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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他們的陳年舊事

這是一個關於他們的故事,一個聲音說。而你——親愛的聽眾朋友——似乎對此有所擔憂,因為這並不是一個你應該聽到的故事。

這就是為什麼那個聲音的暫時擁有者決定掐斷訊號,並裝作仍有些什麼從這小小的播音室裡傳出去,按平時的常態在話筒前儘量放鬆心情,並說:

歡迎收聽學院今日播報。

這是一段關於他們的陳年舊事。

他們坐在一輛車裡,那個聲音說,他也曾經在某個時間裡乘坐過一輛這樣的黑色無牌轎車,與這輛同樣的,那些無辜的人進車之後會永遠消失。

並且從外觀上來講,和這一輛非常像。

【淡淡的背景音樂】

車裡有一對年輕男女。那個穿著金邊深紫色學生西服的年輕男人正透過車窗觀看一棟房子裡正在發生的事。同時他沒有試圖掩蓋自己在做什麼。

他們一致認為這輛車的存在同樣不需要做任何的隱瞞。

他們所做的事情是秘密,但真的沒有任何必要將其隱藏。至少,在這座城市裡沒這個必要。

舉個例子,這一天,一個聲音剛剛開始同步描述他們所做的事情,嘗試著讓與這件事無關的、有某些內在聯系的人都聽到。

那個年輕男人低頭疑惑地瞥了一下車內收音機。他既不惱怒,也不擔憂,或者害怕。他只是看著它,因為那就是他稱為眼睛的次要視覺器官當前正在做的事情。接著他繼續把目光移回到房子上,與此同時車內收音機裡的一個聲音正講述他把目光移回房子上——這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身著有黑絲帶搭配的、白色平紋細布料——經典短款抹胸裙的粉金髮雙馬尾少女本來也應該看著房子。古人雲:四隻眼睛勝過兩隻眼睛,七隻眼睛勝過三隻眼睛,再加上一些眼睛之外的眼睛會更好,諸如此類。但她其實並沒有在看房子。她正低頭看著一個中文填字遊戲,並且她剛剛在上面第五次寫下“牙齒”。這一重複工整地安插另一橫排的字謎與誤導中。

她為填字遊戲考慮了很長時間。但她的搭檔只考慮那棟幾乎已經不存在了的房子。

她,玩填字遊戲的那位少女,轉向另一人並開始說:“哪一個字母,意味著這個填字遊戲不像我們看起來那樣……”

但她被打斷了。

“他出現了,”戴著羽飾毛氈帽的年輕男人說。

他們下了汽車,平靜走向一個正在離開房子的男人。那個男人看到他們並沒有顯得驚訝。畢竟這年頭,人們很少會感到驚訝。

“這是什麼。”他說道,但他在句末留下一個句號,而不是一個問號。

他們捉住男人,用一個眼罩遮住他所有的眼睛,然後把他禮貌地揉進車裡。

這不是一個關於那個男人的故事。你不需要關心他。

一對男女和那輛車,連同被矇住所有眼睛的一位貴賓,離開友鄰區——安靜且友善的學生校外租住區——跟他們來時一樣:公開、不深思熟慮、被人畏懼、保持神秘。

【音樂結束】

“我之前想過邀你去吃飯,”口袋裡裝著一粒鬱金花球莖的年輕男人說道。

他經常對自己認為友好且親密的同伴說出自己想做的事情,但鮮少有實踐那些不切實際的事情。

“誒?那應該挺不錯的~”暫時放下填字遊戲、並用一小塊有著複雜紋路的布將那攤開的紙蓋住——的少女回答。

“是的,那應該挺不錯。”另一人回答,口氣興許有些夢幻。夢幻——那不是一個應該突然出現這種描述的汽車中的詞。只有很少的詞應該出現在這樣的車裡。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矇眼的男人模糊、朦朧且曖昧地說。

請忘記他。畢竟這是一個只關於他們——那對年輕男女的故事。

【幾乎聽不見的背景音樂】

他們在完成那部分工作後,用一種類似投票的方式,以二比一的結果,決定立即調頭駕車來到通宵沉船餐館。準確來講,現在還不到晚上,但是霓虹燈亮著——虛幻的綠光被一束較大且更虛幻的藍光籠罩著——我的意思是,夜晚這個詞也不應該出現在這樣的車內。

他們隨著車內收音機敘述行事,直到繫著一束紅黑斜條紋領帶的年輕男人把它關掉。

在停車場,有著淡紫色眼瞳的少女抬起頭。

“喂,那是什麼?”她說,同時指著空無一物的虛空。

“什麼是什麼?”另一人說。

“人家剛看到什麼東西了,”她說,“就一會兒。就在那裡,就一會兒!”

