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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墮落

“父親,你一定要在今晚宣佈招婿嗎?不是說好要等我大學畢業後才嫁出去,你怎麼能出爾反爾?”

在別墅內部,葉小蠻滿臉急迫對著他父親說道,等到儀式正式開始,他的父親就要狠心把她撮合給某財團的公子,只為換取他繼續坐上院長的位置上。

這是一場政治上的對弈,對於葉家的家主來說,錢只是賬本上的數字,不如犧牲部分資源換取更好的名聲,明眼人都知道,深藍學院10年內就要進入國家級支援,意圖打造可佔據世界一流學校的席位。

現在要早點做計劃,沒有兒子當作繼承人,只能是透過招婿方式趁早培育繼承人,也為將來公司業績上更進一步。

“我只是將定親提前而已,大學你想上就上,只不過多了未婚夫陪同而已”

他毫不在意的說道,葉家家主這個身份早已脫離意氣奮發的時期,對於一個積重難返的公司,他的決策必須設想到未來,無論踏入政治部分,還是繼承人這點上,都需要提前決定。

以10年時間考核一個年輕人,如果不能達標也沒關係,反正葉小蠻還可以再嫁一次,這點時間他浪費的起,也耗得起。

“這麼會怎樣!”

葉小蠻悽惘悲呼,手上彈著的鋼琴曲不由的一頓。

被人約束沒關係,被人強制決定未來也不在乎,但是如同貨物交易出去,葉小蠻的內心已經“死”了。

宴會已近在半程,二樓的平臺上,葉小蠻被琉璃色的吊燈披上閃爍不定光芒,她合上妹妹親手寫的琴譜站起身來,纖細的身材讓人忍不住呵護一番。

待在候選池上的有為青年,頻頻往葉小蠻的方向打量,至於他們安的是什麼心?

那就見仁見智了。

葉啟文挑選出來的贅婿足有10人,他們大多是現任中、小公司的董事長,或者是自己家族重金培養的留學精英,無一不是在各自領域的天才。

對於葉小蠻的美色他們不能表現出很垂延,相反,他們要在葉啟文的眼簾下裝出彬彬有禮的樣子,秀出全身本領和供應商洽談,爭取葉家員工的內、外部的支援,這是爭取繼承人必不可少的條件。

“時間到了,小蠻,我們一起去見見客人吧,你可以在10個人當中選上你閤眼的,這是作為父親給你的優待,我也是希望你未來能過好好的過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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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啟文掏出老式懷錶,預定的時間已經到了,他左手拿著傭人遞上來的手杖,筆挺的身姿和晚禮服呼應,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紳士形象。對著葉小蠻頜首後,欠身施禮伸出手放在她的面前,輕聲說道:“這間學校是你外公留下的的財寶,做為葉家的一份子,你有義務去維護這份榮耀。不要哭,也不要流淚,要怪就怪這個富裕無比的家,我也是贅婿身份,為你和你母親在一起,我也拋棄了一切,牢牢的被家主身份壓制。現在,這個負擔甚至逼得把我最親愛的女兒忍痛出去。”

親耳聽到這番話,葉小蠻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被斷掉。

她目光灰冷,眼神遲滯,從妹妹死的那一刻開始,葉小蠻就知道有這一天了。

父親是個嚴厲的人,又不失慈愛。而這世界顛倒的原因在於學院的話事權落入其他家族的手裡,自家的妹妹離奇的逝去,從那以後,葉啟文只有利益至上的原則。

“家族至上,這個道理女兒早已經貫徹到心裡去了”葉小蠻沉默了幾秒,開口說道。

最後如同木偶人,抬手搭在父親厚實的手掌上,任由父親指示傭人將她在一次的補妝。她手心傳來觸感只有冷徹到靈魂的冰寒,望著父親貼身懷錶裡的妹妹照片,她的內心充滿著憧憬和羨慕。

