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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新的風暴已經出現 怎麼能夠停滯不前 (6)

洗菜、切菜、擺盤、煮開鍋底,等一行人在流光家裡吃上火鍋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是晚上八點了。

向彤就如她所說的那樣,是真的很喜歡貓咪,一進門就逮著小貓麒麟就不撒手,大貓招財見人多,又藏到了沙發底下,除了流光沒人能把她給撈出來,而流光當然不會助紂為虐,也因此躲過了向彤的魔爪。

為了避免吃到貓毛拌火鍋,流光在開飯前把兩隻貓關進了陽臺的貓別墅裡,還給它們開了兩個罐頭加餐。

九個人在客廳支了張大圓桌,圍坐在一起,守著滿桌的生鮮蔬菜、牛羊魚肉吃了個盡興後,收拾完碗筷,流光才將兩隻貓重新放出來。

king看了看時間,發現離宿舍關門還有點空閒,他們聚在一起閒聊著,聊天的內容天南地北什麼都有。

向彤和月影、羽毛在談論著服裝潮流、雙十一有什麼店鋪打折,丸子和謝辰陽的話題是當季新番、熱門小說,king和劉文浩則是聊起了琴棋書畫詩酒茶,還時不時說上幾句詩詞典故。

而流光則是一個人抱著招財在陽臺吹風,夏小悠對於前輩們的話題插不上什麼話,社交也不是她所擅長的,故此拿了把椅子和流光一起並排坐在陽臺看夜景。

流光住在四樓,從陽臺望下去,除了樓下的小院子和遠處的燈火、以及頭頂上的一小片天空以外,什麼都看不見。

夏小悠偷偷看了眼流光,她此刻只是抱著貓坐在躺椅上閉目養神,完美無瑕的側臉在隱約的燈火照耀下仍是散發著不可言說的魅力,令人挪不開視線。

"說起來,流光學姐為什麼一直都是一個人住?住校不好嗎?"夏小悠小心翼翼地問著,她其實剛認識流光就好奇這個問題,但一直沒能找到什麼合適的時機。

之前每天都忙著做道具,閒聊的時間少之又少,為了趕舞臺進度,流光對於其他話題都是置之不理的,難得能有這樣單獨相處又見她心情似乎不錯的時機。

"住校養不了貓啊。"流光仍閉著眼,風吹動著她額前的碎髮,白皙的肌膚在夜色中彷彿如羊脂玉般隱隱發光,她的聲音異常平靜,卻是在講述著令很多人都難能接受的事實。

"因為家庭原因,從十八歲起,考上大學以後我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原先只有招財,後來撿到了麒麟,有它們倆陪著也不覺得有什麼。"

"對不起..."夏小悠知道自己失言,觸動了流光的傷心事,連忙道歉。

"沒事,不是什麼大問題。我家裡人其實都過得挺好,只是他們不需要我而已。"流光聽見夏小悠語氣中的慌亂,睜開了眼睛,笑著安慰著她。

夏小悠作為父母悉心照料了十八年的獨生女,自然是無法理解流光口中的不被家人需要是一種什麼樣的境地,但她分明能夠看見,流光那墨玉似的瞳眸之中劃過一絲悲哀,像是對現實的妥協,又如同最深沉的孤獨將其整個覆蓋。

不會的,流光學姐那麼好,那麼優秀,似乎什麼都會,在她眼裡如同神衹,這樣的人怎麼會不被家裡人需要呢?

夏小悠想這樣勸慰流光,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來,她第一次意識到流光和她真的是截然不同的人,從閱歷到人生,都是她無法理解的,此刻她無論說什麼,似乎都是錯的。

流光像是能看懂夏小悠在想什麼,伸出手揉了揉夏小悠的頭頂,露出極好看又有些蒼白脆弱的笑容來,那眉宇間透露出的淡漠如同冰雪。

夏小悠此刻似乎明白了,流光為何總是有那樣冷淡又疏離的眼神,並非是她刻意展現出的高冷,而是在那無數個獨自一人的夜裡凝練出的孤寂,早已與她融為一體,無法割離。

"別想太多,那些事情已經無關緊要了。比起探究我的過往,你倒不如去和客廳裡的那群人聊聊我們十一月的校園藝術節,到底要穿什麼衣服上臺。"

分明提起那些事情讓人難受的是夏小悠,可最後化解尷尬的還是流光自己,她就那樣風輕雲淡地將過往全都捨棄,引導著夏小悠將目光放在他們以後的共同目標上。

她第一次覺得,流光或許是個內心非常溫柔的人,她的溫柔與月影截然不同,被她隱藏在看似毒舌高冷的表象背後,只在不經意中對身邊的人悄然流露些許又被她飛快地妥善藏起,說是面冷心熱也不為過。

夏小悠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從椅子上站起身,流光只當她是想要去客廳,同樣站起,一手抱著貓,另一手替她推開陽臺的隔離門。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夏小悠突然一把抱住了流光,將臉埋在她背上。

流光的身體有一瞬的僵硬,似乎不適應和別人有過多的肢體接觸,一向清冽的嗓音有些驚詫,"你怎麼了,頭暈還是哪裡不舒服?"

她第一反應是夏小悠大概又低血糖了,之前她暈厥過去的那次也是一樣,拽著她的手,然後猝不及防地身體突然失去了力量向後倒去,陷入昏迷。

流光想到這裡,想要回頭檢視夏小悠的情況,背上卻傳來一股溫熱,夏小悠的聲音裡帶著點哭腔,低聲說著,"對不起..."

她在哭?她為什麼要哭?她在和我道歉?她又為什麼要道歉?

無數個問題在流光心頭閃現,卻始終找不到問題的答案,心底有片柔軟的地方被夏小悠的低聲啜泣觸動著,她的身體停滯在開門的動作上,腦子裡有一瞬的空白,最終化作一如往常的平淡語氣,"好了,你哭可以,你別拿我的衣服擦鼻涕,很難洗的。"

夏小悠一呆,原本滿心因流光的過往而替她難過的情緒被流光這句話一掃而光,抬起頭來無奈又尷尬地喊著,"流光學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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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悠的話才剛出口半句,結果就在此刻,陽臺對面通往客廳的門開了。

丸子出現在門口,他看見夏小悠抱著流光的動作,臉色瞬息萬變無比精彩,在流光和夏小悠都沒能反應過來的時候,拔高了音量用誇張的語氣大喊。

"天哪!快啊,你們快來看,小悠居然對流光下手了!撩遍全社的流光同學這次,終於!翻車了!"

"啥?我賭五毛,絕對是流光先開始撩的!"羽毛的聲音響起,第一個響應丸子的號召飛奔過來,扒著門框探頭探腦。

夏小悠滿臉通紅,收回了環抱在流光腰間的雙手,拉開了好幾步的距離,埋頭不語。

流光此刻似乎也有些尷尬,雙手抱著招財,假裝無事發生過,然而她的臉上也染上些許薄紅,出賣了她此刻強裝鎮定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