她再次指著。同樣的,那裡什麼都不存在。即使她踮起腳尖努力地向那裡指,那裡也不可能存在更少或更多的東西。

“哼嗯,人家敢肯定那一定是……”那位少女稍許張開她櫻色的嘴唇繼續強調,但是,她並沒有說自己肯定是什麼。有著精緻領帶夾的年輕男人考慮了他的同伴是否還正常,只用了一小會兒,然後搖了搖頭。

同時進入餐館、同時進入雅座、同時拿起選單叫了服務員且同時只點了精緻的特色酒水後,他們大口吃起不知從哪裡取出的、完全一樣的烤肥鴨肉總彙三明治。

這餐館聞起來有點類似於橡膠和麵包的綜合體。那個聲音悄悄地這麼告訴他們,而那個聲音來自安置在泡沫磚天花板,受靜電干擾的餐廳揚聲器。這顯然也讓餐廳裡的其他用餐者聽到了,如果它們有聽覺——那個聲音如是說——他們便不會選擇坐在選樂品味如此低下的餐廳裡緩慢地享受一餐。

【音樂結束】

“最近有讀過什麼好書嗎?”那個年輕男人問到。

“當然沒有啦!”那位少女回應到。

“很好。”咀嚼著三明治的年輕男人說。

他們一口口啃去著三明治,一口口啃去著時間。

“咱最近有把客廳漆成多種不一樣的顏色來著。”另一人——看起來屬於少女的那個說,“它原本是只有一種顏色的,但現在可完全不一樣了。咱希望自己也會因此感到有所不同。”

“嗯。”年輕男人說。同時他從來不知道應該如何回覆那樣的話。雖然,他從來都希望自己知道、能知道。反正,他最終決定贈予那位少女一些他親手炸得香脆並且還保持著香脆的特色薯條,以表示他對他們友誼的感受,但是他不能說出來。

那位少女吃了幾根薯條。她知道那位年輕男人贈予薯條是什麼意思,一來是因為他們已經在一起工作學習生活娛樂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二來是因為那個聲音剛剛才跟她解釋了。

而在餐廳外面,那個矇眼的男人正坐在車裡,我們稱之為夜晚的東西正反覆敲打著車窗玻璃,透過這種行為來向每一個柔弱的人彰顯它是存在著的。

不用擔心這個,那男人聽不到餐廳的音樂,那糟糕的音樂。

【完全沒有的背景音樂】

午飯過後,三人開車來到學院裡的中央公園,那是學生會在前一段時間留出來,且秘密決定作為學院中央公園的。

“是的。”學生會中某一位我們能找到的、願意合作的發言人表示,“這附近的區域將會相當綠色。動物、植物以及類似的事物,加上一些廢棄品和鐵絲網。”

他們剪斷一條他們自己帶來的綵帶。他們倆總是出於這一目的隨身攜帶一條綵帶。

車子駛進一小塊林間空地。與車輛一樣被卡在樹裡的收音機又被自動開啟了,沒錯,仍在談論它們。

那個空地像個巨大的深淵,滿是各種材質、各種形狀的、透明或不透明的容器。它們有的發出咔噠聲,有的則不會。它們構成了斜山一般的角落和平面,上下周圍地蔓延向每一個方向。

深淵聞起來像腐爛木頭、機器油布以及香脆培根三者的有機結合,這一定是哪個不合格的容器出現了洩露。

他們的一位共同的朋友正等著他們,她交叉雙臂,面帶慍色,一支長香菸在她的牙齒咬合間蹦蹦跳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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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恥辱!”她說,“讓本大人告訴你們一件事,”她說,但她卻沒有繼續說些什麼。

那對男女指著車後座那個矇眼的男人,共同偏過頭去儘量不去在意對方的實際年齡和與之相對的、小孩子般的聲音。

“嗯?哈!哼哼。”她說,含糊且友好地踮起腳朝矇眼男人揮了揮手,“這裡必須有人承擔責任,”她說,用手指在頭頂環繞了一圈,指著除她以外的一切。

“這件事原本很簡單的,”她說,“我們從學生會在學院裡發現的學生公認垃圾堆積點中拿走些不那麼壞的東西,我們把它們放進容器裡,我們把容器搬運到被學生會討厭的學院中央公園裡,學生開心了,保潔人員開心了,學院整潔了,學生會擔憂的事變少了,我們的利益也因此受到進一步增長。這件事不可能更簡單了!”

