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音訊毒品
“絲……絲……”
充好電，戴上耳機，方墨又聽見那種奇怪的金屬摩擦聲。
隨著聲音的越來越大，方墨全身的血液再次沸騰，心臟好像打了雞血一樣劇烈跳動起來。
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憊瀰漫進腦海，方墨感覺好睏，眼睛好疲倦，好疲倦，好想閉上眼睛。目光中，整個房間也開始一大一小，似乎跟著耳機裡的聲音跳動起來。
視野越來越暗，越來越暗。
“嘀嗒、嘀嗒——”
方墨聽見了下雨的聲音，
他摸摸頭頂，下雨了，下雨了，下得是黑色的雨。
身前黑影閃動。
來了，來了，他們又來了，第二秩序的黑衣人又來了。
“啪！譁——”
頭頂猛然間傳來一聲巨響。
黑雨消失了，黑衣人消失了。
方墨睜開眼睛，手掌間一片溼潤，原來是碰倒了桌子上的水杯。
他摘下耳機，身體平穩下來的時候，心臟與頭部感到有些疼痛。
女孩不在，但還是看到了幻覺，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是這音樂？
方墨摸摸發痛的胸口，在白紙上寫下三個字：次聲波。
沒錯，他懷疑耳機裡播放的是一種次聲波。
次聲波一種頻率小於20HZ的聲波。它不容易衰減，不易被水和空氣吸收。即使很輕，但由於波長很長，它能繞開某些大型障礙物不停衍射。某些頻率的次聲波由於和人體器官的振動頻率相近甚至相同，容易和人體器官產生共振，對人體有很強的傷害性，危險時可致人死亡。甚至被一些國家做成了聲波武器，可以穿透坦克、裝甲、建築來消滅敵人。
但正如毒品一樣，如果這種聲波攝入量極少，節奏上又恰到好處的話，就能強烈刺激人的大腦，使人眩暈和昏迷，讓人產生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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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墨將MP3連到電腦上，將音頻文件匯出，認真分析起來。
不一會兒，手機響了。
竟然是刑警隊楊艾的電話。
方墨有些驚訝。他與楊艾私下沒有來往，難道是段子銘有出事了？
“喂，你好，楊警官，是不是段子銘又出事了？”
“不是段隊，是我想問你，認識不認識一個短頭髮、皮膚白皙的女孩？”
方墨看了看桌子上的MP3，道：“是不是一個穿著白色襯衣，愛唱歌的女孩？”
“唱歌倒沒有……白色襯衣，你等等，我在看看。哎呀，我這位置，看不清楚，不確定她裡面穿的是白色襯衣。”
“不確定？什麼意思，楊警官打電話到底是想確定什麼？”
“事情是這樣的，我現在在凱旋大橋，就是是新城區南面剛剛竣工的一座斜拉橋。十幾分鍾前，有人報警說有個女孩順著維修爬梯爬上了橋頂，從我的位置來看來看，大約有七八十米高。那女孩抱著橋頂的拉索，雙腿垂在半空中，看樣子有輕生的念頭。”
方墨的目光落在沙發上。女孩早上並沒有什麼異樣，不，女孩保持著異樣。她的出現，她的行為，還有她的MP3.
“她提到了我嗎？”
“不，沒有。只是她穿了一件……一件醫生才會穿的白色大褂，手裡抱著一個魔方，所以我第一印象就想到了方醫生。”
魔方？
方墨倒吸一口氣，一摸口袋，眼神勒住了，魔方不見了。
“喂，方醫生，你在聽嗎？我們現在確定不了這個女孩的身份，你對這麼一個女孩有印象嗎？”
“我認識她，有過一面之緣。但現在也只是知道她的名字。她叫蔡小雅。”方墨的操作滑鼠，點在電腦裡MP3存儲器的署名上，“你能給我說說，她現在的具體狀態嗎？”
“蔡小雅，好記下了。她現在狀態很不對頭，臉色發白，嘴唇發抖，狀態好像……好像毒癮發作一樣。我們一名同事上去了，但她始終不與我們交流。因為她神情恍惚，我們一時也不敢上前。那方醫生，你知道她有吸毒的經歷嗎？”
“有，但是是音訊毒品。”
方墨抓起MP3，大步衝出MC大廳。
“音訊毒品，什麼是音訊毒品？邊吸毒邊聽歌，還是邊跳舞？”
“你聽我說，讓你的同事不要輕舉妄動，盯住那個女孩。我馬上到。”
“可以，但方醫生能先告訴我什麼是音訊毒品嗎？我好通知稽毒大隊的同事做好準備，或者能查到女孩的其他資料。”
“簡單說就是一種音樂，一種讓人沉迷的音樂。”
“音樂？那究竟是不是毒品？”
“是毒品，但不是傳統意義的毒品。音訊毒品，英文名稱為I-Doser，又名“聽的Mp3毒品”。人的感覺分為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普通毒品主要透過味覺、嗅覺，刺激人的腦部神經。音訊毒品則是吸毒者透過聽音樂，激發聽覺刺激自己的腦部神經。人的情緒波動以及神經傳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可以理解成是人體內的某種頻率波動引起的。而音訊毒品正是利用了控制情緒的α波、使人處於清醒和夢幻之間的θ波以及令人緊張和興奮的β波等各種頻率傳播，使人進入幻覺狀態。音訊毒品引起的情緒改變或與聽者的背景經歷有關。
當聽者在安靜、私密的空間中閉眼專注某一事情時，人的腦波和清醒時本就不同，當聲音經由耳朵傳遞到聽覺中樞時，也會激發起人們不同的情緒體驗。至於有的人聽到的是噪音，有的人聽到的是樂音，可能因為聽者生活背景、經歷不同，聲音所能激發的體驗也不同。”
“這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這種“毒品”，前幾年在日韓曾風靡一時，我之前也沒有見過。在國外不叫音訊毒品而叫“藥”，它透過像噪音的一種音訊改變人的腦電波。有抗抑鬱、抗焦慮、失眠、減肥等方面的治療型別，甚至有些可以透過音樂向人提供體驗吸入可卡因、海洛因和大麻等毒品後的感覺。”
“那到底是不是毒品？”
“關於這種音頻文件的管理，國外法律都是一片空白，在我國也一樣。但大肆傳播，一定會造成社會混亂。”
“那現在怎麼辦？”
“等我，我會帶她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