是瑪格麗特與夏爾第一次觀看騎士比武,兩人各自抿著嘴但心中都暗暗興奮。

狹小的泥路與空地周圍,已經有數十座白色的帳篷搭起,同時數以百計的平民百姓前來觀看,其中更是夾帶著不少的商販,而停靠在藍寶石鎮的夜夢號也來了不少的水手,以及一起來嚐鮮觀看的船長——菲洛特。

瑪格麗特頗為流連忘返,被擦的蹭亮閃亮的鎧甲,披金掛銀的高大戰馬,群眾的高聲吆喝,風中飄蕩的塔斯旗幟……還有那些騎士,尤其是那些騎士,現在的他們看上去可比昨晚舞會裡地亮眼多了。

她胸口一陣起伏,臉頰也閃過一絲紅暈,在一個個頭不高但身形矯健的年輕騎士朝她一瞥之後。

瑪格麗特下意識抓緊了一旁夏爾的手,來讓自己好好鎮靜一下。怪不得那些未諳世事的女孩與小姐們總是能對騎士們年費張開雙腿。

“這就是騎士比武嗎?”當夏爾牽著她,跟著其他的多恩人一起坐到安排的座位時,她不禁輕聲說。

這天瑪格麗特穿了一件黑色禮服,在白色的晨光下正好襯出她純粹金黃的頭髮,真是漂亮極了。

她自知不少人看向她的眼神裡漾滿笑意與慾望。

男人麼,總是如此,不論貧富貴賤,但看在身邊這個小家夥的份上,她可不想再對著這些精力旺盛的公牛們耗費力氣與笑容。

白城牆的克蘭維爾爵士全身穿著混黑的鐵鎖甲,暮臨廳的教頭安德魯爵士騎著一頭披著藍紫日月罩袍的黑色駿馬驕傲在前,發誓要為他的主君奪得比武的冠軍。

而多恩人也不甘示弱,老馬洛斯與安德斯.伊倫伍德當即點了五名馬背上的好手一併加入了比武大會的行列。

“我的小姐,就等著我為您戴上塔斯島上七種鮮花與藤蔓製成的桂冠!”馬洛斯依然穿著他那套沙棕皮夾克,但裡面都提前填滿了鐵片。

“小心點,我的老馬洛斯,不要因為榮譽而矇蔽你的智慧,你還是穿上全套盔甲比較安全保險。”

“哈哈,真是多謝我的小姐如此關心。”他大笑起來,臉上卻盡是輕鬆自在,彷彿不把這在場所有人放在眼裡似的。

“老馬洛斯早就已經過了那個追求榮譽的年齡啦,安心,我只是想讓這些風暴地小子們知道一下分寸,這些泥地與樹林騎士們怎麼有資格為您戴上桂冠?”

“你就這麼確定是我嗎?”特蕾妮莞爾一笑看起來並不在意,“沒準我們小學士的小老婆,就有資格戴上桂冠嘞,瑪格麗特,你說是不是?”

看著身邊銀髮男孩、那個女人以及周圍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瑪格麗特舔了舔嘴唇,她得說些什麼。

她捻起髮絲甩到腦後,“我的小姐,我的容顏何能及您?”

“可別這樣說,你看那些男人們的目光。我的小學士,我也得批評你一句。”

她湖藍的眼眸蘊藏著光芒,又向著夏爾開起玩笑,“等到了君臨,可得讓馬洛斯好好調教你一下,免得你哪天被當做女孩子擄走了。”

“只要咱們這位小學士點頭,我的小姐,我一定把他練地想要爬回他媽媽的孃胎裡去。”

伊莉婭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就連瑪格麗特也有些忍俊不禁。她偷偷瞄向他,這麼小的一個小家夥,比自己個頭還小上幾分,真的可以練成在場這些個騎士一樣?

她腦中開始將這些碎片揉捏起來,試圖還原出那樣的一個夏爾出來,啊,要是能那樣,也不錯呢。

首先向著觀眾與領主策馬致敬的是直接效忠於塔斯家族的騎士與家臣,其次是從海的南方而來的多恩客人,而最後上場的是被嘲以“樹籬”的僱傭騎士。

賽爾溫老爺舉辦的比武大會時間相當的匆忙,從決定到現在開幕,不過一天的時間,而且也僅限於塔斯,自然也沒幾個僱傭騎士乃至誓言騎士前來,而作為誓言騎士的克拉維爾爵士已經是為數不多的人之一。

但恰恰是最後上場的,卻是同時引起了多恩一行人,從特蕾妮.沙德,到馬洛斯與安德斯,乃至夏爾與瑪格麗特的矚目。

而那人的出現更是讓整場比武大會掀起了一陣不小的波瀾,賽爾溫大人更是親自從坐席上站起朝他致敬。

瑪格麗特拂手眯眼望去,那是個高瘦的老騎士,一身遍佈灰色斑駁與戰痕的板甲,頭戴護頰半盔,脖子上系了一條紫色長圍巾,仔細一看,才發覺有一條白色粗斜條紋,位於兩條白色細斜條紋之間。

而周圍的平民們甚至自發地朝他跪下祈福並歡呼。

“這條鐵漢是何人?”特蕾妮小姐輕聲朝夏爾問到,瑪格麗特也希望著能從他嘴裡得到答案,但饒是不知讀了多少書的夏爾,也不清楚這位廣受歡迎的老人究竟是何人。

直到在風暴地討了半輩子生活的馬洛斯的上前,他們才得知那人身份。

“啊,哈斯提家的好人博尼佛,看起來老馬洛斯今天運氣很好,也很差!”

