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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有人離去

晚上,小海綿睡著了,我將她放在旁邊的嬰兒床上,方木靠著床在看書,我在整理剛收進來的衣服,我撇了方木一眼,暗暗喟嘆,自從生下孩子後,我感覺自己徹底荒廢了,好久都不曾看過書了。

他放下書,與我聊天:“別整理了,放那裡,明天我來弄,我下午才去局裡。”

“沒事,有的是你明天要穿的,得整理好。”

我把方木的白襯衫跟背心整理疊好,開啟衣櫃底層,把明天要配的領帶準備好。

我背對著他整理衣櫃,他突然從背後擁住我,溫熱的氣息吐在露在外面的脖子上,酥酥麻麻的。

我笑,垂下眼瞼:“怎麼了?”

“姐姐,我們好久都沒溫存過了!”

他像個小孩子一樣,語氣有點像是在撒嬌。

我心情大好,轉過身,踮起腳尖,伸手吼住他的脖子:“親愛的,你天天加班,能怪我麼?”

他笑,手攬緊我的腰,帶著我倒進身後的大床。

多日的思念聚到一起,我們都顯得有點興奮,感情也來得特別快,沒多久,我便在他身下幸福的嗚咽出聲。

事後,我沉沉睡去,朦朧間,我聽到浴室穿來流水聲。

三天後,是方木三十歲生日,他是愚人節那天生的,跟以往一樣,三個孩子去學校,家裡只有我們三人,我們約好在他下班一起去看場電影。

至於小海綿,我將她送到了店裡,讓餘姐幫我看著,嘟嘟也暫時在店裡呆著。

方木經常跟我說,我們不能太沒自我了,一天到晚圍著孩子轉,也該有自己的時間,我覺得他說得對,所以翹班一次,陪他看場電影,逛個街。

我特地選擇了牛仔褲跟白色t靴,也沒穿高跟鞋,只是為了跟他站在一起,顯得年輕一點,頭髮也只是隨意挽了個髻。

來看電影的大都是情侶或者家庭,我們兩個算不上年輕的成年人,也捧著爆米花混在這些人裡面。

我們的位置在靠近最上層角落的位置,方木笑稱:“真是個好地方。”

我白了他一眼,在他腰上捏了一把。

影院裡幾乎滿座,這部電影是星爺的《美人魚》,現在的都喜歡看喜劇,我自然是追隨大眾的腳步,倒不是人云亦云,而是難得看場電影,還選擇悲劇,感覺有點不划算,還不如在家裡看,哭也沒人好奇。

方木老是趁電影螢幕黑的時候偷偷吻我,我拿手拍他,示意他,再不老實後果自負,他總算安靜下來,安心看電影。

電影洋溢著喜悅的氛圍,影院裡自然也充滿了笑聲,我對這些吵吵鬧鬧的電影不感興趣,但我給面子的笑笑,方木說他是星爺的鐵粉,愛屋及烏,我當然也要給個面子了。

我從讀書時代開始,就是個文藝女青年,看書也好,看電影也好,都喜歡那種煽情的,像這種雞飛狗跳的電影是第一次看。

電影到最後,美人魚逃回了大海,男主角良心發現,報警救了女主,很狗血的劇情,皆大歡喜,本來覺得不好看的我,居然也笑得兩頰都都疼了。

我們坐電梯下了大廈,外面已經是暮色蒼茫,方木與我十指緊扣:“怎麼樣,累不累,要不要直接回家?”

他在說話時,總會看著我的眼睛,我們的感情還像結婚之初那麼熾烈。

我輕輕搖頭:“難得出來,不那麼早回去,你還想去哪,我陪你。”

儘管我已經有點犯困,不,應該說,在電影院裡時,我就已經有點昏昏欲睡了,再加上生產過孩子,我總是很容易累,但今晚,我想多陪陪他。

因為新生命的到來,我們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約會過了。

“我們去江邊走走吧,好久沒去吹吹風了。”

他突然建議,我愕然,一提到江邊,我總是會下意識想到楚皓。

他現在怎麼樣了?結婚了?應該是結婚了吧?自那之後,我們再沒聯絡過。

想當初,跟楚皓愛得轟轟烈烈,到現在,也是陌路人一般,人生,真是個奇妙的題目。

“江南,在想什麼?”

