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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復活了!

好黑,好沉。

昏迷中的野原白,意識就像沉入深海。

黑暗越來越濃,強烈的壓迫感快令他窒息。

海面的光明逐漸遠去,上面傳來最後的聲音是。

“病人心跳驟停,呼吸急促,快心肺復甦,準備電除顫。”

“不行啊院長,電壓調到最大了,可就是電不動他!”

“嘀——嘀。”

呵,沒想到自己最後居然死在雷電抗性上,這大概就是開掛的下場吧...

野原白萬念俱灰,死水壓得他喘不過去,耳邊的聲音也逐漸遠去。

啊,我要死了。

不知沉了多久,幾縷血腥之氣飄來,縈繞在他鼻尖,感受著下面微弱的紅光,野原白麻木地睜開眼。

死寂深沉的血水,數之不盡的惡靈,屍橫遍野的肢體。

下面是地獄嗎?

“殺了他!”

“吃掉他!”

“...”

竊竊的耳語繚繞在耳邊。

還不等野原白回神,血海層的惡靈們,像是嗅到了美味珍饈般,歇斯底里地咆哮著,紛紛扯住野原白的腳踝,試圖將他拉進煉獄。

野原白想掙扎,卻骨軟肉酥,提不起一絲力氣,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惡靈侵蝕。

絕望之際,腦中隱約迴盪著輕柔而溫暖地呼喚。

“凌白。”

“...”

“凌白!”

聲音振聾發聵,野原白猛然驚醒。

眼前,海面上,一根晶瑩剔透的白線垂直而下。

純粹的白,攪碎了深沉的黑暗,攪碎了惡靈的糾纏。

就這樣,強烈的求生欲翻湧而出,像末日裡最後的希望,野原白拼命掙扎著,緊握住那根白線。

瞬間,壓迫感消失了,咆哮覆滅了,視線飛梭,白芒帶著野原白不斷往上。

海面越來越近,他隱隱約約看到一抹模糊的倩影。

白衣,黑髮,碧眼。

師姐?

緊接著,出海了,夢碎了。

與此同時,蓋著白布的野原白體內。

虛幻縹緲的三清之氣,泛著濃濃的生機,在錯綜複雜的靜脈裡不斷遊走,最後溶入野原白的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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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漸愈,停止的心臟再次跳動,逐漸冰冷的血液激烈翻湧著流動著。

灰白的膚色浮起紅暈,死去的身體重新煥發生機...

而後,一隻手破布而出。

“噗!”

正在向眾人宣佈死訊的橋本老醫生,看到涼透的野原白突然坐起,嚇得一口氣沒上來,被唾沫嗆到,捂著心臟劇烈咳嗽。

“怎麼了醫生?”

高橋嚇了一跳,趕緊上前輕拍他的後背。

橋本醫生快要七十歲的人了,心肺不好,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所幸,老醫生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終究還是挺過來了。

他捂著胸口,劇烈喘息著,顫巍巍地指向一臉茫然地野原白。

“詐...詐屍了!”

高橋等人轉過身,目瞪口呆地注視著沒事人一樣的野原白。

“你們都在這兒幹嘛?”

野原白疑惑地撓撓腦袋,踱步走向他們。

“慢著!”

“?”

“野原病人肯定死了,你到底是誰?

橋本醫生攔住激動的眾人,目露緊張地瞪著野原白。

不可能!他敢以從醫三十年的生涯保證,野原白肯定是死了,而且還是涼透的那種。

現在他無緣無故詐屍,很可能是都市傳說中的起靈。

但這裡還有和尚,巫女。

他們都沒看出來,那這種說法肯定不成立。

如此再結合他最近看的幾本小說。

真相只有一個!

“你是穿越者吧!佔據了野原病人身體的卑劣傢伙!”

危!

野原白腳步一頓,面無表情的臉快遏制不住心中的驚訝。

怎麼可能!這個世界居然有能識破他身份的存在。

強行剋制住心中的躁動,野原白默默運轉雷法,伸出手,用噼裡啪啦地聲音證明自己的‘清白’。

“白君!”

“快讓開!”

看著花朵般綻放地雷電,早就焦急等待的千歲和神谷,紅著眼睛,推開老醫生,直愣愣撲進野原白懷裡。

柔軟的觸感,舒心地溫度,使得野原白臉色尷尬,不知如何是好。

他現在還是蒙圈的,只記得暈倒前的1億日元。

輕輕嘆了口氣,野原白猶豫片刻,暫且拋去思緒。

抬起左手,撫到千歲頭上以做安慰。

至於右手,則僵硬在半空,糾結著是否落下。

千歲撲向他,自己能理解,可神谷為什麼...

注意到野原白只摸了千歲,神谷更委屈了,傷心的鼻涕眼淚一大把,發洩似的使勁往他懷裡拱。

“...”

衣服被鼻涕浸溼,野原白不明顯地抽抽嘴角,複雜的情緒最後化為無奈,揉上神谷的秀髮。

梨花似雨,鼻涕眼淚,高下立分...

大阪,鶴見區,一個月前。

可樂瓶啪啦落地,路燈的陰影中走出一位癲狂男子。

他是剛從平野手下逃走的惰怠。

此時,怠惰神情扭曲,瘋狂用可樂瓶猛砸路燈發氣。

他剛才還得意成功困住平野,結果反手就收到了計劃失敗的訊息。

為了策劃針女事件,他付出了多少勤奮!

不僅蠱惑了一群心術不正的人冒充集英社作惡,還親自‘拯救’了葉川弘一。

甚至甘冒奇險拖住強大的平野!

沒想到,策劃幾個月的破壞表演,居然被一個叫野原白的無名小卒破壞了!

現在他不僅竹籃打水一場空,還付出了數額龐大的經費。

“啊——該死,該死,該死!

“我這麼勤奮,為什麼總是這樣!我明明很努力破壞了...

“嘿嘿嘿,好有趣的人,比平野還厲害的陰陽師~

“呀——大腦在顫抖,不行,好想和他玩玩兒,好要和他起舞,我要去東京!”

怠惰表情像翻書一樣,從憤怒到沉醉,再到抱著腦袋狂笑。

“大叔你好,請問您在笑什麼?”

稚嫩的聲音傳來,怠惰平靜下來,抬起頭,打量著天真好奇的小男孩。

“嘿嘿,小朋友,你媽媽沒告訴過你,晚上不要隨便向陌生人搭話嗎?”

“可是...我和媽媽走散了。”

小男孩低頭揉搓著雙手,難為情地扯住怠惰的衣袖。

“這樣啊~你家在哪?叔叔送你回去。”

“嗯...謝謝大叔,我家就在鶴見區,三號街,404棟。”

“好勒,走吧!”

怠惰輕笑著,將小男孩扛到肩上,蹦跳著朝地址走去。

“大叔,我半天沒喝水了,我能喝你手上的可樂嗎?”

“不行哦,叔叔的可樂不是給小朋友喝的。”

“啊——這樣嗎?那我長大以後能喝嗎?”

“誰知道呢?”

怠惰扛著天真無邪的小男孩,消失在黑暗的街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