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昏昏沉沉的,身體使不上力氣,想睜開眼,但卻感覺像是有千金重,腦子亂哄哄的,有轟鳴之聲。
怎麼回事,他不是死了嗎。
死在天劫之下。
身邊有人在說話,模模糊糊的,聽不清到底在說什麼。
一隻手撫摸著他的臉頰,一下又一下。
指尖柔軟,是個女人。
嚴非淵下意識地就想皺眉制止,然而根本就動不了,他那張面部壞死的臉根本做不出這麼高階的表情。
身體亦動不了,自他出生,就沒受過如此對待。
還是個純情老處男的魔尊在那只手往下摸的時候簡直驚呆了。
腦子一片空白,竟有人居然如此的放蕩,不要臉。
最重要的是,居然敢用那只髒手碰他的身體!
一直被家人當成一隻龍寶寶的大齡魔尊根本就沒有遇見過這種事,這種,讓他都招架不了的事。
厭惡。
"洛英,你傳令下去,照顧少主的人全部帶走處死,"模模糊糊聽見這樣一句話,這聲音有些耳熟。
"是,師尊"。
一陣腳步聲之後,這屋子裡就只剩下了苦逼的魔尊和在摸著他的人。
"淵兒,母親不管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也不管你是不是不願意,你是我的血脈,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不要以為可以擺脫我,也不用想著死,因為······"
那嬌媚的聲音透出一絲絲的狠意。
"就算是死,母親也要將你的魂魄拒在身邊,將你的屍身練成傀儡,讓你永遠只能待在我身邊,只准看著我一個人,永生永世。就算不入輪迴,就算你恨我,也絕無可能逃離"
可能是因為身邊並沒有其他礙眼的人在,女人不滿足於只是單純的看看摸摸,此刻她雙眼血紅,只要想起她未來的道侶似乎想要離開自己,她就覺得不能忍受,簡直比當初入魔只是更加痛苦難耐。
雖然以她的瞭解這件事情可能只是個意外,但是也掩蓋不了嚴非淵差點離開她的事實。
她似瘋似魔的喃喃自語"只要你乖乖的,母親就一定會愛你,乖乖的,不好嗎?"什麼**,什麼綱常,她喜愛他,自從她選擇這一條路,那就只有一個結果——他和她一起沉淪。
扭曲而又執拗的愛,病態而蒼白。不僅是在折磨自己,也是在折磨對方。
要麼相愛而受盡世人唾棄,要麼魚死網破,一死了之。
嚴非淵此刻雖然並沒有有太多感覺,但是也不由得有些不高興。他並不會太多干預其他人的人生,更不會去插手什麼事,但是現在他在這具身體裡。這事,還真的跟他有關係了。但是現在的他無暇多想,畢竟他此刻有心無力,靈魂傳來的撕裂得疼痛感讓他此刻腦袋昏昏沉沉。
下意識的運轉體內的魔力試圖抵禦來自靈魂的疼痛。然而·······
靈魂境界一落千丈不說,身體內更是沒有任何力量。
這簡直是驚天霹靂!
習慣了身體內澎湃的魔力,如今身體不僅魔力全無,甚至還不是一般的虛弱,即使是嚴非淵也很難保持鎮定。
雖然他內心強大,但是實力是一切的基礎,若是沒有實力,難道要他逆來順受不成。
想到那滑膩的肌膚落在身上的不適感,忍受著陌生的"母親"的出格舉動,嚴非淵甚至有讓一切倒帶重來的衝動。
內心極不平靜,直到身邊再也感覺不到任何人之後嚴非淵才說服自己接受這個慘劇一樣的事實。
他,一介渡劫老祖,龍族皇族血脈,混沌靈根的天之驕子,沒死在雷劫之下,卻要更加悲慘的落到了今天的境地。
沒有靈根,甚至身為一個男人還要擔心自己的貞操?