方木伸手在我眼前輕晃,我回過神來,對上他晶亮的眸子,內心一陣柔軟,笑道:“我在想,你以前是不是經常帶女孩子去江邊約會。”

他笑,拉著我往前走:“說說,以前跟誰去江邊約會過。”

我嘆息,真是自掘墳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哪裡有,你別瞎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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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怎麼會告訴他?我在心裡暗道。

“我以前常跟女孩在江邊約會,這裡是約會的好地方。”

他倒是坦白,我們走過馬路,找到我們自己的車,他將車子開到江邊,我們下車,十指緊扣地往江邊走去。

夜風習習,我享受地深呼吸,將頭輕輕靠著他的手臂,人來人往,但不影響我們交談,他望著江對面的燈火闌珊,突然道:“江南,我突然有吟詩的衝動。”

我笑,拂了拂被夜風吹亂的劉海,抓著他的手臂:“公子請吟來!”

他也笑:“驀然回首,誰在燈火闌珊處?這一生,為值得的,不值得的,我都回首過,脖子都扭酸了,也沒看到我想見的那個人。”

我哈哈大笑:“你這是吟詩?這明明是亦舒書裡面的詞,真沒想到,你也看這種書。”

他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手挽著我的腰:“這本書你的書架上有,我偶爾看的,還不錯,我一直覺得,女作家都太矯情,這本書出乎我的意料。”

我道:“她的書好看著呢,改天介紹幾本給你看看,偏見!”

“你還不得了了,這種書少看,容易多想,小海綿以後不準她看這種書。”

我眯著眼睛回答:“這你怕是管不了的!”

他像是感應到了我的心緒,停下腳步,佇立在我對面,認真地看著我:“江南,我們會一直這麼好嗎?”

我微微笑:“方警官,怎麼突然這麼嚴肅,一點不像你。”

他伸手拂我被風弄亂的頭髮:“可能剛看了電影的緣故,有點多愁善感,我不怕死別,但我害怕生離。”

我突然緊張:“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媽媽下午打電話給我,說爸爸住院了,情況很不樂觀,我得去看看。”

我急了:“你怎麼不早說?這麼重要的事!”

他突然攬緊了我,我只到他的胸口,幾乎能聽到他急促的心跳,他的聲音卻是平靜的:“就是心裡太亂,才帶你出來看電影,江南,人生太無常了,我希望我們都能珍惜在一起的每一秒。”

“很嚴重嗎?”我問他父親的情況,不去理他話裡的焦慮。

“腦溢血…”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我有點怔住:“怎麼又是這種病?母親也是這種病去世的,許威的母親也是!”

“江南……”他開始把整個身體的重量轉移到我身上,聲音前所未有的無助,我忙撐住他的身子:“方木,我們明天去溫哥華,去見爸媽,好不好?帶上小海綿一起。”

他不說話,只是圈緊我,又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他嗚咽的聲音,最後變成了嚎啕大哭。

我除了擁抱他,什麼也做不了,夜風吹來,我們就這麼相擁著,直到他的情緒穩定。

回到家裡,我給溫哥華打了電話,並表明我們會動身去那邊,婆婆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儘管很客氣,很平靜,我還是聽出了,那刻意壓抑的某種情緒。

她沒說去或者不去的話,但我清楚,這種情況,身為兒媳婦兒子的我跟方木,肯定是在場才正常。

我徵得方木的意見後,定了第二天飛往渥太華的飛機,時間是傍晚六點,我把嘟嘟託付給了餘姐,茉莉在月底回家,平兒可以讓他照顧,我也把我去渥太華要做什麼,都告訴了她,她只說媽媽注意身體。

長達二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旅程,讓才一歲兩個月的小海綿很不適應,一直在哭,還好坐的是頭等艙,都是有素質的人,沒給我們太多責備,但我跟方木,也為此感到十分抱歉。

飛機抵達渥太華是當地時間的下午,方母沒有來接我們,是派的司機,我們直接去的醫院。

見到我們時,老太太既沒有很高興,也沒有很失望,只是抱抱孩子,又馬上還給我們。

“爸爸怎麼樣了?”

方木注視這病床上全身插滿管子的父親,問方母,聲音聽起來很不安。

方母眨了眨眼睛:“中途醒過一次,就再也沒反應了,我連話都沒跟他說一句,醫生讓做好心理準備。”

方母的聲音聽起來恨潮溼,讓聽的人全身無力。

我看了眼顯示器,顯示生命還在繼續,但這種情況,以我的經驗,應該是凶多吉少的。

不多一會,醫生進來,方木忙道:“怎麼樣了?”

醫生是講英語的:“今晚或許會有答案,親人最好別離左右!”

以我多年的從醫經驗,我知道這是最後通牒了。

當晚,我們都守在醫院裡,凌晨一點,方木的父親與世長辭,享年,五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