那位少女並沒有在留心。因為某些東西引起了她的注意。它是如此黑暗而遙遠,她此時所看到的,貌似不可能是真實的。

“喂,看看那個!”那位少女說,指著她所看到的。

年輕男人和他們的共同朋友看著那位少女所指的地方。除了中央公園的天花板以及其中的一些灰塵和光線,什麼都沒有。

“非常好,”他們的共同朋友說。

“是的,很好。”年輕男人說。

並且他們轉身面回彼此。

“哦,是嗎?”那位少女說,她斜視著、瞟了一眼自己剛才所看到的,“咱原本還擔心那根本就不是非常好的東西呢!”

【音樂結束】

“那種事隨便啦,真是的。”朋友說到,“現在那些個學生為了這種隨便收拾東西的、老媽媽般的行為已經向學生會宣戰了。雖然他們還沒有弄清是我們‘竊’走那些‘雜物’的——他們只是宣佈一場全面戰爭而已,以他們的學院偶像以及所有他們認可的非官方公眾人物的名義,針對‘上面的世界’的所有人——他們就是這麼稱呼學生會的。這場戰爭已經肆虐了一年多,我是說,即將迎來第二個週年紀念日。有人已經喪命,是的,但聽著——無時不刻都有人喪命,出於各種不同的原因。如果本大人是你,本大人才才不會擔擔心呢呢。”

“稍等。”朋友說,並且她對著一個玩具對講機低喃了一些指示,它——對講機的另一頭,接著傳出一系列的“是,大人。”以及“不,大人。”以及大聲的尖叫聲以及嚎哭聲作為回應。

“對不起。”她完成後說道,“本大人原本沒必要那麼做的,畢竟那一點也不緊急。”

“我明白。”年輕男人說。他是房內三人中瞭解得第二多的人。

接著,來自樹中收音機的聲音改變了關於它們的故事。他們全都注意到了。在他們注意到之前,他們就被收音機告知他們正在注意到,因為那一部分的敘述在故事改變之前就發生了。

就連收音機裡的那個聲音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且突兀地改變了故事,或者另外這則故事是打哪兒來的。他並不總是清醒地明白自己所說的一切。有時他確實明白,但他會無意且友善地對收聽者們隱瞞。

無論如何,下面是一則新的故事,他——這個收音機裡的聲音不知道自己為何講述這個故事,但還是講了出來。

【超大聲的警示主題音樂】

某個別的神秘的地方——不是這裡——有一位神秘的沒落王國的美麗的公主徘徊在一個沙漠中——某個不異於這個學院,但又不像這個學院的沙漠——反正不是同一個地兒,那個聲音需要澄清這一點。

此外,和她在一起的是高大的健壯的美型的剪影——體型龐大的男男女女——它們傾聽她的發言,而且隨著她走動。她認為自己早已憑實力贏得了他們的信任,因為她經歷了這麼多。看起來,她很年輕,但憑她所經歷的一切,她跟其餘這些剪影一樣迷失、莫名憂心且古老又神秘。

她的腳在發痛,它們——剪影們——也在發痛。她一直走,而它們也一直跟著。

在她之外,不再只限於這個世界的,比這個世界更更靠近她的,是一道漫遊橫跨沙漠的光。光有生命、光懷著惡意、光非常廣闊、光不斷侵蝕。它嗡鳴,閃耀著光輝!關於光的一切都傷害著靠近的一切,並摧毀掉那些正身處在光當中的人。光在蔓延——不只是在這個位於某處的沙漠裡——光以不同的形式蔓延,在不異於這個沙漠的某處!跟我現在講述的那個沙漠非常相似的某處。光並不總是以相同的形式,並不總是以光的形式,但具有相同的目的:吞噬,直到什麼都不剩下。這是一個有著可怕力量及無盡胃口的微笑的神。

