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大海的清晨，一股氤氳的霧氣籠罩著半個學校，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揮散不去的海腥味。
要是夏天時分，陳海輝絕對會愜意地深呼吸一口，然而受到回南天氣潮溼的原因，他現在才沒有如此的閒心，他現在更擔心的衣服烘乾程度——以人體烘乾機來說。
陳海輝最擔心的是自己半溼不幹的襯衫，本來著玩意就覺得很口工，尤其是遇水會變得透明，昨晚倒頭就睡，忘記把陽臺上曬的衣服拿去宿舍一樓的洗衣房烘乾，更別說是現在被早晨的霧氣打溼，不揪著衣領防止襯衫貼著肌膚上，那麼就等著變成肉色福利裝吧。
也不知道是哪位學校管理層是我方的紳士，一怕腦門憑興趣愛好行事，人家小女生搭配坎肩把襯衣之下，該遮的遮好，該露的露，完美的修身身材，到最後坑害女生不成，還把男生坑的死死的。
踏入教室的大門，耳邊的聲音逐漸嘈雜起來。
還沒有人看到，很好！
陳海輝慶幸這個時間大家的精力都投入到高考氛圍，萬一被人注意到他的衣裝不檢點，他敢打包票，學校論壇上必然有‘驚現！花季少男屢屢走光，資深老司機呈現無碼18X限級照’、‘襯衫還能再戰一萬年——論工口襯衫的實戰技巧’
別懷疑，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充滿汙穢。
哪怕周圍人的大聲晨讀課本，在陳海輝這個學渣的耳朵裡，就像是完全聽不懂的火星語言。
可以說，幾乎沒有人發現他的突然闖入。
“我方計劃一片通行。”他自鳴得意的輕聲念了一句梗，然後攝手攝腳的搬開座位上的椅子，把桌子上的課本疊起來，遮擋可能會露出肉色的上半身。
但有一個人，從他進教室開始後，就一直用奇怪、變態、暴露癖患者的眼神，目送陳海輝一路蹭著牆壁猥瑣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不是別人，正是從昨晚操勞過度，徒手把許願樹挪換位置，栽到神社的空地後，就一直趴在教室課桌上休憩的洛然。
咔擦！
找好角度，手機調到靜音，就在陳海輝進過身邊的時候，洛然由下往上拍了一副不雅照。
開啟萬年難得一上的論壇賬號，開貼、釋出，一氣呵成。
《噁心！班上同學汙穢粘液事件。》
招募第三使徒的神大人：“現在的論壇還有活人冒泡嗎？我的班上同學是變態，莫名的蹭著牆壁進到教室，我還注意到了，他襯衫袖子上除了沾有牆壁脫落的石灰，貌似還沾了一點液體，顯得溼答答的，看起來超噁心。SOS，怎麼辦？線上等，急。”
叮咚！
褲袋上的手機忽然滋滋整動起來，陳海輝把手機掏出來一看，赫然是萬年潛水的洛然在論壇上出現了，軟體的關注系在發出響聲，提示他。
滑動解鎖，他自顧自的在教室上玩起手機來。反正他這種學渣別說學習了，就連作業都沒寫。
都說不是變態：“有變態？有變態的話趕緊舉報啊，不過怎麼我沒看見教室有怪人。該不會是你的誤解吧，無圖無真相，發張圖片上來讓老司機幫你鑑別，如果充滿視覺效果的潛力，我不介意幫你PS上真實的譁液，從島國明星的影片當中提取素材。括弧笑”
掃視了教室一圈後，他輕蔑地一笑，有變態？趕緊抓出來黑啊，為大家的生活充當調味劑，枯燥的校園就是如此的自我娛樂。
然而……他絲毫忘記自己5分鐘前做過事情，好不自知，實際上洛然指的就是他。
誒，好快！
就按了一次重新整理就有跟帖，而且言語中透露還是班上的同學，該不會是那麼巧吧。
而且這幸災樂禍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洛然這邊其實只是臨時被處女座小菌人感染‘臨時障礙選擇症’，發帖到論壇只是找人幫忙參謀一下，然而真的出現有人配合他起鬨，那麼神大人也不介意進行下去。
洛然挪開椅子，移到一旁換了個角度，教室最後靠窗的位置是緊靠牆壁貼著的，所以為了拍到陳海輝的側面照，必須把手繞開課桌下的柱子，伸到右側的過道上。
咔！