“此話從何說起?”察覺到貓膩的特蕾妮故意問到,馬洛斯看了她一眼,又複雜地望了幾眼博尼佛爵士。

“雖然很不甘心,他雖跟馬洛斯一樣老,但卻比老馬洛斯我更強,且他的名聲在整個風暴地也是頗為流傳,我的小姐。”

“博尼佛爵士在風暴地可是出了名的一位騎士,十幾年前,他曾經為長桌廳的瑪瑞魏斯領主效力,又在風暴地四處遊蕩幫助與訓練村民抵禦密林中的匪徒,甚至自己組建了一個小團體,叫什麼聖戰團,專門鋤強扶弱。要知道當年他可是在一次比武大會上摘取桂冠,將愛與美的王后之冠加冕到了蕾拉公主,哦不對,前王后蕾拉.坦格利安的頭上。”

“蕾拉.坦格利安?”一行人的好奇心都被這提了起來,“眾所周知,蕾拉許配給了瘋王伊里斯,而且,這樣的事情,我在陽戟城裡怎麼從沒聽人說起過呢?”

“我的小姐,當年還是公主的蕾拉尚未嫁給伊里斯,而距離伊里斯成為瘋王,也有很長的時間,嘿嘿,老馬洛斯我當年有幸一起參加,那場比武大會甚至有御林鐵衛巴利斯坦爵士的親臨,說實話,哪怕敗在巴利斯坦的槍下,這也是我值得一輩子吹噓的了。”

馬洛斯有些感慨,“巴利斯坦爵士不愧人言無畏,幾乎沒有能在他面前撐過五個回合而不被挑落下馬的。但是……”他眼珠一轉,又定向了一言不發的博尼佛爵士。

“那位博尼佛卻將巴利斯坦挑落馬下,他戴著蕾拉公主給他的信物與系著她親手為他編制而成的圍巾,騎著一匹平淡無奇的軍馬,就那樣,將巴利斯坦擊敗,親手為蕾拉公主戴上了愛與美的王后之冠,嘿嘿,這可是在上千人的矚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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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前所未有的,當時就連雷加王子還不知道在哪呢。”

“當然,因為博尼佛爵士的出身過於卑微,而事後不論是君臨還是風息堡方面都刻意壓制了關於那場比武大會的言論與訊息,您自然可能沒怎麼瞭解。”

“啊,還真是個有趣的人呢……”特蕾妮望向博尼佛,卻格外來了興致。

“那人現在可否有效忠的主君?”

“哦?這兒倒是沒聽說。”馬洛斯再度聳肩,“自從蕾拉公主嫁給瘋王之後,他就發誓從此不婚不娶,並終身侍奉七神。但也真是奇怪,我聽說他自那以後就幾乎沒有參加過比武了,甚至還說比武乃是為了虛妄的榮譽之類,但今個怎麼來參加塔斯的比武大會呢?真是奇怪,莫非他還能未卜先知不成?”

馬洛斯有些疑慮,但特蕾妮心中想的可不止這些,她叫馬洛斯策馬上前,叫他代表自己向博尼佛問好,以及……試探。

“博尼佛爵士!”

如柱子一樣的博尼佛爵士面如寒鐵,但他身邊在衣服上紋著七神符號的侍從知道,他本質是個外冷內熱,甚至是正直地有些靦腆的人。

“好久不見,是我,馬洛斯.沙德。”馬洛斯摧動著沙地馬來到他的身邊。

“十幾年了,看到了嗎?哈哈,我現在為馬泰爾家族的特蕾妮.沙德小姐服務,我們將要前往君臨,你呢?”

“馬洛斯?”博尼佛爵士微微張嘴,他的眼睛早已看到那觀眾席上的一群多恩人,他還正納悶呢,自己剛剛帶著人到了塔斯,便聽說賽爾溫大人正在為一夥多恩人而舉辦比武大會。

而此時正深受資金困擾,為著其親自建立的百人聖戰團著近百張嘴而四處奔走的博尼佛,正準備來塔斯島碰碰運氣,希望賽爾溫大人給與他一些資金與物質上的支援。

但沒想到,竟然在這兒,遇上了已經十幾年沒見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