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眼睛裡大霧瀰漫，雙手交叉放在了鼻間，冰冷的話語充滿了寒意：”這是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這是雨魔在他背後留下的。而這個想要殺人的莊培義，同樣是雨魔這個連環殺人案裡的一個必須死的目標。“
”莊培義應該是不想死，他想要逃走，因為他聽見了方言第一槍鳴槍示警的聲音，極其恐懼，恰好我拿著槍，他在黑暗中誤認為是我想開槍殺他，於是莊培義想殺了我再逃走。而且還有一點，從艾建軍案，燕市大橋的影片上來看，這個雨魔的年齡不大，應該是青年或者是中年男子，身形勻稱。加上方言之前說過，從殺人手法來看，這個雨魔應該有著外科醫生或者屠夫，或者系統學習過反刑偵技術，而這個骨瘦如柴的莊培義不過是一個只有小學文化的外來務工人員。所以，莊培義應該不是雨魔。“王麗接著方言的推理繼續說。
什麼？？？
所有人覺得似乎溫度驟降。
王麗繼續分析：“這個雨魔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方法，讓莊培義穿上他的那件黑色雨衣。但我能肯定的是，昨天的雨夜，莊培義出現的時候，方言和我就已經盯上他了，雖然在廢舊廠房裡，光線黑暗，但是可以確定是，除了我們三個人，直到莊培義死亡，這個雨魔都沒有出現在廢舊廠房裡，也就是從始至終這個現場都沒有出現過第四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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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既然莊培義是雨魔計劃裡要殺的人，那麼莊培義為什麼會心甘情願的讓雨魔在他背後寫上數字呢？”一個警員忍不住發問。
那這個行蹤縹緲的雨魔到底是是人，還是鬼魂？他是怎麼做到的？或許這是所有警員都想問的。
“嗯，這個……”王麗語塞，這也是她一直沒有想明白的一個疑點。
”問題是在這裡。“方言站起來，從桌子下面拿出一個紙箱子，又從紙箱子裡拿出一個透明的用來存放證物的證物袋，放在了桌子上。
所有人目光注視過去，是那件象徵著雨魔身份的黑色雨衣。
方言帶了白色的取證手套，把那件雨衣慢慢展開，在雨衣內側的後背位置用手摸了摸，白手套上有出現了一些如同墨汁一般濃稠的黑色粉末沾染在指頭上。
有個認識的警員驚呼：”這是碳粉，我明白了這件雨衣內側的背部先是被碳粉寫上了一個數字0，然後莊培義穿上，這樣黑色的碳粉印記緊貼在他背上，就在他的背部留下了那個數字！“
”是的，不錯。所以我敢肯定，這個雨魔一定見過或者聯絡過莊培義，並透過某種方式或者謊言，讓莊培義赤裸著上半身穿上這件雨衣，因為是雨天的緣故，加上莊培義很緊張，所以人體會流出一些汗液，這也是為什麼莊培義身後的這個數字並不是非常清晰的緣故，或許雨魔計算錯了我射殺莊培義的時間，因為人的體質不同，導致了這種不完美。雨魔也想透過這樣的手段，讓我們誤以為穿著雨衣，符合他身高的莊培義就是真正的兇手，但是這件雨衣就是徹底的說明莊培義絕不是雨魔的證據。”
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原來這個雨魔是想透過警方對他的第一印象，先入為主，讓莊培義當他的替罪羊。
那麼現在莊培義案剩下的三個疑點就是，雨魔到底是怎麼樣讓莊培義自主的穿上這件雨衣扮演他的？
莊培義為什麼要穿著這樣的雨衣，在雨夜去那個廢棄的廠房？他到那裡去幹什麼？
最後一點，也是一直無法破解的，就是那組神秘的數字又增加了一個：“1、2、4 、0、 0.”
