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我從沒見過像她這樣的學生。
女生。
林心悅,一個明明是考的起伏永不會高調和一點低沉的人。
卻總是那麼努力的。
每次的我坐在椅子上撐著自己的臉時,別過自己的臉。
總能看到她看的不是每次一樣的書。
她不每次。
就譬如有些學生是專精於語文或是數學的。
基本上都是偏好一科如此。
我算是個難受的例外。
但這個傢伙總是很拼命的。
儘管是考的不怎麼樣的。
兩門都。
可卻付出的努力都很足。
比我的是多了多去的了。
我多次看見她如此這般,便每次都會在心裡想著。
【這傢伙就不能停一停?反正都是考的那樣】
如此之類的想法。
可我終究是沒說出來的。
因每次在腦子有這種想法後,卻又回想。
自己如此廢物的一個人,
有什麼資格去勸導一個比我努力了好幾倍好幾倍的人呢。
我是沒有這個資格的。
可是每每看見她這些,同等於“徒勞無功”的舉動時候。
我總會想說上兩句“不用再看了”之類的話。
可我怕。
怕會讓她放棄努力。
怕她會自己更努力吧。
可能真的有天賦這種東西。
但很不幸的降落在一個無所事事的人身上。
有時候我會想和她說幾句“對不起。”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就好似是對有時自己想勸她的那種想法。
感到抱歉。
我的筆很少。
且是沒有鉛筆盒的。
直接把筆放在書包的一個格子裡,就且作罷。
也常常是只有一隻黑筆,一隻鉛筆這樣放著。
有時會連鉛筆都沒有。
下課時候還會因為自己的筆不知道滾去哪裡了,向她借上一隻。
但很多時候,我都會忘了還給她。
就那麼一支筆,用著。
她的筆很多。
多到每次我向她借,她都會有那麼多出來的一隻。
且有紅筆藍筆和記號筆類的。
有時老師忘帶了紅筆,改作業也會向她要上那麼一隻。
她總是那麼應上一句“哦”,然後就遞上去,然後說一句“記得要還哦。”
但常常是她自己也都忘了借過別人筆。
我記得是有一次,我借了她的筆,忽想起要還給。
把筆遞還給她道了句“噥。”
她總是會先是一臉“啊?”的模樣,然後說一句“幹嘛?”
說清楚後,她也接過那支筆,“哦”一句便了事。
很多時候都是這樣的。
在班裡甚至有人沒了筆有時會專門找她借一隻。
真是笨蛋啊。
她對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友善模樣。
但有時也會硬氣一下。
譬如自己要好的朋友被某些「惡劣青春細胞」所影響的男同學耍擾時。
會出身。
我感覺她比我還要“男”的多。
至少可以在朋友受到一點難受的時候。
毫不猶豫挺身而出吧。
每次我想到一個臉微多肉的女生手指指著一個傢伙,故作硬氣道“你幹什麼?!”的時候。
我總是覺得。
那樣的場景,很滑稽。
好看。
甚比那女生的害羞模樣。
要來的更乾脆。
純粹。
但還有些令我覺得,有些,奇怪?還是說,與設想的不一樣的是。
她所知道的訊息並不“靈通。”
就譬如班裡總會有些女生很快就能知道。什麼時候就有考試啦,活動之類的事情。
然後由這個女生在內的圈子裡,都會很快知道,並且傳達給別人。
但林心悅該怎麼說。
很怪。
一個在任何場面下都融洽且融入集體很快的女生。
訊息卻不是我想象中的那麼靈通。
甚至有時可以說。
我知道的可能比她還快一些。
她很多地方都很強。
看書做事什麼的,都很賣力。
但為什麼這方面這麼弱。
林心悅突然起身了,轉過身去和那群女生探討些東西。
一直在想,所以是沒聽清到底是講什麼。
只隱約聽得幾句考試之類的。
但我有看清楚。
她在裡面的樣子。
如同羔羊。
一片飛石被大海淹沒。
悄然無聲。
我很少見到那麼弱的她。
但每次都見到。
那麼弱的她。
我忽的想起了一件事情。
上一次考試。
就是那次小強拿五十九分的那一次。
我偏過身去問過她道:“你多少?”
我看到了她試卷上的六十六分。
林心悅向我笑道:“這次考試只是小考而已,下次肯定會有八十多分的!對了對了,我跟你說,最近陳老師聽說要調動些班級裡的班幹部之類的了。你說到時候會怎麼樣?!”
我道:“不怎麼樣。”
她說:“還有還有!這次數學我比上次進步了五分!終於到了七十分了誒!”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我說:“嗯。”
她笑道:“你這次肯定又是九十多分吧?我跟你說,別高興太早,多看點書知道不知道?到時候退到八十多,你肯定又要降下來了。”
她突然不說話了。
我向她笑道:“你先弄好你自己吧你。”
然後就找去小強黃封玩了。
說真的。
看到她這樣。
我每次都會覺得。
有種說不起道不明的東西。
應該。
難受吧。
應該,很失落吧。
別的同學聽到她這麼說,些許會只一笑了之便去了。
可這種感覺。
我最熟悉不過了。
要是她露出一副失落的模樣。
我反倒是覺得。
這是人之常情。
可我越是看到她這樣,越是覺得。
唉。
明明已經很努力了啊。
明明已經比任何人都努力了。
明明就。
我的思緒忽然被一句話給喊了回來。
她回到桌子,向我這裡丟了一句“下個星期五期末考!”然後就又捧著她的書了。
我不再想這些了。
還是去找小強黃封他們去透透氣吧。
我找上他們兩個。
他們還是吊兒郎當的模樣。
但我想應該還是有些放鬆不下的。
我習慣把筆放在褲袋裡,便這樣出門。
很少把筆放在桌子上。
但一放,基本就會不知滾去哪裡的了。
我一手伸進口袋,摸了摸這筆。
咦。
這筆…………
“你們兩個等我一下。”
“快點啊你!”
“就是!磨磨唧唧!”
我到了林心悅桌前,伸出那支筆,
“噥!你的筆!”
“哦。”
這是最後一次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