即使長得一模一樣,葉啟文只會記住梳著雙馬尾的妹妹,而不是留著長髮葉小蠻。

烏雲籠罩天空終於撐不住,下起毛毛細雨,又在轉瞬之間,演變成大暴雨,啪噠啪噠聲的衝擊本開合的窗戶玻璃上。

從蛹破繭而出的瞬間,是撕掉一層皮的痛苦徹心徹肺,很多蝴蝶都是在破繭而出的那一刻被痛得死掉了。

知道自己只有悲傷的未來,葉小蠻選擇是將這層繭裹得任何人都不能打破:“洛然,你說每一個人的未來都會無限的可能,為什麼我僅有悲傷的結局。”

她喃喃低語道,站在一旁的父親毫不在乎,他心中遺憾的只有臥床不起的妻子不能共同見證他們女兒的大事。

最後,葉小蠻似乎下定決心。

在光滑的扶手上,反射出她幾乎病態的慘白肌膚,及腰的長髮末梢染上一縷硃紅,最震驚駭人的事,在葉啟文的背後,葉小蠻的瞳孔逐漸變成成血色的紅眸。

“父親,我多希望有個白馬王子來救我啊!可惜……他肯定不會把我放在心上,他的世界中只有自己的想法。不然……我會邀請他過來,讓父親見上他一面,想必,你也會很滿意他的。”

“哦?居然有人對權勢、財勢和美色無動於衷。能得到的你的讚譽,我也想見上他一面,天才易尋找,怪才可是很難得。”葉啟文乾咳了一聲,一臉惋惜的表情說道:“話雖這樣說,可是我最討厭遲到的人,宴會已經開始了,我不管他有什麼能力,單是不能適應社會的人情世故這點,我容不下他,這次的候選人當中也絕對不會出現他。”

“父親你又錯了,你所依仗不過世俗的帶給你的權勢,他……”

葉啟文突然出聲打斷,邁出這步階梯後,他的女兒必須、一定是不能反悔,眼中閃光一絲精芒說道:“他?他有的我都有,他沒有的我更加會有,你說說,今天我還必須讓你死心,我葉家的女兒可以改嫁,但是不能做蕩婦,信守承諾的品質是我們引以為傲的家風。”

“可笑,父親你在我眼中不過是色厲內荏存在,哪怕是用上一絲絲的力量,你不過就像是玩偶被我撕破。”

鋼琴的行進曲突然換上妹妹的琴譜,這是葉啟文對他自己的暗示,也是斬斷一切情感的開始,為了維持這個家,他決定放棄家庭。

也是壓斷葉小蠻親情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今年花開的季節中,她觸碰到奇妙的日常,雖然沒有和“男主角”好好的談上幾句話,沒有受到過愛情漫畫“女主角”的王子救美。

作為她人生中最後一次登上舞臺,這場謝幕表演缺少男主角登場外,有少許遺憾。

但是……她已經滿足了。

“父親,請原諒女兒不孝,原諒女兒再也不能孝敬你了。在我臨走之前,請允許我讓你感受頻死體驗……只有這樣,你才能明白我和妹妹的痛苦——被不容置疑的力量壓斷脊樑,或許只有這樣,你才能脫出金錢與權勢的魔徵。”

乳燕歸巢般的靠著父親的背上,臨別之際感受到最後一次父愛,然而厚實的西裝阻礙葉小蠻最後夢想。

她把一切的事情說完後,很輕力的把父親推下樓梯。

動作優雅,符合一個千金大小姐的風範。

目送她的父親一次次頭腦撞擊樓梯,大腿被外力拗折,膝蓋的骨頭茬都露出來。

她的妹妹也是在這個地方死的,所以她希望父親也能感受一次妹妹經歷過的痛苦,和葉小蠻不斷被家庭壓力往前推的壓迫。

看著血液不斷沿著一道道階梯往下流,葉小蠻自甘墮落的融為妖魔的一部分。

她放棄身體的掌控,遵從耳邊一直低吟的誘惑聲,鮮紅的小舌頭舔了舔櫻花色嘴唇,揚起血色的利爪低沉道:“今天來的候選者必須都給我陪葬。”

“你們這些寄生蟲都不配活著世上”

少女輕輕哼著由妹妹編寫的歌謠,雖然只是輕輕哼著,但是在人滿而患的大廳上殺人是多麼的具有視覺反差觀。

血色的利爪在不斷自造血霧,掩蓋著成人世界的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