連同上一張下半身的照片，洛然還把當事主側臉、背影傳上去，無一例外地都是襯衫詭異貼在身上，石灰水不規則分散如同譁液粘在上面……
招募第三使徒的神大人：“原本念著同學之情我不應該上來曝光，但是樓主有潔癖，萬一被他不經意間把汙穢物品甩到我身上，不是虧大了嗎？@都說不是變態，我需要拿椅子砸暈他嗎？總感覺先下手為強好點。”
叮咚！叮咚！叮咚！
發出去還沒有三秒，前方陳海輝的手機發出一連串急促的提醒聲。
低下頭看到的回帖內容，坐在椅子上愣了幾秒，他滿臉不可置信把頭轉到洛然面前。
“招募第三使徒的神大人？”陳海輝指了指洛然綁上平安符當掛飾的手機，進一步確定這個賬號人的身份。哪怕早已經知道這個賬號是洛然的，而且拍照的角度還是從背後傳來的。
“誒……原來你也玩論壇的，不繼續玩陌陌約炮呢？”洛然訕笑道，從趴著打字的彎腰姿勢，洛然改成拄著下巴玩手機。
背後發帖當面黑人還被抓了個正著，想洗白都洗不清啊。
“不過……是你吵著要看照片，這點可別賴在我身上。”
洛然點了點頭，這很公道，理論上對錯都是一半，就算這話題是他挑起來的，但陳海輝不一腳踩進去還瞎起鬨，他也不會發照片。
叮咚！
現在輪到洛然的手機發出提醒聲。
都說不是變態：“都和你說過我不是變態，不是變態、不是變態、不是變態，重要的事情要說三遍。這都是有原因的，昨晚過於亢奮，回到宿舍就矇頭大睡，忘記把外面曬的衣服收回來，又加上沒有衣服換洗，所以才導致衣服是溼的，至於白色渾濁液體，那是牆灰和水混在一起變成這種性質，我都可以解釋的啊。”
陳海輝的內心激動無法平息，發出去的帖子連改錯字的時間都沒，當然在網路上這點並不重要，只是少數幾個錯字罷了，就算是滿篇諧音的句子，也照樣有大把人能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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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然看完滿螢幕的回覆後，頓時無語望天。
不過想想，當著面不說話，反而是發資訊交流，這算是人類要進化的趨勢嗎？
腦內迴路交流，神大人比較傾向使用的電波交流，無需開口，就能把一切的精神汙染傳到對方的身上，簡直是傳銷‘安利’利器。
還沒等神大人敲出那麼幾個字出來回覆，後面居然有第三者插入更貼。
啦啦啦吾乃神大人的準新娘：“@都說不是變態，既然你可以打著解釋的名義幌子解釋你不是變態，那麼你可以跟我說說這5秒的影片是怎麼回事？別說你在吃熱狗腸，還亢奮，誰家的亢奮是往喉嚨捅東西的啊。”
少女的語氣很像葉小蠻，當然，從名字上也可以發現是她。
拉下去，隨後僅只有5秒的動態圖傳了上來。
圖中，陳海輝瘋瘋癲癲地在偏僻的角落蹦來蹦去，口含著發光的棒狀體的在一搖一擺甩著頭，口中還唔唔的發作響聲，然而因為影片清晰度低下的關係，無法判定棒狀物的震動開關是否打上。
但……可以確定陳海輝的表情並非是痛苦，到不如說是欣喜若狂，就像是活了十幾年後，親手開啟新世界大門之類的這種神情。
末尾，最後一幀的圖片上，還有印上左斌儘可能往陳海輝潑髒水的話。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句，無一例外都是高階黑的手段，還能話風一轉，硬是和陳海輝搭上邊，高舉著探求真理的旗幟，懷疑是高三年級某位變態飢在渴難耐之下，自己對自己某系女譁用工具。
“這、這不能怪我，牆倒眾人推，誰讓你不愛惜自己的名聲。都說不是變態，這種網名都用的出，你也該有自知之明，而且還被人拍下這種照片，老天都要你亡啊！”
洛然特意加重語氣，喊了一聲陳海輝網名的名字，然後忍住一副想笑又不能笑的表情。
“然而說回來，你半夜累成狗的原因，就因為是我給你的那個凹凸變身棒？”
遲了一天的第二更，給予‘詠，真紅，安娜我’冒泡加更。
OAZ……我的錯，說好的加更居然遲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