那個公主在沙漠中漫步,其後跟著剪影。它們回頭遙望沙漠盡頭上的光,它們知道它即將抵達某些人所在的那一小片土地,以及其他那麼多的一小片又一小片的土地。

不久,它們將不得不轉向。不久,它們將不得不與之面對面。而且不只是那位公主和她的沙漠。遠遠不止是她。

“這是一則公益廣告。”那個收音機裡的聲音表示,“公·益·廣·告。”

【音樂結束】

收音機的那個聲音繼續說起關於他們的故事。他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什麼的,或者為什麼他會告訴你。他——那個聲音——是無辜而且善良的。

但無論如何,這是一個關於他們的故事。因此你不需要關心任何人,只用關心他們即可。

他們和他們的共同朋友正饒有興致地聽著收音機剛剛講了什麼玩意兒。並且那位年輕男人已經記了筆記。

“我會調查那件事,”他說。“那正跟我們懷疑的一樣,”他其實沒說,因為他壓根兒就沒有懷疑任何事兒。

“必須有人承擔責任,”他們的共同朋友重複了一遍,這一回直接指著矇眼的男人——這意味著她的手指已經深入那男人的皮下組織。

“我完全理解您的意思。”年輕男人說,同時合上了筆記本。

“人家也當然懂。”那位少女說,儘管她並不理解。她通常都不理解。她的夥伴總是替她理解,結果總是順順當當的。所以——她通常都會帶一位夥伴在身邊。

他們離開倉庫、共同朋友和成堆的容器時,收音機裡的那個聲音說了一些有關天氣、經濟、交通和宇宙真理的話。

等到他們離開倉庫時,已經又是夜晚了。或者也許太陽只是累得提前落下了。畢竟當天早上的日出特別響亮、特別活躍,就像一次公開警告。

“你知道,”那位少女說道,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填字遊戲,“人家每一次開始玩這些遊戲,總是擔心自己沒辦法完成它們。從咱開始遊戲的當下看來,人家已經完成遊戲的未來似乎如此地遙遠。”

“要是我,就不會去擔心那個了,”年輕男人說,“但你會擔心。我知道那事。我知道你會擔心這麼多的事情。雖然我不擔心那個。不擔心你擔心的事,和你在擔心這件事。”

“喔?難道說,你認為一切最終都會好端端的嗎?”那位少女說,“一切指的是一切。”她說出來以便澄清。“絕對的一切!”她進一步強調這一點。

“是的,”年輕男人說,“我認為。”

可是他並不那麼認為。

“我確實那麼認為!”他又說。

總之,他並不那麼認為。

他狠狠地瞪著收音機,上次他這麼生氣已是很久以前了。

雖然如此,但他不懂怎麼真的生氣。

【傷感的背景音樂】

他們駕車經過通宵沉船餐館,這個裝著糟糕食物和善良人類、或者兩者相混雜的、常有人稱之為餐廳的泡沫板盒子。

他們經過最好的滿員公寓樓樓下的附近能找到的最好的中餐廳兼真功夫課餘興趣班,它因店員和客人間的、店員和店員間的打鬧遭嚴重破壞,但仍在舉辦每週一次的本週人氣店員選舉。

他們經過學生會的假日秘密辦事處,它覆蓋著一張黃色的油布,上面印著一個橙色的三角形,上面注著“這裡絕對沒有什麼秘密辦事處以及學生會成員的泳裝出境。”的標語。

車子行走到更遠的地方,伴隨絕對的目的,他們經過卻了一輛車的二手車場——這裡生機盎然,滿是夜間聚焦在車場的狼群——這裡的狼群,指的是一些有獸耳的不良少年而不是真的狼群——以及房子,那裡已經安靜地空置了好幾個小時。

接著城市被甩在他們的後面,他們來到了灌木叢和沙荒地。

他們把車停下來並下了車。鵝卵石在沙中嘎吱作響以回應他們的動作。被粗暴拆下來的收音機在關閉的車門後低喃。車頭燈僅僅照亮少數稀疏的植物和一些夜行性動物寬大而呆滯的眼睛——這裡的動物指的是真正的肉食性動物,絕對不包含任何的素食性動物和雜食性動物。

