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靈界的古堡中,某個地下室的房間裡,有數名血族叛軍聚集。
他們之中,不光有血族,還有帶著幾名枷鎖的獸人,所有人都在注視著雕花木床的那個被罩紗掩蓋以至於有些朦朧的人影。
他們的眼中,有畏懼,有敬仰,也有著無盡的野心與期待,畢恭畢敬地等待著他醒來下達指令。
而在此刻,足以容納數人橫躺的華美大床上,細膩的天鵝絨包裹之中,金髮的青年正從睡夢中緩緩甦醒。
他的金髮猶如最***黃金,耀眼而張揚,五官精緻猶如上帝精心雕琢而成的藝術品,可他的臉色卻是蒼白如紙,像是從未見過陽光。
當他疏長的睫毛微微扇動幾下之後,猛然睜開了眼睛,蔚藍猶如海洋的眼眸之中,倒映出的是一天之前的那場惡鬥。
在那場惡鬥結束之時,他在被洛宸魔法轟中之前,慌忙之中來了個金蟬脫殼,從小女孩的軀殼中掙脫,由靈魂狀態逃回靈界。
但沒想到,他還是沒能逃過洛宸全力一擊所四溢的靈力波動,身受重傷。
再加上他迴歸靈界時又受到了異界之門中怨靈的不斷襲擊,竟昏睡一天一夜之久。
"冥泉大人,請問您此番現世之旅可還順利?"
"可有尋找到王女殿下的蹤跡?"
他麾下的血族叛軍們見他甦醒,從床上坐起,按耐不住地追問。
冥泉的神情頓時變得陰鬱,他抬眼掃過房間裡的人群,朝著其中某位身著黑袍的人物冷笑道,"本來,我這次是可以把王女帶回來的。只是,你家那只流落街頭的野貓,倒真是不好對付。"
"如果不是提前有所準備,這次,就連我恐怕也會折在他手裡。"
那人裹著黑袍,看不清樣貌,他站在牆角處,明顯與其他的血族叛軍不合群,可誰都不敢輕蔑於他。
哪怕是冥泉的語氣中已經帶了三分慍怒之意,可仍然壓抑著怒火,不曾直接找他麻煩。
"是我的疏忽,或許最開始就該聽你的,給他戴上枷鎖。"
黑袍人的聲音低沉,聽不出年紀,冥泉聽了他的話,心情好轉了不少,揚起一抹陰測測的笑。
他的目光瞥過一旁戴著鐐銬的狼人,滿臉得意,"那可不,你看,不管怎樣桀驁不馴的獸人,也並非是人。埃維昂,你可滿意你現在的樣子?"
那體格高大健壯、渾身灰色皮毛猶如鋼針的狼人聽到冥泉的問話後,卻是忍不住渾身顫慄著匍匐在地。
他用自己的額頭貼著地面,帶著手腕、腳腕的鐐銬一併叮咚作響,"是的,主人。"
其餘人都露出了不屑且嘲諷的眼神,看著狼人的頂禮膜拜,唯有剩下的幾名獸人,滿臉恐懼,看著冥泉瑟瑟發抖。
冥泉起身,用一旁的手杖敲打著狼人的後背,頗為滿意他吃痛後的溫順。
他收起手杖,緩緩走到黑袍人跟前,盯著他隱藏於黑暗中的面容,蔚藍眼眸中閃過一絲算計。
"不過,這次現世之旅,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
"權利的鬥爭,向來都不能只靠武力,只要是人,都會有弱點。你說是吧?親愛的前任天樞大人。"
冥泉笑著用手杖掀起了黑袍人的兜帽,刻意挑釁。
當兜帽滑落,顯露在眾人視線裡的,是一張與洛宸有幾分相似的面容。
同樣白皙的皮膚、如出一轍的深邃輪廓,只是,這人看起來要比洛宸年長許多,看起來約是人類男性三十出頭的樣貌。
他一頭蓬亂猶如海藻般的黑色亂髮長過肩頭,眼睛也是如夜色般深沉,漆黑如墨,身材高大而挺拔,彷彿蘊藏著無盡力量。
面對冥泉的挑釁,他面上無喜無悲,只在某一瞬間,用冰冷的眼神看著他,像是看著一具沒有靈魂的死物。
他垂眸,掩去眼中厲色,恭敬道,"您說得沒錯。"
冥泉對於他的態度十分滿意,轉身一揮手,安悅與洛宸在現世的影像就如電影般投射在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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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泉朝著自己的跟隨者們下令,"先按兵不動,多派些夜魑去試探也無妨,我倒是想看看,他們會畏懼些什麼。"
冥泉已經開始了下一步的部署,他已然改變了自己的策略。
與他而言,既然光明正大的手段,不能將他們生擒,那不如換個途徑。
用他人的恐懼與痛苦作為自身的武器,直擊對方靈魂與內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向來是冥泉最為擅長的事情。
但尚且停留在現世的洛宸與安悅,對此毫無覺察,仍然為各自的心間愁雲而困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