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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院內,瑪利亞大聖堂。
在這間以藍色為主基調建設而成的教堂之中,有一名穿著導師裝扮的男人站在那彩色玻璃的正下方,對著聖臺上的十字架祈禱著。
過於虔誠的祈禱讓他無法在意到周圍的事物,就連推開教堂的門,沿著中央道走到他身後的黑髮男子都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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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亞大聖堂,這裡是為了給子女以庇護而設立的祈禱之地。可惜這個大聖堂建立在了聖域內部,在這以修女、神官居多的場所裡,擁有子女的人屈指可數。”
直到黑髮男子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那名祈禱的男子才發現他的存在。
他緩緩地轉過身來,看向那名男子:
“庫洛斯·阿斯特洛斯。”
他低聲說出了那名黑髮男子的名字。
“好久不見了,斯特芬努導師。不,稱呼你為‘黑魔術師’會更加妥當些吧?”
穿著禮服的黑髮男子面帶遺憾的神色這麼說道。
“僅僅是一面之緣就識破了我的身份嗎?”
名為斯特芬努的男性自嘲般地笑了笑。
“如果你這麼想的話,就太高估我了。我之所以現在會在這裡,完全是得於姬爾小姐的幫助。”
“姬爾?啊……那位坐在輪椅上的女性。”
斯特芬努對於庫洛斯提及的這位女性並不陌生,他經常會在這間教堂裡遇到她。
雖然不多,不過他還是和那名女性交談過幾次,也知道她的名字。
“嗯,她是在這個聖域內少數會造訪這裡的人。也是因為她我才知道,你幾乎每天都會在這裡祈禱。”
“這有什麼奇怪的嗎?”
站在十字架下方的男子不以為然地反問道。
“當然奇怪了,每天都會造訪這裡的你想必是擁有兒女的。但是,你自從加入了教廷成為了導師之後,只因公事離開過教廷兩次,同時你的兒女也沒有居住在赫爾維斯內。”
“這麼愛戴兒女的你會好幾天不去看望他(她)嗎?”
“這個矛盾,只有一個事實可以解釋——你的兒女在你無法見到的地方,並且是需要你這個無神論者要為他(她)獻上祈禱的地方。”
庫洛斯說出了他的推理,也是認定為這個男人向“黑魔術師”、亦或是曾經向“黑魔術師”們尋求過幫助的理由。
能夠實現任何願望,這可是“黑魔術師”們用於蠱惑他人所用的常用手段。
“呵,是啊,我的女兒已經不在人世了。”
“被嫉妒她天分的平民給……虐待致死!”
說出這番話的斯特芬努,滿臉都是憤怒與悲傷交織的表情,他緊握的雙拳中都因為用力過度而流下了鮮血。
“這就是你厭惡那些‘凡人’的理由嗎?可真是悲哀——”
庫洛斯搖了搖頭。
他是發自內心地對這位“魔術師”感到惋惜。
“感想就不必多說了,我可不想被你們這些不懂痛苦的人所憐憫。既然被你這個教廷的走狗發現了我的身份,那我就只能在這裡殺了你了。”
他將手心中鮮血塗抹在身後的十字架上,並低聲地詠唱了一些什麼:
“畢竟,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個巨大的十字架就被他的“魔術”強行逆轉成了一把大劍!
“這個也是……非常悲哀的選擇呢。”
看到斯特芬努手中的武器,感受著他那堅定的殺氣,庫洛斯再次露出了遺憾的表情。
他很清楚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也是個溫柔的人,至少曾經是這樣。他就有點像走錯了道路的自己,一直身處於黑暗之中掙扎著……
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他能得到救贖:
“ Пятый состав включите имя , чтобы я объявил , земле и магия помещают все мое Управление , инверсия , да , мир。 (第五構成啟用,以吾之名宣告,大地上所有的魔力都歸於吾的管理,反轉吧,世界。)”
隨著庫洛斯的詠唱,整個教堂內都變成了死灰色。
斯特芬努手上的巨劍立刻因為無法維持結構而碎裂,他體內的魔力也全部都停止了流動。
“什麼?!‘第五構成’?!”
“竟然有人達到了這個境界!而且……還是你這個令人討厭的神父!”
他此刻十分的驚愕!
這是他出生以來,第一次露出這樣的表情!
——沒想到那只在傳說中出現的階位,在現在、在那個混蛋神父的身上存在著!
“放棄吧,在沒辦法使用‘魔術’的情況下,你是戰勝不了我的。”
“而且,死者是無法蘇生的,就算我們‘第五構成’也做不到。在這樣下去,你遲早連自我都會崩潰。”
雖然對於那個人來說,這是一個很痛心的事實。
不過,庫洛斯並不任性繼續往他在黑暗之中坐著那個虛無縹緲的夢。
無論是“第五構成”,還是“黑魔術師”,都無法拯救死去的人。生者能夠為死者做到的事情,一件也沒有。
“或許真是如此。”
斯特芬努低下了頭。
“但是,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退路了。其實……我一開始也沒有相信過那個女人的鬼話,不過,我只有去相信這一條路可走。”
他其實早就明白了,“黑魔術師”都是騙人的。被Ω(歐米伽)欺騙最終慘死在野外的人根本就數不勝數。
可是……
“我……只能去相信她的話語啊!不那樣的話,我連活著都做不到……”
就算如此,就算是被欺騙,他也只能去相信!他無法承受女兒死掉的事實,如果不繼續做著這個“夢”的話,他早就選擇死亡了!
“斯特芬努……”
看到這幾近瘋狂的男人,庫洛斯屏住了呼吸。
——就沒有辦法了嗎?沒有可以救贖他的辦法了嗎?
“只要她的計劃成功,我的女兒就會復活。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對於我來說就是全部了。”
如同給自己施加精神暗示一樣,斯特芬努不斷地重複著這段話。
他已經將庫洛斯的那番話選擇性遺忘了——
“所以,我必須要在這裡殺了你!威脅到Ω(歐米伽)、阻礙她計劃的人,全部都要死!”
——既然自己的魔力無法使用的話,就是用外力好了。沒錯,只要使用那個‘撒旦之血’的話!
他掏出了裝著紅色液體的瓶子,將裡面的液體一口喝進了身體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壞,大量的黑色魔力組成了甲冑與他的皮膚連線在一起!
——如果,能早點遇到你們就好了。
在庫洛斯的面前,在那一滴清澈的液體落在地面上之時。斯特芬努的身軀已經徹底異形化——
“ рычать !”
一個渾身被黑色鎖鏈束縛在地上的人形怪物發出了幾乎能震懾靈魂的咆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