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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失去雙親的孝子

新宿區,歌舞伎町,地下車庫。

陰風怒嚎,千鳥戾鳴。

紺紫的雷團閃耀著,不斷在黑霧間閃轉騰挪,時不時射出一道掌心雷,炸得天邪鬼怨氣飛濺,哀嚎不斷。

“別打我爸爸,我投降,你快走吧,求你了。”

抱著殘缺不全的惡靈,孝子嚎啕大哭,那叫一個傷心。

紫雷消散,罩上藍色的鬥雷鎧,野原白麵無表情走到孝子面前。

這小屁孩一看就沒捱過社會的毒打,惡靈那是你能碰的嗎?

指尖雷電閃過,野原白不顧孝子哀求,踩著天邪鬼的胸膛,將它電斃。

“歐多桑!你這個魔鬼!殺了我的歐多桑,我和你拼了。”

孝子怔怔捧著手裡的掉落鬼物,表情愈發猙獰,操縱著怨氣咆哮向他衝去...

“歐噶桑!不要打我的歐噶桑。”

孝子被輕鬆電飛,氣得哇哇大叫,連忙掏出懷裡的可樂瓶,摔在地上。

玻璃破碎聲響起,飛濺的殘渣化為怨氣,籠罩整個地下車庫,孝子乘此機會抱住幾乎透明的‘母親’準備逃跑。

偷偷摸摸的動作,在神鑑之下無所遁形,野原白煩躁的揮揮手,他可沒功夫陪孝子玩兒,神谷還等著他去救呢。

雷光暴動,真氣運轉到極限,刺眼的藍光驅散黑暗,閃耀整個車庫。

“十萬伏特!”

暴雷滾滾,兇猛的雷蛇傾瀉而出,勢如破竹般剿滅死寂陰沉的怨氣,順帶將逃跑的孝子電倒在地。

“歐噶桑!不要死,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鳥鳴過後,孝子崩潰了,他不顧身體的痠麻,摟著逐漸消散的靈體,渾身顫抖。

野原白走過去,提起孝子的衣領,冷冷掃視著他。

孝子口中含著父母的名字,手腳激烈掙扎著,不知道的還以為野原白虐待兒童。

唉,這也是個可憐的娃啊。

野原白暗自嘆氣,表情緩和了些,運轉雷法,輕撫著他的腦袋。

“別急,我幫你解脫。”

與其被痛苦的記憶折磨,還不如通通遺忘。

電流劃過,野原白收起地上的鬼物,提著渾身抽搐,頭髮躥高的孝子,將他交給一旁吃瓜的漢匹。

“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這孩子是重要嫌疑人,現在交給你了。”

“沒問題,放心吧白君。”

野原白心中急躁,沒注意漢匹的稱呼,隨意點點頭,罩著紫光閃爍幾下後,就不見了蹤影。

等確定野原白離開,漢匹才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露出滿是汗漬的大手。

“該死的野原白,竟然這麼強,如果不是我留了一手,說不定孝子就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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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匹的嘴裡響起的卻是怠惰獨有的尖細嗓音,他拍了拍孝子的後背,動用剩下的怨氣,將他送入夜幕之中。

“漢匹法師,你幹什麼!”

“嘖,被發現了呢。”

漢匹轉過身,歪著腦袋,瘋癲顛的怪笑著。

“雙手抱頭,別動!”

山下警官雙手持槍,邁著痠麻的雙腿,慢慢靠近散發黑氣的漢匹。

“咯咯,警官閣下,誰勝誰負決定的還太早了!”

漢匹或者說怠惰,當然不會束手就擒,他饒有興致勾了勾手指,試圖用之前埋下的怨念絲,控制山下。

然而,預料之中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反而是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

漢匹驚訝的瞪大雙目,捂著鮮血淋漓的小腹,緩緩倒下。

他忘了,剛才的十萬伏特把停車場所有的怨念都攪碎了,包括他預留的後手。

“咳...咳哈哈,這次算你贏了,我還會在回來的!”

漢匹咳出兩口鮮血,衝山下比了個國際通用手勢後,忽然雙目發白的垂下頭,如斷線木偶般失去所有抵抗能力。

隨後,幾道黯淡的灰色煙霧,緩緩從漢匹七竅飄出,凝成怠惰的鬼臉,透過牆壁朝遠處飛去。

山下愣愣看著灰霧飛走,緩了半響才回過神,立馬脫下警服為漢匹止血,手上則拿著對講機,大聲呼救。

夜就在這流淌的鮮血和嘹亮的警笛中緩緩流動...

另一邊,中野區。

局勢已經完全顛倒過來,揮舞著可樂瓶的怠惰,完全壓制了三葬,逼得他只能縮身防禦。

“怎麼了,小和尚,不是要超度我嗎?你的禪杖怎麼越來越不得勁兒了?”

怠惰蒼白的臉上滿是青紫,整潔的黑袍也開了個大洞,破破爛爛的迎風飄揚。

剛開始,他確實打不過和尚,被揍得鼻青臉腫。

不過,才打兩分鍾,這和尚就漏了氣,不復剛才的勇猛。

三葬眉頭緊皺,揮舞禪杖勉強支撐著。

他此時的體型已經縮水一圈,頭上的金光也忽明忽暗。

可惡,終究還是修行不足嗎?

他的佛光消耗殆盡,變身隨時都可能解除。

“和尚!你太弱啦。”

怠惰抓住時機虛晃一招,騙過三葬的防守後,扭腰轉身裹挾著滔滔陰氣,將可樂瓶狠狠砸在他的光頭上。

啪啦一聲,碎渣飛濺,三葬光頭頓時開花,血流不止。

三葬痛呼一聲,視線模糊,憑著本能翻滾身體,咕嚕咕嚕滾到牆角。

哇,腦殼痛,頭都要被錘爛了。

金光徹底消散,變身解除,恢復原樣的三葬捂著光頭,疼的發抖。

“小和尚,遊戲結束了,現在是懲罰時間。”

怠惰重新從褲兜裡掏出一支可樂,嘴裡哼起不知名的曲調。

伴隨著節拍,手舞足蹈的怠惰,用手中的玻璃瓶蹭刮著牆壁,發出刺耳的刺啦聲。

這樣的場景,就算是心性沉穩的三葬也不免害怕,他本能性往後挪了挪,而後才想起自己是個和尚。

是的,他是驅靈除惡的和尚,絕不能向邪魔鬼道妥協,就算死也要展現驅靈人的尊嚴。

想到這,三葬心靜了。

攝人心魄的恐懼被驅逐了,他的臉再度歸於平靜。

踉蹌著盤膝坐正,他將禪杖平放於腿上,深深嘆了口氣。

“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今日小僧除魔不成,願往地獄。”

淡淡的金光若隱若現,三葬彷彿超脫,眼中沒有了窮兇極惡的怠惰,只剩下端莊宏偉的佛陀,他緩緩閉目,虔誠默唸著金剛經。

這一刻,他悟了。

“嘖,居然頓悟了,想突破境界嗎?

“可惜,我不會給你機會。”

滑稽的自言自語中似乎有著一絲惋惜,可這抹情緒,很快被怠惰臉上的扭曲掩蓋。

他攥緊玻璃瓶,猛然跳起,纏繞著黑線的手臂用力揮舞,想要一擊斃命。

然而,隨著玻璃炸裂的,不是清脆的骨裂,而是響徹夜幕的怒雷。

可樂蒸發,疾馳而來的掌心雷將瓶子攪碎,帶著餘勁將怠惰衝飛數十米,陷進地面。

野原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