這三點是破案關鍵，但是因為莊培義的死亡，毫無頭緒。
方言還在辦公室，王麗正走出刑警隊大門準備出去一趟，就聽旁邊有人喊了她一聲。
“王麗警官，幾天不見，還好嗎？”
王麗回頭看去，一個帶著鴨舌帽的男的，靠在一邊的牆壁上正衝她揚起嘴角。
是黎正。
王麗對這種嗜錢如命的私人偵探，並沒有什麼好感，把手按在腰間的手銬袋上，說：“怎麼？主動送上門來，是想進我們刑警隊做客嗎？我隨時歡迎。”
黎正聳了聳肩膀，一手拿著一個資料夾，一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慢慢走了過來。
他看著王麗，帶著點嘲諷的口吻說：“女警官，火氣這麼大，看樣子，是不是案子的線索又斷了？”
“跟你有關係？案子就要完結了，我還有事先走了。”雖然黎正有一張英俊的過分的臉，但王麗實在很討厭黎正這種高高在上說話的口吻，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黎正搶先一步，走到她面前，側身對著她，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向著天空吐了一個菸圈。
距離靠近，王麗才發現黑色鴨舌帽下，黎正的雙眼佈滿血絲，精神狀態也不如第一次見他那麼好，看樣子是熬夜了。
“再阻攔我，我就以妨礙公務罪抓你了。”
“我看過這個連環殺人案的案卷了。”黎正揚了揚另外一個手上的資料夾。
“你是怎麼得到的？這並不是你應該看的東西，你現在又多了一條罪名。“王麗很氣憤，伸手把案卷搶了回來。
”無所謂了。”黎正扭了扭脖子，又用夾著煙的手指指了指太陽穴，有點囂張的笑著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辦法。而且現在所有的案件發展，線索，證據，以及每一個被害人的姓名，年齡，身高，家庭住址，死亡原因，死亡地點都已經刻在我腦子裡了。方言不想讓我管這個案子，除非把我的腦袋砍下來。”
王麗心裡驚訝，加上這次乞丐莊培義的案子，一共發生了六起案件，看樣子是一晚上記住了所有的東西，那一沓厚厚的案卷有很多的內容，一般人是根本無法全部記住的。
看著黎正的眼神，自信，驕傲，不可一世，他不會因為這個騙王麗的。
黎正繼續說：“而且剛才你說謊了。雖然案發現場我沒有去，但是昨晚那個穿著黑色雨衣的乞丐絕對不是兇手，所以說這個連環殺人案並沒有完結。”
“你憑什麼這麼認為？”王麗皺了皺眉頭。
“很簡單。”黎正抬起手，大拇指和食指圈成一個圓形：“因為那組數字。”
“數字是雨魔留在被害者身後的記號，張楠，屈峰，李亮，艾建軍都有，在乞丐莊培義身上應該也出現了這種數字吧？但是唯獨艾建軍妻子身上沒有，這說明艾建軍的妻子蘇玉梅的死亡並不在雨魔的計劃當中，所以我斷定雨魔可能並沒有完成他的殺人計劃，這個乞丐莊培義並不是最後一個死者。”
黎正靠近了王麗一步，眼睛微笑：“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出現在乞丐莊培義身上的數字是什麼？”
看樣子黎正的資料應該是前兩天拿到手的，並沒有拿到昨晚發生的莊培義案的案卷。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王麗不想理他，站在路邊準備打車離開。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是怎麼樣推理的嗎？我很瞭解方言，有的時候方言並不是百分之百正確的，你們太過於依賴他了。你們知不知道，這樣盲目的信任，有的時候可能會把案子引向看不見底的深淵。“黎正向後退了兩步，靠在路邊的樹上吸了一口煙說道。
王麗有點憤怒，她並不是生氣黎正質疑方言，而是黎正似乎是用一種教訓的口吻訓斥她，私家偵探教訓專業的刑事警察？
”那你能有什麼高見？“王麗一邊伸手打車，一邊嘲諷黎正。
黎正並沒有往心裡去，而是收起了以往的笑容說：”確實和方言分析的一樣，這個兇手有極強的心裡素質，他對兇手的基本描述也正確，但是有一點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