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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庫洛斯已經徹底明白了,這個黑色怪物到底是什麼、之前夾雜在黑色魔力裡的藍色光暈到底是什麼。
那個如同血液一樣鮮紅的藥劑僅僅只是一個催化劑而已,他將極端的感情作為核心,讓整個人類進行了“災獸化”。因負面感情而催生出的黑色魔力被這個毒品藥劑增幅了起來,終而覆蓋了那個人全身,將其變成了疑似於“災獸”的存在。
可是……
僅是這樣的話,其實並沒有多大的作用。因為就算是“災獸化”,它們的實力也和生前有著很大的關係。
比如哥布林、史萊姆之流就算“災獸化”,也並不強大。而格裡芬(獅鷲)、地獄犬之類原本就很強大的魔獸才會在“災獸化”之後成為災難般的存在。
所以,這個紅色毒品還有著另外一個功能。那就是將這個人的靈魂給作為“燃料”進行消耗,只要將靈魂燃燒起來的話,就能在短時間內激發出超越人類這個物種的實力。
之前那些夾雜在黑色魔力裡流失的藍色光暈正是被消耗掉的靈魂……
也因為如此,這個怪物、這個由斯特芬努變化而成的怪物才會不斷地重複生前的願望,重複那個“只要能殺了你,讓計劃成功的話,女兒就能復活”的謊言。
不——
這已經不是願望了,在黑騎士這個放著不管就會自我滅亡的身體裡,這些話語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執念”……
“真是可悲……”
庫洛斯使用蠻力將被抓住的聖劍·斷鋼劍抽出,並後退了幾步。
他看向那黑色魔力之中、不斷燃燒著靈魂的黑色騎士,臉上露出了憐憫的神色。
這個黑色騎士那被鎖鏈束縛著、渾身纏繞著荊棘模樣,也許正是斯特芬努本人身前的樣子——明知道只是自欺欺人,明知道Ω(歐米伽)所說的只是謊言,他也只能選擇這條荊棘之路,讓自己被黑暗束縛住。
——已經無法挽回了。
庫洛斯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在這裡殺掉他了。
不如說這樣才是最好的選擇,因為此刻的他、此刻的斯特芬努一定在做著很棒的夢。據說人死的時候會看到走馬燈,會將生前的事情重新回顧一遍。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此刻,已經不剩下多少靈魂的斯特芬努大概已經再次見到他的女兒了吧。
“該死的‘黑魔術師’。”
庫洛斯情不自禁地說出了這句話,這些由“黑魔術師”而引起的悲劇他已經看夠了!
如果能有一個人在斯特芬努陷入迷茫的時候好好地拉他一把,開導、扶持著他,他也不會變成這樣!是的,就像曾經的庫洛斯自己被這種種的邂逅所“拯救”的那樣。
“рычать !”
黑色騎士身上噴湧出大量的黑色的魔力,僅留存著執念的它早就不知道什麼是節制。
它抬起了右手,將周圍碎裂的石塊聚集在手心,並使用黑色魔力強行把那些石塊進行煉成——數秒後,一把纏著荊棘的鮮紅十字劍出現在了它的手中。
在被它握住的那一刻,鮮紅的劍被染成漆黑。
“來吧,你最後的這份堅持,就由我來見證吧!”
庫洛斯也握緊了兩把劍,此刻的他心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迷茫。他會以一名戰士的身份,堂堂正正地將這位誤入歧途的男子給送走!
“рычать !”
“上了!”
眨眼之間,兩個身影就纏鬥在了一起,短短的數秒之間他們就進行了幾十次攻防!
真不愧是燃燒了靈魂的男人,黑騎士此刻所發揮出來的力量、速度甚至都可以比擬那位“聖王”。
隨著黑色騎士每次揮擊,都會有大量的黑色魔力噴湧而出!為了對抗這些黑色魔力,庫洛斯也毫無顧忌地使用著魔劍·雷瓦汀的火焰!
一黑一紅兩道波動在空氣中碰撞、爆炸!
在爆炸的轟鳴聲中,兩個身影在那裡交錯、戰鬥著!
“得手了!”
就算燃燒靈魂給斯特芬努帶來了多大的能力加成,失去了技巧的話,是根本無法與庫洛斯抗衡的!
此刻,黑騎士手中的長劍就被庫洛斯給擊飛,它完全處於了手無寸鐵的狀態!
然而——
“рычать !”
黑騎士並沒有束手就擒,它將黑色的魔力積聚在右手上,將整個右手化作了進攻的武器全力斬下!
轟轟轟!
隨著一道黑色的刀光,整個大聖堂的地面都被劈成了兩半!黑騎士的右手也因為黑色魔力那爆炸般的衝擊而炸裂,早已扭曲的身體從鎧甲的空隙中裸露了出來。
“……”
勉強迴避掉的庫洛斯看了看他左手中的劍柄,就連完成度那麼高的魔劍·雷瓦汀都給擊碎了,要是他被那個東西波及到一下,恐怕他的整個身體就連修復的機會都沒有就死去了吧?
不過。
已經結束了。
這次是真的結束了——被自己攻擊震碎一隻手的黑騎士體內,已經沒有多少魔力參量了,人類個體能夠發揮出的力量終歸也就這種程度。就算再怎麼燃燒自己也無法顛覆絕對的差距。
“……”
庫洛斯將聖劍·斷鋼劍插入了黑騎士的胸口,結束了這場毫無意義的戰鬥。
包裹在它身上的黑色鎧甲逐漸開始消散,露出了裡面那個早已扭曲的不像人類的身形。
“如果有地獄、有可以承載靈魂的世界存在的話,你的女兒想必已經喜極而泣了。”
“你身上所流逝出去的靈魂殘片,一定將你的愛、你的思念給傳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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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第五構成”可以看到靈魂的庫洛斯可以保證,此刻斯特芬努身上的靈魂是那麼的清澈、那麼的美麗。
這包含著最美好心願的思念,全部都飄向了空中。
“……”
也許是因為庫洛斯給了他無法再生的致命一擊,也許是他的靈魂燃盡了,無論如何,這名扭曲的人形、斯特芬努他已經再也無法睜開眼睛了。
他就保持著這個站姿離開了人世。
不過。
他一定是沒有帶著任何遺憾離世的,因為在他那扭曲的臉上,還殘留著幸福的笑容——大概是因為庫洛斯的那兩句話,讓他在人生的最後得到了救贖了吧?
“結束了。”
庫洛斯解除了“第五構成”與手中聖劍的煉成。
“烏洛波洛斯、姬爾小姐,就等你們的結果了。請你們務必……斬斷這即可悲又痛苦的連鎖……為了今後不再發生這樣的悲劇、為了不會再有被‘黑魔術師’們迫害而失去幸福的人出現。”
此刻,這名黑發黑瞳的男子為眼前那變成黑色沙土的“父親”獻上了他真摯的祈禱。
願他能與他的女兒在其他的世界裡可以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