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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了——
在那一片純白之中,所有人都這麼想著。明明即將就要失去生命,但是他們卻想的是“失敗了”。
遺憾。
未能完成使命的遺憾,未能到達終點的遺憾。
“所以說,被命運的紅線捆綁在一起的我們,缺一不可啊——”
不知為何,在這一瞬間,大家都聽見了某個玩世不恭男人的聲音——睜開眼睛,在那白光之中,在所有人的正前方……
還真站著一個穿著黃色晚禮服,帶著奇怪帽子,手中把玩著黑白相間的小丑面具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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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光過後,在“聖王”面前留下的只有缺失了一大塊的地面和缺磚少瓦的房屋。
他很是遺憾地搖了搖頭,往皇居那裡走去。
就在他走後不久,只見一名戴著小丑面具的男子突然出現,然後一甩禮服的衣襬,原本應該被消除的庫洛斯等人全部都摔在了地上。
“……”
一片沉默,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已經死了,一時間還都緩不過神來。
只有臉著地的西婭捂著鼻子站了起來,對著正在嬉笑的面具男子一通亂扯,並大喊道:“哈裡森,你這個混蛋,故意把我們扔在地上的吧!”
“哎呀——炸毛的小西婭今天也很可愛呢。”
只見被稱為哈裡森的金髮男性取下了面具,像是在欣賞什麼小動物一樣看著西婭。
“別說這些令人作嘔的話,信不信我把你頭上的毛全部拔光?”
見狀,西婭的火氣更大了!
“這也太殘忍了吧?這裡不如妥協一下,給你拔我身體其他地方的毛吧?”
然而,這名有著“小丑”外號的男人,根本就不為所動,面對西婭的暴言,他只是以玩笑回應。
只不過,這個玩笑,似乎被小西婭曲解了。
“你這個……大變態!”
只見西婭紅著臉頰,用她那高跟鞋的鞋底,往哈裡森的襠部一腳踹去!
“啊啊啊啊!”
慘絕人寰的聲音從這裡擴散開——
被這兩人在這麼緊張的氣氛中演了這麼一出,所有人也都回過神來。
雖然奧菲特很想說一句“誰給你勇氣去挑戰母獅子權威的”,但是他還是忍住,問起了正事:“為什麼我們還活著?”
只見哈裡森依然保持著捂著襠部跪在地上的姿勢,小聲地回答道:“詳細的……情況可以問……庫洛斯……不,應該是……小伊芙。”
似乎這個疼痛比想象中還要持久。
“問伊芙?”
庫洛斯立刻看向自己懷裡的銀髮少女。
就算問她,她也回答不出什麼吧?果然,伊芙抬起頭對庫洛斯搖了搖頭,表示她什麼都不知道。
此時,庫洛斯看到了她連衣裙領口處漏出的月光石項鍊與項鍊旁邊串著的金色硬幣。
這是哈裡森在出發前交給庫洛斯的硬幣,被掛在伊芙身上的四神器硬幣,此時已經裂開了。
“難道是……這個硬幣的能力?”
這個召來幸運的硬幣?
“好歹也是……四神器……這種程度都做不到……還有什麼……用……”
哈裡森依舊跪在地上。
他這麼一說,庫洛斯也明白了——這個四神器的硬幣,作用不僅僅是強運,還有呼喚奇蹟的力量。
雖然,看樣子,最多只能使用兩次。
“哈裡森,這個身體反正只是臨時的吧?把感官暫時切斷怎麼樣?”
“不,這是很……少有的經驗,我要……好好品味……一下。”
“你繼續……”
面對這樣的哈裡森,庫洛斯已經無言以對了。
真是的,不知為何,每次他一出現,之前的緊張感就全部不翼而飛。
“迴歸正題,綜上所述,你們現在是贏不了‘聖王’的。”
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哈裡森突然一個空翻站了起來,撣了撣帽子上的灰塵,這麼說道。
“不一定,現在追過去的話,也許還能抓住他不能使用‘聖杖’的機會。”
奧菲特這麼反駁道。
“然後呢?萬一那個老男人防住了你們攻擊怎麼辦?再吃一發物質消除嗎?”
“……”
“我一定會擊中他的!”
尤拉握緊了雙拳,剛才的交手,簡直是她的恥辱。
看著這群老朋友,哈裡森笑著搖了搖頭:
“那什麼,我也不是只會划水的,偶爾也要依靠一下我啊?我再怎麼說,也是‘七英雄’中最不靠譜的,不是,我好歹也是‘七英雄’的一員啊?”
姑且不問他為什麼一直在用疑問句,庫洛斯抬起了頭看向他:
“有辦法嗎?”
