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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聖誕的祈願

1:48 S

轉眼間三天的時間過去了,負責在每個人身上的工序都進入了收尾的階段。

今日的日期是十二月二十五日,看似是個普通的日子,但是在這個被教廷管理的城市中,有著特別的意義。

聖誕祭,為了慶賀“神”降世的慶典,也是赫爾維斯帝國內最大的慶典。然而,對於知曉“神”真正身份是偽駭神的眾人來說,這個祭典只能產生一種奇怪的氣氛。

儘管如此,今日也有慶祝的意義。因為大家都很清楚,姬爾最後的時日將近……

當日傍晚,庫洛斯手頭的事情基本完成之後,他來到了木屋內的廚房。因為昨日說好今天每個人負責一份菜色的,所以他來到這裡想要做些準備。

這時,他看見了坐在一個很高的椅子上的姬爾也在廚房內,她的手邊放著各種奇怪的食材,手中也握著刀具。

“姬爾小姐,您就不必……”

考慮到她與菲一樣的不便,庫洛斯連忙走到了她的身旁。

“沒關係的,庫洛斯。小菲都完成了她的菜色,我也想出一份力,最近我有在練習的哦,完全不必擔心。”

姬爾這樣說道,看起來是那樣的信心滿滿。

看著她這樣的表情和熟練的動作,和連衣裙上的汙漬,庫洛斯也不好反對了。

但是,姬爾選擇的全都是有著強烈味道的食材。

這其中的理由,庫洛斯並不難理解。但是,他不能說出來,這樣對姬爾實在是太失禮了。

“這些食材……可能能夠見到一個非常震撼人心的菜色呢。”

“當然震撼人心,這種事情我可是很拿手的。”

她這樣笑道,似乎在她的眼中這些食材都很普通一樣。也許,也只是看起來有魄力而已。

“那可真是期待,那麼我就在外面,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喊我吧。”

“好的。”

看著姬爾那自信的笑容,庫洛斯的心情很是複雜。他靜靜的走到了木屋的外面,背靠著牆壁坐了下來。

——真是堅強,那個發自內心的笑容,從她的身上一絲的悲傷都感覺不到。

正因為如此,才會讓周圍的人傷感。

這幾日烏洛波洛斯與哈裡森也在所有的空閒時間時去陪著姬爾,他們都在盡著他們的全力去幫助她。

然而自己,卻不知道該做一些什麼。

——在那個人去世之前,應該做些什麼……能夠做些什麼……

“庫洛斯?”

這時,一名有著淡藍色長髮的少女出現在了庫洛斯的眼前。

她剛剛完成手中的事情,正想四處逛逛的時候,突然感受到了這個熟悉的氣息。

“菲?你那裡也結束了嗎?辛苦了,過來休息一會嗎?”

庫洛斯讓開了一點位置,這附近大概只有這一塊地方可以安心坐下,其他的地方的雜草實在是太高了。

“嗯。”

菲點了點頭,捲起了長裙坐了下來。她輕輕地縷了一下髮絲,將她的左手放在了庫洛斯的右手手背上。

與庫洛斯冰涼的右手不同,菲的手心是那麼的溫暖。

“怎麼了?庫洛斯,有什麼事嗎?”

“在這最後的時間裡,想要為姬爾小姐做一些什麼。但是,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庫洛斯嘆了口氣。

“這不光是你哦,我們也是這樣。但是,其實不必這麼的在意,其實姬爾小姐她一定也發覺了你的心思。對她來說,你不要這樣在意反而能夠更讓她安心哦。”

菲這樣說著。

其實在煩惱這個問題的人並非只有庫洛斯一個人,就連作為姬爾曾經好友的烏洛波洛斯和哈裡森也沒有明確的答案。

在知曉這件事之後,賽安、莉莉絲也思考過。

“原來如此,正常的去面對她。很自然的讓她渡過這段時間嗎?確實,謝謝你,我明白了。”

庫洛斯點了點頭。

“嗯,不過,這氣味好強烈呢。在裡面的是?”

菲在靠近木屋的時候就聞到了,就像是各種誇張食材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無時無刻都在刺激著她的嗅覺。

“姬爾。”

“誒——好……好厲害呢……”

聽到這個回答的時候,菲突然想不到該怎麼回覆了。

“是啊,很厲害。菲,知道嗎?姬爾她身體的感官都已經非常弱了,無論是聽覺、嗅覺、還是味覺。就算她一直裝作沒事的樣子,但是也不難發現。”

這也是選擇這些食材的理由,這種食物是她少數能夠嚐出味道的食物……可能對其他人來說有些刺激,但是,總不能選擇那種她自己試吃都無法“把握”味道的食物吧。

“真不愧是庫洛斯,還是這麼細心呢。怪不得你們說話的聲音都比平時大聲……”

“好了,我也該動手了,可能只有我沒完成自己的菜色了。”

見裡面的聲音停了下來,庫洛斯也站了起來。

“嗯,去吧,我可是很期待的哦。”