一對男女沒有回頭看學院。他們往前看,看著那片黑暗往外延伸到這裡任何人所能想象的遠方。這裡的大部分人試圖盡可能少想象。在這裡沒有必要將之稱作為想象。

“好了,把他弄出來,”年輕男人說,因此少女用撬棍從內側砸開車的後門,禮貌地領著矇眼的男人——將他溫柔地拖出來。

矇眼的男人有些踉蹌,但是不狼狽,因為並沒有任何具體的東西可以讓他踉蹌。他像一個舞臺指導一樣踉蹌——就像副駕駛位頂上置物夾縫中、一張列表中的下一位,像那位舞臺指導一般。

“把他帶到那邊,”年輕男人毫無必要地說。

我們全都知道流程。我們全都知道這事——以及其他的一切——該如何結束。

矇眼的男人朝黑暗的方向走了約十五英尺,年輕男人和汽車就處在他和遙遠的城市燈火穹頂之間。他走到涼爽的沙子中的某個點,然後停了下來——次要原因是那位少女領著他來到那裡,但主要是因為他已經帶著自己來到那裡,一如我們全都最終帶著自己來到我們再也不能帶著自己繼續前進的那個點上。

仍然站在車邊的那個年輕男人抽出了一把祭祀用的長刀、一件歷史珍品。它沒有汙漬,看上去不像被用過,但他的正確姿態——他正確持刀的方式,述說著這把長刀的殘酷歷史。

矇眼的男人正常呼吸,他的肩膀放鬆,他被蓋住的臉略有下降。他的腳稍稍沉入沙中。在他的身後,坦言說——與之距離前所未有地長遠的,是他所來自的城市,以及車燈的光芒。

【音樂結束】

少女毫無意義地持著一根扎了釘子的木製球棒站在矇眼的男人旁邊,抬頭看著天空。

年輕男人拿著刀走上前加入他們。

“那是什麼?”少女說,她踮起腳尖,用空著的手,指著天空——同時把球棒放在那些矇眼男人的腦後。

“什麼是什麼?”年輕男人在她身後不遠處說,準確地把長刀搭在她肩膀上。

【經典的背景音樂,來自某位偶像的出道專輯】

“上頭那顆星球!”那位少女說,終於準確地說,“它是那麼地灰得發黑,又是那麼地近!它正在陰森地逼近!它是這麼地近!不知道是否能……”

同時,她抬起手。

同時,年輕男人用拿刀的手做了一個動作。

那位少女再也沒有抬起手。她再也沒有站著了。

在許多方面上,她根本再也不存在了。

“必須有人承擔責任,”男人說。

或者沒有,這是他的嘆息。

或者沒有,這是他大聲的想法,但是冒出來的更多的是思維而不是言語。

他抬頭看著夜空,那裡絕對什麼都沒有,只有虛空、星星、偶爾的流星,以及神秘的燈光以不可能的速度移動,還有我們所謂的月球正從不明之處回視某處時的淡淡閃光。

“對不起,”他說,雖然並非對著某個不復存在,再也聽不到他的人說話。他只是說出來,往炎熱的夜晚空氣留下一些沒有接收物件的話語,然後返回到車上。

他可能會哭泣。我知道他哭了沒有,但我選擇不告訴你,因為這是私人資訊,而你並不真的需要知道。

矇眼的男人移去他的眼罩,低頭看著那個曾經年輕,但現在什麼都不是的、跪著的男人。

他,那個看得到的男人,不是一位少女。他跟隨看起來還算年輕的男人走向汽車。那個不是一位少女,且沒有矇眼的男人坐到乘客席上,但不是他原來的那個位置。

“這種事總叫人不愉快。”看得見的那個他說。短暫的停頓後,他進一步評論此事,但他並沒有,因為他並不需要。

“期待與你合作。”看起來年輕的男人說。

“彼此彼此。”看得見的男人說,“當然,我也期盼與你合作。”

以上是一個關於他們的故事。

從後備箱被取出、放在一具留著餘溫的軀體邊,這收音機還將繼續下去

——新聞、交通、政治觀點,以及政治觀點的更正,還有更正的更正——然而在這裡的某處,有一個人沒有繼續下去。雖然這同樣也是一個關於她的故事。

接下來儘可能長地去室外走走,直到你再也不能走。

晚安,親愛的聽眾朋友們。晚安。

【音樂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