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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於是,二年十八班

其實放假在家,最開心的時光,莫過於假期剛開始的第一個禮拜。

學校生活的日程,總是從早到晚,被管轄得死死的。現在終於重獲自由,在爸媽去上班的家裡瘋狂玩鬧,像是要飛起來,後面的日子就如同死水一潭,無聊到快要發黴。

林佳音發了狀態說,自己閒得都快要長蘑菇了。然後周墨桐一邊笑著一邊在下面回覆說:你可以揪下來燉一鍋啊。

當然,在空間發表這樣的狀態,一定會收到的更多約她出去玩的回覆。周墨桐總覺得,好像別人都是那麼受歡迎,人緣都那麼好,一說自己閒得無聊,就立刻有人約他們去這兒、去那兒。

而他則不一樣,發表這樣的狀態,大多也只會收到“我也是”這樣子的回覆,或者連回覆都沒有,他從來不是人群裡的焦點,空間也總是冷清得可憐。其實就算有人在下面問他要不要出去玩,他也會找各種理由推脫掉吧。

只是心中,還是會為這種差別而難過。

周墨桐向來是不去假期補課的,反正自己在學校都不會好好學,課堂上總是看著看著教材,就被裡面的某句話,將思緒牽引到那個虛擬世界的故事裡。他也不像父母口中那些遠在天邊的好學生,可能平時懶懶散散,等到了“獨家”補課的時候就好好學習,好藉此趕超別人。

爭強好勝,對於他而言,只存在於他所看重的領域。

儘管是這樣,每天中午睡眼惺忪地爬起來吃個泡麵,瀏覽瀏覽網頁就重新把自己關回房間,這樣死水一潭的生活,自己都會覺得自己是在浪費時間,可到了開學前的兩個禮拜,還會下意識地痛苦,不想開學。

不光是因為積攢下來的厚厚的假期作業。

開學日,周墨桐早早起床去學校。

畢竟是龐大的新校區,光是教學樓的佔地,就遠遠超出了南校樓的大小,還是五層高樓。又是南門,又是北門的,光是聽起來,就足夠讓人覺得頭大了。所以總覺得那次來北校時的描述很準確,確實大得像是個小區。

所以早起,畢竟第一天在這個校區上課,找教室估計都是個不小的問題吧。他又一向不喜歡找人問路,而一個人在這麼大的教學樓裡,進行地毯式搜尋,總歸是需要時間的。

老爸再三叮囑還不夠,非要給他送去車站,告訴他一定要坐前面帶藍字終點站牌子的十四路或者十五路,紅字的在前面幾站就到了終點,其實周墨桐對此並不算太反感,這樣至少省了他自己的麻煩。

不過出乎他自己的意料,很順利的,就找到了教室的所在。

只是循著記憶裡班主任杜姍講的那句話,很輕鬆就找到了二年十八班的教室:北校教學樓是三橫一豎,一個“王”字的結構,我們班的教室就在四樓,中間那一橫,靠操場的那半面上。

北校果然是北校,教室門上方不僅有銘牌,門邊的牆上還掛有班級和班主任的名字,精緻地裝裱在一層乾淨透明的玻璃下面。單是看看,就讓人感覺又正規又高階,估計大學應該也不過如此吧。

周墨桐按著放假前的記憶,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在空蕩蕩的教室裡,因為來得太早,大家普遍還都沒到,等了好久大家才揹著書包,陸陸續續地走進教室。然後周墨桐就有些後悔,因為今天是第一天在新校區上課,就算是大輝哥這樣的遲到專業戶,晚來了五六分鍾都可以用“沒找到教室”的藉口搪塞掉,不必受什麼懲罰。

可這是第一天的特權,就被周墨桐這樣小心謹慎地錯過了。

他只是在心底對此稍作遺憾,可自己並不是那樣的人,就算知道這天遲到沒什麼關係,前一天晚上也還會下意識地想起老爸那副討厭的腔調:第一天上課,不知道早點出門啊?

所以從小到大的準則,就是別亂給自己添麻煩,也別給別人添麻煩。當然,不給別人添麻煩也是為了自己清淨。

看著熟悉的杜老師,周墨桐心中暗暗覺得,為什麼不把班主任留在南校教高一新生呢,明明“金龜子”的形象,更適合稚嫩的學弟學妹們吧?