菲揮了揮手。

“放心吧,一定會不好吃的。”

庫洛斯很理性的說著這句話。然後在菲的笑容中走進了木屋。

夜晚六時五十三分,所有人都完成手頭的事情,哈裡森將所有完成的傀儡放在了河畔旁。總數一萬的傀儡全部坐在地上,從遠處看起來十分的壯觀。

這時,突然有了一種成就感。

夜晚七時十六分,晚餐的準備完成。考慮到人數問題,烏洛波洛斯拆掉了一部分房屋的牆壁,用魔術製作成了一個巨大的餐桌放在了外面。

並且利用傀儡服裝多出來的材料製作了華麗的桌布。

夜晚七時三十分,僅屬於他們的晚宴開始了。

為了活躍氣氛,烏洛波洛斯將他珍藏許久的紅酒拿了出來。但是此時他才意識到,這群人之中,除他以外沒人喝酒。

哈裡森是徹底的享受主義者,這種有著怪味道的“飲料”他是一滴不沾的。

看起來最能接受的賽安,因為體質問題,並不能喝酒。

“哎……不得不感嘆,真是時代變遷啊。一到兩個也就算了,你們竟然都不喝酒。”

他也只好無奈的晃了晃杯子。

“沒辦法呢,那麼我陪你喝一杯吧。”

姬爾笑著說道,她順著桌子摸到了一個空的酒杯拿了起來。

看著姬爾的舉動和烏洛波洛斯那尷尬的表情,哈裡森笑了兩聲。

他正保持著和烏洛波洛斯一樣的頻率晃動著椅子,似乎就不能好好的坐著。

“就當是某種儀式,每個人都喝點吧。畢竟儲存一定年限的紅酒具有很高的價值這件事我也是知道的,再說了,味道在怪也比不過我們製作的菜餚吧。”

他晃了幾下之後這樣說道,很是自然的嘲諷了一下在座的各位。

“誒?我也算在內嗎?我意外的是自信作呀。對不對,庫洛斯。”

稍稍喝了一口紅酒的姬爾,紅著臉這樣說著。

“嗯……怎麼說呢,這可是終身難忘的味道。”

庫洛斯皺了皺眉頭,這樣遣詞道。

“看吧,這麼高的評價。”

突然覺得,這樣的姬爾是那麼的可愛。

烏洛波洛斯頓時捂著額頭,因為太久沒見導致他都忘了,姬爾也是屬於那種不能碰酒的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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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琉,看在你給了最高評價的份上。我們就特別允許你單獨享用那道菜,可不要浪費哦。”

整件事的罪魁禍首哈裡森此時正不知悔改的這樣說著。

“不,哈裡森!雖然我也想留給庫洛斯,但是在那之前我要讓你改口,在吃幾口吧!保證會讓你改觀的!”

緊接著,就是來自姬爾的解圍,這一下讓哈裡森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其是庫洛斯也很清楚,哈裡森拿那種糊狀的食物是最不擅長的了,不過這倒是能夠看到他的稀有表情。

“啊——沒有雪的冬天怎麼能叫冬天嘛。”

姬爾還在藉著酒勁胡鬧著。

難以下嚥的食物也沒有阻止他們的熱情。歡樂的氣氛一直延續到了很晚,眾人就像是想要把麻煩的事情都忘卻一般,努力的開心著。

直到姬爾不勝酒力睡著的時候,宴會才正式結束。再將她抱回房間之後,庫洛斯一個人來到了湖畔邊。

“是時候該面對現實了呢,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們能做的只有將這一切銘記在內心,將其化作繼續前進的動力。”

這時,烏洛波洛斯走到了他的身後。

“烏洛波洛斯。”

“怎麼了,一個人站在這裡。”

看著有些惆悵的庫洛斯,他這樣問道。

“也許,我並不討厭這種氣氛呢。所以現在才在這樣重新審視自己。”

庫洛斯也如實的回答著。

“人是情感生物,就算你再怎麼分析也沒辦法徹底瞭解你自己。所以才需要朋友,難過的時候,感到痛苦的時候,就和朋友一起好好地吵鬧一宿,然後睡一覺,第二天醒來再繼續向前走。”

用腳隨意的踢起一塊石頭握在手中,烏洛波洛斯向空中拋了兩下那塊石頭,就將它對著湖面扔了出去。

只見那塊石頭沿著湖面越彈越遠。

“嗯,是時候該前進了。”

庫洛斯點了點頭。

“不不,睡一覺,再向前走。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對此,烏洛波洛斯只是拍了一下他的後背。

“也是,那麼我先回去了,烏洛波洛斯,明早見。”

以同樣的方式碰觸了一下烏洛波洛斯的肩膀,庫洛斯轉過了身,向著木屋附近走去。

“去吧。”

烏洛波洛斯也看了看一旁整齊坐著的傀儡們,又抬頭看了看天空。

——明天就是最後了,無論是這個計劃的完工,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