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鴻離一路拉著嚴非淵走,每到一處必然停下來介紹風景。
他位高權重,又是來自大世界的魔尊,見識自然不凡。這講起來此處景物也是妙語連珠,讓人不禁驚歎他的博學。
"此處乃是太淵宮的後殿,乃是弟子們修行居住之地,所用材料乃是來自閻魔中世界的特產琉璃晶,自身之堅硬,可以擋住金丹期修士的全力一擊"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要知道,多少修士找不到一件趁手的寶器,這樣防禦性的更加珍貴,而這琉璃晶是鍛造防禦法寶的不二選擇,如今竟被如此隨意的用作建築材料,若是被那些無門無派的散修看見,說不得要眼紅。若是有不要臉的,恐怕厚著臉皮討要琉璃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處——"晏鴻離指著一宏偉建築。
"那是我太淵宮的藏經樓,裡面共有功法一萬兩千零六卷,包含了金木水火土不同屬性,是我這些年的收藏"當然了,這些東西裡面可沒有他自己修行的功法,畢竟,這小世界也沒有能讓他看上,收為弟子的人選。
"這些都是我在閒暇時間收集,是不是很厲害?"他有些炫耀一般的詢問。像是開屏的孔雀一樣荷爾蒙爆滿。拉著嚴非淵的手更是不曾鬆開過,生怕鬆開了之後,嚴非淵就要消失了。
嚴非淵聽他一路上介紹,一句話都沒有說。
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喜歡。
哎呀呀,小寶寶就是這點不好,什麼事情都喜歡憋在心裡,讓他猜,他猜自然是可以的,但是啊,嚴寶寶你要是不說話,生悶氣了可怎麼是好?
呸呸呸,說什麼呢晏鴻離,你怎麼可能讓自己家小寶寶生悶氣?寵著還來不及呢。
在往前去就是一處瀑布,這飛濺的水珠在陽光的照射下散出五彩的光芒,順著往下看是一條清澈的小溪,溪邊是鵝卵石,在往前走是一條由鵝卵石鋪成的石子路。
嚴非淵覺得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來到底哪裡熟悉。
他真的很不喜歡失憶,尤其討厭這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因為這種熟悉的感覺總是讓他動搖自己的決心。
眼神暗了暗,既然不喜歡,那就沒有必要委屈自己。總會這個傢伙似乎有些怪異,既然如此,似乎可以試探一下他對自己的耐心。
於是嚴非淵停下腳步,看著他與晏鴻離交握的雙手,冷聲道"放開"沒有人會忤逆你,那我就做第一個,我到要看看你是在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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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鴻離愣住。
再說什麼?
放開?他怎麼可能放開?一百年,一百年了啊,他與他分開一百年,這一百年他音訊全無,自己不知道受了多少相思苦,如今居然讓他放開?
——不可能。
心中是這樣想的,臉上也有些受傷,但是說的話可就不是這樣的了!
"果然還是害羞嗎?真是可愛"說著還朝嚴非淵吹氣!
真的是跟勾引人了。
然後——
嚴非淵跟驚訝的發現對方似乎沒有生氣,即使是他很不給面子,對方也只是笑著放開之後攬上了他的肩膀。
肩膀?他的肩膀也是屬於修炎的。
於是嚴非淵冷冷淡淡的掙脫晏鴻離,不辨喜怒的看了晏鴻離一眼。
[?_?]
晏鴻離:很受傷了。
第一天的交流...以晏鴻離心痛受傷告終。
嚴非淵不願意看見晏鴻離這個仇人,這一路上都表現的頗不耐煩,晏鴻離不喜歡在乎其他人的意見,但是遇見的是嚴非淵,那自然是不能不在乎了,於是他也只是憂心忡忡的將嚴非淵帶到了自己的寢殿。
興許是寶寶想念他的身體,他白天又放不開所致...
睡一覺就好了,晏.鴕鳥.泓離如此想。
誰料想——一進門就被眼前的情況嚇懵了。
這個長得就是個娘炮還一臉欲語還休的男妖精是誰?!
難道!
他蹭的一聲跳起來,看著嚴非淵就像是再看一個負心薄倖的負心漢!
天啦嚕!寶寶你對我這麼冷淡原來是有原因的!
都在外面養小三了!
真是,本尊沒有餵飽你嗎?