每個班級都會討厭他們的班主任,但等到畢業就又會懷念起來了。不過這並不影響大家偷偷叛逆,周墨桐初三時還埋怨過班主任張老頭兒,佔用早自習進行“無用的”,歷史政治知識點小考,不合格的收復考費那件事,和阿田講起,還慷慨激昂地引用政治書上的:“一切法律、行政性法規和地方性法規,都不得與憲法相牴觸,違憲則無效。”言辭鑿鑿地批判這就是濫收費和專制。

可是現在,連感恩和懷念,都已經來不及了。

各科老師還是那些熟悉的面孔,小眼睛矮胖的“大地雷”教語文,“模特步”的Miss-Vampire教英語,“家鄉”陳芳教地理,班主任“阿三”教政治,還有“老太太”教文科學生最不愛聽的數學。

第一天第一節課,就是英語,周墨桐手撐著臉,歪著身子聽課。看那充滿活力的英語老師在黑板前講來講去,充滿活力的馬尾兒跟著一跳一跳,然後下邊的座位裡充滿了昏昏欲睡的學生。

畢竟大家前一天晚上一直在補作業,好不容易把數學留的那堆書後習題做完,早上又這麼早起,從假期晚睡晚起的生物鐘走出來,自然困得不行,加上英語總是有著神奇的魔力:催眠。

想想拜託她幫忙照料那盆最後還是沒有發芽的薰衣草,才過去了不到半年,記憶裡卻恍如隔世,以為像是很久遠很久遠的回憶一樣。那時的他,還常常和她講,也許下學期,就去十四班學理了。

換了老師的科目,果不其然是他最喜歡的歷史。才知道,那個走路“噔噔”響的女老師就這樣和南校的回憶留在了那邊——

她會讓課代表加班加點幫忙批卷,佔用了中午時間,然後很抱歉地親自買“湯功煮”給他們;還在課上用高跟鞋踩死過出來嚇唬人的老鼠,以至於一時成了班級女生心中的偶像;周墨桐最喜歡她跟其他老師介紹他時的樣子,總是說“這是我的課代表”,那口氣裡,就透著一股自豪,因為周墨桐的歷史單科成績,在年級裡向來都是名列前茅。

原來她說自己可能留下來教高一,是已經確定下來的,畢竟她是年級歷史科目的組長,這種事情一定要就心裡有數,只是對自己的學生,只能說,“可能”。就像他曾經看著空空的花盆,也一直告訴自己“再等等,可能會有希望”那樣子的話。

新老師是個瘦瘦高高的小老太,上課前五分鐘就來教室了。一進教室,就讓人感覺,她全身透著一股新時代職業女性的幹練勁,周墨桐暗想,是不是歷史老師都這麼充滿活力。

聽後面排的紫璇低聲說,這個老師是教上屆高三下來的,據說很有經驗,教得也很有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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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墨桐並不在意這些,只在意課堂上不能像之前那樣,輕鬆愉快,不用怎麼聽課,因為他一聽就會,老師也瞭解,所以常常把機會留給其他同學,大家都面露難色是在把麻煩交給他,然後他三言兩語講出重點。

不過很快,周墨桐就知道了這位老師早來的原因——新班的第一堂歷史課,就有校長聽課。

杜老師急急跑來,喊教室裡男生去輔導室搬椅子,說是校長要來。然後大家搬了椅子,還互相使壞,放在別人的座位旁,結果還是“人人有份”。

周墨桐慶幸自己不坐在“領導”旁邊,就算不做什麼小動作,也受不了那種,整堂課都毛骨悚然的感覺。

於是簡單的自我介紹,讓大家知道老師姓肖,就不得不停止第一堂課慣例的磨嘰,開始講正課。第三冊歷史書:文化史,講古希臘和雅典文化的部分——其實並沒有講到這,只是為了講的精彩,特意給校領導篡改了一下進度。

周墨桐也知道,講課本上的東西雖然有用,但是沒什麼特別的,所以要想顯示水平,自然要講這種考試不考,教材上還提及的內容了。比如西方古代文化,就是這樣一個例子。

照著課本的順序,講了蘇格拉底、柏拉圖還有亞里士多德,周墨桐只盼望著快點下課,反正這樣的情況,他可不想丟人丟在外面。尤其是快要下課了,還有不幾分鐘,總覺得這時候發言會被大家覺得佔用他們自己的時間了吧。

但是這個時候,清秋的同桌,那個說話霸氣的北辰,站起來發言,給大家講亞里士多德著名的三段論:亞里士多德的三段論,是一種論證方式,分為三個部分,大前提、小前提和結論。舉個例子,大前提:人都會死;小前提:亞里士多德是人;結論:亞里士多德會死。但是必須大前提小前提都正確,方能得出正確的結論。

一股知識淵博的口氣,講述著,本來他的語氣就霸氣,又有這樣的知識做底,更是勢不可當的樣子,話音剛落就引發了陣陣掌聲。

其實周墨桐不怎麼喜歡這種賣弄,而且這內容,甚至這例子,他記得曾經在百家講壇裡聽過似的,覺得這沒什麼。

但校長和老師們的眼睛,似乎都因為這個同學的發言,亮了起來。新的歷史老師還特意問了他的名字。果然,下課就問了班裡有沒有課代表,得知已經有了兩個,但還是特意跟班主任杜老師說,還要加一個北辰當她的課代表。

“看來,咱們倆這就成前朝元老咯。”周墨桐跟另一個歷史課代表“昊嬸”打趣地說道。

他心中倒是有些醋意,雖然他還跟新老師不熟,雖然他也承認,在課外知識這方面,確實不夠淵博……但是,歷史是他最擅長的科目,爭強好勝,在周墨桐的性子裡,只存在於他擅長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