嚴非淵無語望天,但也不能如此頹廢。
嗯。畢竟身體都不是自己的。弱的話可以理解。為了讓自己下定決心,嚴非淵如此告訴自己。
雖然並沒有清醒,但是是不是自己的身體嚴非淵還是能感覺得出來的。畢竟他的本體可是***,現在倒好,徹底成了個人族,
還有,他的三魂七魄丟了不少。
不然的話,以嚴非淵的見識和心境,是根本不可能會在意這些事情的。
至於魂魄不全這種事,這也能理解,畢竟他當初是靈魂被劈成了碎片,魂魄不全才是正常。怪不得靈魂會這般不適應。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為什麼會奪舍了這個少年的身體了。
他並不準備在意太多,靈魂不全便雖然會讓他修煉的更加艱難。只是···
這具身體···沒有靈根。
不求像他之前那般是個混沌靈根,甚至不求是什麼天靈根、變異靈根之類,但是沒有靈根就真的是很過分了。
真少見的體質。比他那樣的不世奇才還少見。這樣想著,甚至能忽略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了。
想來這具身體活的並不如意。不知道會不會遇見長輩說的凡間那種被苛責到飯都吃不上呢?
有點期待。不知道失了哪幾魂變得有點小幼稚的魔尊好奇心有點重。
當然,不知人間疾苦的魔尊很快就要自己被自己打臉了。
再這樣漫無邊際的接受資訊後,他的身體有些受不了的沉沉睡去。
玄冥界:
歡喜宗內。
妖嬈惑人的女子撫摸著自己唯一的子嗣和愛人,目光痴迷的在那尚顯稚嫩的的臉上徘徊。再有一年,淵兒便成年了。
她的手拂過對方的胸口,感受著這具身體的溫熱,身子一軟就是依了上去,周圍的侍女皆是眼觀鼻鼻觀心的狀態,低著頭,根本不敢看在自己面前發生的一幕。
修真界雙修本就混亂,歡喜宗更是一個將雙休當成修真之法的門派,門下弟子皆是放蕩不拘的女修,一女眾夫這種事情並不少見。
宗主更是養了面首無數。
然而即使如此,也從沒有哪一個歡喜宗的女修會如此做。
圈禁自己的幼子,充為禁臠。
可憐這個沒有靈根的小少爺恐怕還什麼都不知道吧。
被自己的母親以那樣的眼神看著長大還傻傻的以為是單純的的母親喜愛他。
確實喜愛。
但是···這種喜愛又有幾個人能夠受得了呢?
然而在修仙界,在這個實力至上的魔修門派裡面,這樣齷齪的事情是最正常不過的。沒有哪個不張眼的敢做出惹怒一宗長老,元嬰大能的事,就為了一個廢物。
憐憫這個單純的少年····
不存在的。
說起來少年是真的含著金湯勺出生的仙二代,父母皆為劍宗元嬰期的大能,他雖並無靈根,然而父母對之愛若珍寶。又有無數金丹、築基期的師兄、師姐照拂,在門派中自然是小霸王一樣的存在。
然而,這只是在他十歲之前。
在他十一歲那年,他父母同去浮圖秘境尋找突破修為的靈物之時遭到同門暗算,母親重傷,而他的父親為救他母親自爆元嬰,身死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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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這件事令得她母親在回來之後徹底判出師門,成了修真界令人談之色變的修羅仙子,如今行事更加放蕩。
那裡還有之前那冷麵劍修的模樣。
和藹可親的母親,不善言辭但是正直嚴厲的父親,喜歡逗他的大師兄,一本正經的喜歡胡說八道的二師姐···
那時候的他真的是很幸福。
可是後來一切都變了。
靈魂漸漸歸於平靜,嚴非淵終於從沉睡之中醒來。
映入眼簾的是紅色的帳幔,點綴著顆顆耀眼的珍珠掛飾,身下是華美繁複的流雲絲織成的錦被,入手溫涼,乃是難得的法寶。