晏鴻離一把將嚴非淵抵到門邊,看看男寵又看看嚴非淵,委屈的不行,一雙會說話的眼睛都要有淚花了!
"寶寶,你,揹著我找小三是嗎?"牙齒被咬的咯吱響,臉色甚是證明。
嚴非淵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半晌兒。
深吸了口氣對著一邊的小男寵說"我不喜歡他"
"你說的是真的嗎?!"小男寵瞬間滿血復活。扭扭捏捏的攪著自己的衣服瞎掰,對著晏鴻離魅惑一笑。
聲音黏黏的"梓潼就知道尊主不會厭了奴的"說著還拋了一個媚眼。
嚴非淵看著晏鴻離神色凝重,隨後不知道想了什麼朝著那男寵看了一眼,隨後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男寵似乎是受到了鼓勵,蓮步輕移,嫋嫋婷婷的向晏鴻離走了過來。
"尊主,天色已晚,我們休息吧"
嚴非淵頗有自知之明的要朝外走,他此刻還有些靜不下心來,自然也沒有心思看其他人在自己面前玩鬧。
雖說若是一直在晏鴻離身邊的話,一些自己忘記的,有用的資訊收集起來更為容易一些。
就說這一天,嚴非淵便已經透過晏鴻離帶路而摸清了這裡的情況,在腦子裡模擬了不下十種攻打方案。
不然嚴非淵為什麼能夠心平氣和的同晏鴻離相處?
但是也差不多了,他面對晏鴻離還是會恨,恨不得當場將其剁成肉泥,能夠控制自己這麼長時間已經很不容易了,他需要休息。
晏鴻離自然是不願意嚴非淵走的,他將人帶回來目的一直很明確,那就是——雙修!
他已經很久沒有摸到嚴非淵了,此刻自然不能輕易將人放開,但是他又被那男寵糾纏,一時間嚴非淵居然是走出了房門。
又要走,又要走!每一次都要離開,總是不會安安靜靜的待在他身邊!
看著嚴非淵越走越遠的背影,晏鴻離心痛的不行,那種又一次要失去的感覺包圍了他。
不能走不能走不能走!他是我的,只能待在我身邊,不然就要打斷退!
"尊主,礙眼的人已經走了,我們是不是..."一邊的小男寵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沉浸在趕走了情敵的愉悅之中。
今天聽人說尊主帶著一個人整個太淵宮轉,神色和緩,一舉一動都是讓人沉迷的寵溺,在所有人面前拉著對方的手...
據說就是在九十面前,魔尊最為寵愛的一個男寵都沒有這樣的待遇!
最可惡的是那個男人全程冷臉,就像他們尊主在討好他一樣。怎麼可能,尊主那樣的男人,從出生就是讓人仰望的,所有人都對他卑躬屈膝,他怎麼可能會討好一個男人?還是個男寵?!
呵,就是當初那個叫做小六子的男寵都不敢恃寵而驕,雖有魔尊寵愛但也是從不敢在尊主面前放肆,可就是這樣還是因為打碎了尊主後院的一個小物件而被挖去耳鼻,送給丹鼎閣,做了藥人。
這個男人居然敢這樣,是教訓的還不夠嗎?看吧看吧,尊主可不是你能隨意得罪的,蹬鼻子上臉的下場就是被尊主徹底厭棄。
他心中譏諷,又有些打敗情敵的愉悅。
所有人都認為他梓潼要失寵了,他便要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尊主最寵愛的人,管他是身份尊貴,高高在上的聖女,還是長得驚為天人的妖孽,都比不過他。
只有他配待在尊主身邊。
"來人,將他給本尊帶下去,剁碎了餵狗"
就在這小男寵洋洋得意之時,一句不帶任情緒的話在他面前炸開。
晏鴻離快步追著嚴非淵離去,甚至都沒有看那男寵一眼。
那男寵如何求饒,如何說他與魔尊的點點滴滴都放在一邊,卻說嚴非淵一個人走了有半柱香的時間便是看見一座竹屋。
晏鴻離自然是早早地就趕了過來,不過看嚴非淵臉色不好,想起來自己一身的風流債,此時也是心有不安。
話說他並不清楚那個娘炮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更沒有做過一點對不起自家寶寶的事情,可是寶寶會信嗎?