攤了攤手,哈裡森同樣看向庫洛斯:
“這個你是最清楚了的吧?庫洛斯,可別告訴我你忘了姬爾對你說的那番話。”
“但是……”
“首先,你把這個問題想得太複雜了。而且,你好好想想,我為什麼會把這個硬幣給你。”
“奇蹟嗎……但是,再次使用的話,就無法把這個硬幣還給你了。”
庫洛斯再次看向掛在伊芙胸前的金色硬幣,他知道哈裡森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約定嗎?遵守約定固然是好事,不過,我覺得我現在和你斤斤計較,我可能就要被這群人暴打幾個小時了。”
哈裡森看庫洛斯還有些猶豫,直接走到了他的身旁,對著他的後背猛地拍上一掌:
“快去吧,是時候讓那個‘聖王’吃個下馬威了。”
被推開的庫洛斯拉著伊芙向右側走了兩步。他穩住身子,看了看身後的同伴,看了看身前的銀髮少女。
他回想起姬爾在之前和他說過的話:
四神器之中,聖盃、杖和硬幣你都知道了吧?現在,我就告訴你劍的下落——那把劍是以秘境中得到的原型為核心鍛造的,因為我個人的原因,被我丟在了城堡裡。
那把劍,似乎是被哈裡森叫做斷罪的魔劍。
——斷罪的魔劍。
最初,哈裡森說要用一個東西來代替人格的時候,就拿來了這把劍。和梅爾一樣的原理,用具有靈知的神器作為核心,就能讓人造人具有一定的“人格”。
這把劍就這樣被作為人格概念,埋入了伊芙的身體內。
“……”
只要拔出那把劍的話,也許能夠與“聖王”進行抗衡。但是,呼喚出神器的代價十分嚴重,就算能做到和奧菲特與梅爾那樣的默契,伊芙也不能保證生還。
明明已經決定保護她了,再讓她犧牲這種事情,庫洛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做不到。
不過,就算做不到,庫洛斯依然把伊芙帶在了身邊——他知道,他的內心深處,一直在掙扎著,到底要不要拔出那把劍,就算是剛才,生死關頭,他也在猶豫著。
最終,他依然沒有辦法下手。
要不是哈裡森過來救場,他們就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他摸了摸掛在伊芙胸前的硬幣,另一只手扶在了從秘境中得到的劍鞘上——
有這些東西的話,也許能夠保住伊芙的生命,但是——還是有失敗的可能。如果那是一把擁有破壞特性的長劍的話,就……
對於這樣的庫洛斯,其他人也沒辦法說什麼,他們只是默默地看著他。就算是經常鬧脾氣的西婭,此刻也尊重庫洛斯的想法,大不了在過去“挑戰”一次“聖王”。
就在這時。
伊芙抓住了庫洛斯伸出碰觸硬幣的手,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沒關係的,庫洛斯。我不會丟下你而去的,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旁。”
少女說出了這番話。
毫無語氣地、面無表情地說出了這番話。
能夠與庫洛斯做到精神同步的她,當然知道庫洛斯在思考什麼,在糾結什麼。
這是她對庫洛斯的鼓勵,她絞盡腦汁才想出來的話語。
看著這樣的少女,庫洛斯對著天空抬起了頭——此時的天空因為他的“第五構成”還是一片死灰,沒有任何值得欣賞的地方。
但是,在庫洛斯眼中,卻是那麼的美麗。
“是啊,我也許是太自私了。這並不是我一個人的決斷,你也是重要的一部分,而且,我也應該相信你。”
相信伊芙說的話。
——她不會丟下我而去的,她會一直陪在我的身旁。
所以,絕對不會失敗。
在這一瞬間,隔在兩人之間的最後一道牆壁消失了。對方的呼吸聲、心跳聲就像是自己的一樣,是那麼的親切、是那麼的熟悉。
伊芙無條件地相信著庫洛斯,此刻,庫洛斯也做到了,他無條件地相信著伊芙,相信這名少女所說過的話語、相信她的決斷。
沒有什麼做不到的!
沒有什麼好害怕的!
兩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同時閉上了眼睛——就連心跳頻率都保持了一致。
只要這樣聯絡在一起,就一定會成功。
“伊芙,一起拔出那把劍吧——我和你一起。”
“嗯。”
這是伊芙的內心深處,她的精神世界——是一片純潔無暇,仿若極樂淨土一樣美麗的地方。
在意識的海洋中,在她的心靈世界中,兩人站在一起,同時伸出了右手,握在了那把華麗的長劍之上!
“醒來吧,此刻,我們將呼喚出你的名字——四神器·獻給反抗之人的讚歌!”
在兩人同時的宣誓之中,長劍離開了劍座!伊芙的身體也化作極光纏繞在庫洛斯的右手之上。
霎時間,覆蓋周圍的“第五構成”被解除了,天空在一瞬之間,變回了原本蔚藍清澈的模樣!
在庫洛斯的右手之上,有一把黑白兩色不斷交錯的禮儀劍,約兩米長的禮儀劍在他的手中,就像是沒有任何重量一樣的輕巧。只要握著這把劍,他就能感覺到,伊芙和他在一起。
曾經贈與伊芙的月光石項鍊,此刻正鑲嵌在護手的中心,哈裡森給予的硬幣,也化作了花紋,印刻在劍身之上。
“成功了。”
庫洛斯對著其他人這麼說道。
“黑與白嗎?真是有你們特色的顏色。”
哈裡森笑著說道,他雖然一直都是這幅表情,但其實剛才,他也非常的緊張。
無論是庫洛斯還是伊芙,他也都不願意失去任何一個。
“是啊,伊芙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們一起握著這把劍。”
“那麼,再次出發吧?這次可要把‘聖王’那個傢伙給擊敗!”
“突然發現,我們‘七英雄’湊齊了嘛。”
“哈啊——我可是早就發現了哦。”
“你們啊,我在剛出現的時候就說過了吧?別翻著種已經過時的梗啊。”
“那麼殘酷的暗黑戰役我們都存活了下來……”
“沒有什麼做不到的!”
“上吧!”
和那時一樣。
在異鄉的土地上,七個來自不同地方的人,因為信念的重合,而站在了一起。他們同時邁出了步伐,握緊了手中的武器,他們將發揮出他們畢生所學的經驗,戰勝敵人。
他們有著七個不同的名字,但是,他們也有著一個共同的稱號——那就是“七英雄”。
此時此刻,在他們七人的面前,絕對沒有無法跨越的溝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