屋子裡擺放的物件無一不是低階修著夢寐以求之物,就是一個小小的掛飾,也是一個不錯的防禦法寶。
佈置的精美的房間足見這具身體的母親對他的上心。
但是···絕沒有哪一個男子的房間會是這個模樣,這精美程度,若是不清楚的,恐怕還要以為這裡住的是一個女孩。
嚴非淵沉默的看著這一切,想起沉睡之前那只放肆的手,結合剛剛得到的記憶,不難猜出"他"的母親對他心思不純。
不能忍受。
但是·····又想起在記憶中所看見的那一幕幕家庭和睦的場面,明明記憶之中當年的劍修夫妻感情甚篤,琴瑟和鳴,不知道惹得多少雙休道侶羨慕。
也不知是發生了何事,能讓一個深愛自己道侶和孩子的女修士能如此喪心病狂的看上自己的骨肉。
但是無論如何,他嚴非淵都絕對不會讓自己被一個女人如此對待。
雖然如今的他弱的可憐,但是身為曾經渡劫期魔修的驕傲讓他絕對不會向任何人,任何事屈服。
只是···經脈堵塞。
沒有靈根意味著不能修行,經脈堵塞說明了這具身體連一般的體修都做不了。不說風吹就倒,但也是差不多了。
這就很慘了。
他已經不再是之前的渡劫期,這具身體比想象中脆弱的多。
還好,嚴非淵在心裡嘆氣。曾經的他不僅是一個魔修,他還是一個龍族。
在龍族族典有記載有一種稀世珍寶,可以讓沒有靈根得人擁有靈根,只是即使是他當初身為龍族族長之子,身份貴不可言,在前世也沒有見過這種至寶。
如今想要再造靈根,談何容易。
若是他還是龍族血脈,又何須在意靈根?龍族血脈決定一切,加之身為神獸,他自出生起就有金丹修為,成年便是元嬰大能。在化神之前沒有瓶頸可言。
若非是一些事加上他的靈根太過耀眼,他本身又喜歡挑戰,他是不會放棄自己的天生優勢的。
只希望這裡能夠讓他遇見這種至寶。
不過嚴非淵還是有希望的,畢竟這裡比他之前得大陸真的是大了太多了。
如今他所在的世界由九個大世界組成,合稱九州大世界。這之下又有九十九個中世界,下轄無數小世界。而原身所在的玄冥界便是這眾多小世界中的一個。
在這裡元嬰便是頂尖戰力,而在大世界,莫說是元嬰,即使是化神期的強者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畢竟大世界無論是資源還是傳承都不是中小世界能比的。
這裡的一切都要比嚴非淵前世更加浩大,強者**,莫說他現在是個一點靈氣都沒有的廢物,就是在他還是渡劫期,也不過是頂尖的那一群而已,畢竟在九州界裡不僅有渡劫的老祖宗,甚至是渡劫失敗,兵解的散仙也不是沒有。
修真者一共有九個大境界,分別是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出竅、化神、合體、大乘、渡劫、飛昇。其中,練氣分為十層,練氣之後踏入築基期,才算是真正進入了修行殿堂。
而法寶、符籙、丹藥等皆分九品,一品最低,九品最高,傳言九品之上還有傳說級別的神級,但是即使是在如今,也只是傳說罷了。
他自己沒有什麼煉丹的天賦,也不準備在符籙上花功夫,畢竟前者要的資源不是現在的他能支撐的起的,而後者···
他從來都是個煉器廢,不知道炸了多少爐鼎也沒有成功過一次,還是算了吧。
腦子裡的最重要的記憶就是這些,還是不甚清楚的,可能他不能修煉,也就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之故。
如今離他醒來已經過了月餘,生活尚算平靜,除了像是被軟禁一樣只能待在一個地方之外,似乎沒有什麼不好。
偶爾會聽見幾句諷刺也算不上什麼,畢竟他一個廢人,若不是有一個內門長老的娘,根本不可能在宗門立足,更不要說享受的資源也和親傳弟子無二。
當然更多的人是嘲諷,畢竟他的身份可不只是長老的子嗣這麼純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