晏鴻離暗暗的想了想若是嚴非淵找了個男寵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
完了,他絕對會當著嚴非淵的面,將小三給弄得生不如死,然後再將自家寶寶給關起來,小黑屋伺候。可是這情況不一樣——
他實力強橫,他家寶寶自然打不過他,這怎麼做自然可以照著自己的心意來,可是自家寶寶不一樣啊,他肯定是覺得我不愛他了,都找男寵了,但是又因為自己的實力而隱忍不發,只能在心裡生悶氣,甚至都不敢提出反對意見...
這樣一想,簡直超級慘!
他都覺的這麼慘了,自家寶寶肯定覺得更慘啊。
要完,剛剛找回來就在物件面前留下花心大蘿卜的印象...
天道估計跟我有仇。
所以他果然應該負荊請罪,讓自家寶寶打一頓嗎?
可是...
看著嚴非淵冷的掉渣的臉,晏鴻離慫了。
他有點不敢。
嚴非淵沒有管他,就像是將他當成了透明人。
離那竹屋不過是十丈之遠...
就這樣無視我,然後一起休息,有什麼事情,在床上說就可以...
然後——
砰的一聲,晏鴻離被嚴非淵鎖在外面了。
月色淒涼,有幽風吹過。
嚴非淵看著這四周的裝飾,莫名的有些熟悉,他頭一陣陣疼痛,有什麼東西想要跑出來一樣,身體搖搖晃晃的,煩。
外面那個裝可憐的人更煩。
嚴非淵聽了一會,只覺得心煩意亂,加上身體不適,對晏鴻離更不待見。
晏鴻離在門口一遍又一遍的走,偏偏不敢進來。
明明這間竹屋是他的私人財產,嚴非淵也是他得到天道認可的道侶,為什麼他要悽悽慘慘的被道侶擋在外面?!
這不公平,不都是說上面的那個會寵著下面那個嗎?
為什麼他家寶寶就能這麼狠心~
難道是因為他比較強勢就要這樣嗎?
不公平!
"寶寶,你讓我進去,我保證不動手動腳,絕對只是抱著你,什麼都不做好不好~"晏鴻離苦苦哀求。
"滾開"嚴非淵拒絕的也是乾脆利落。他需要休息,他也並不覺得也有必要跟自己的仇人同處一室,就算是想要瞭解弱點,也沒有這個必要。
"寶寶,外面天寒地凍,你就忍心讓你的道侶受凍嗎?我們可是剛剛結了同心契"晏鴻離聲音更加哀怨,還透著點勾人的魅惑。
妖精。
嚴非淵冷冷的在心裡說了一聲,頭更疼了一些,還有些冷。
他被晏鴻離糾纏的厲害,心裡並不舒爽,乾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的在自己的房間裡設下結界。
終於是得到了片刻安寧。
"寶寶,寶寶你倒是說句話啊,這外面是真的冷"
冷什麼冷,他就是想進去而已!就算是不冷也得冷啊。
...
但是無論他說什麼,那竹屋之內都沒有半點反應。甚至是...
晏鴻離能夠感覺到裡面的人,似乎已經躺在床上了!怎麼會這樣,他的寶寶雖說總是面無表情,木木呆呆,但是實際上對他很是心軟,就算是他真的做什麼事情也不會真的生氣。
難道說真的是他做的太過分了?!
很有可能!
這結了契之後他總感覺自己似乎忘了點什麼,具體表現在這一百年的記憶不太清晰...
難道他是這一百年的時間裡做了不好的事情?
更有可能!
是不是他作風有問題...
不然為什麼會有人在他寶安面前示威,要知道,他的寢殿若是沒有經過他的允許,誰都不能進的。
晏鴻離越想越覺得事態嚴重,若是他家寶寶這樣做了,他少不得要大開殺戒,但是今天是他這樣做了,也無怪乎道侶會不高興。
他這想到原因自然是要去查明真相的,這個時候去太淵宮的大殿是最好的選擇,但是晏鴻離一刻都不願意離開嚴非淵,生怕自己不看著就出什麼事端,於是他就很是幹淨利落的吩咐人連夜在這竹屋之外建了一座宮殿。
因為擔心吵到嚴非淵,他甚至是設下了隔音陣法。
魔尊吩咐的事情,那自然是很多人爭搶著要幹的。
這不過半個時辰,一座與晏鴻離之前的寢殿一模一樣的宮殿就建造完成了。
晏鴻離派出去的黑衣人也在同一時間被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