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三面
“不會吧。張川那麼大個導演幹這樣的事，不要名聲咯？”周琳琅不同意周民的猜測，“能成為川女郎的藝人未來前途遠大，根本不需要我們這些小蝦米來襯托。這樣做除了得罪我們這些藝人，沒有任何好處。”
“得罪你們也不怕啊。”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啊。”
“那你說張川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
“哎，算了，不是說三天之內出結果嗎。等三天看看，複試時候不可能再這麼詭異吧。”
“說不定進不了複試呢。”
“呸呸呸，小孩子說話不算數。一定能夠進複試，你都不進，就是有黑幕。”
“……周哥，你對我真有信心。”
“有信心也有努力，快去看書，揣摩角色，複試的時候我們要一舉拿下這個角色。”
看著周民信心十足的樣子，周琳琅說不出喪氣話，老實捧起書，苦讀。
張川工作室的工作效率很高，當天晚上周民就收到了郵件，周琳琅進了複試。複試的時間定在三天後，周民和周琳琅不再急著回去，繼續住在酒店，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這次試鏡更加古怪，周琳琅連張川的面都沒有見到，一到地方就被帶進化妝室，然後就是換旗袍、做髮型，接著就是去拍照，半身照，全身照，看團隊的規格，根本就是拍電影海報的架勢。參加試鏡的所有人都是一臉懵逼，問工作人員，對方都是一臉微笑地說是張川導演安排，想看到大家最美的一面。什麼要求都沒有，只要最美。這個命題作文實在太寬泛，弄得大家都不知道怎麼作答。
一人一沓照片拍完，然後卸妝。試鏡眾人再次得到三天之內等通知的說法，然後被工作人員恭敬送走。
再一次和周民在酒店猜測張川的想法，依舊沒有結果，周琳琅只有放棄。她猜不到，估計其他人也猜不到，大家都在一個起跑線上，就公平了。
萬幸，周琳琅再次收到了複試通知。這次通知是三天後來的，附贈的還有這次複試的所有人名單。加上周琳琅，總的只有八個人，其中一個名字周琳琅認識，就是第一天試鏡時那個舉手說自己整容的女明星。按照周琳琅和周民的分析，張川不願意用整容的明星，可這人的存在打破他們的猜測，真不知張川選人的標準是什麼。
第三次來到工作室，周琳琅內心忍不住生出幾分感慨：這一次的試鏡實在太折騰，如果不成，虧大了。
好在，這次沒整什麼么蛾子，和其他劇組一樣，拿號，進房間，表演。試鏡的八個人，周琳琅認識三個，一個是第一次面試時待同一個房間的，另外兩個，一個是同公司的舒月楓，一個是已經從黑虎娛樂跳槽到星耀娛樂的紀明姝。周琳琅和她們的關係都不好，勉強打了一個招呼，便各自散開坐下。
（周琳琅：仔細一想，我在圈子裡好像沒有女性好友，難道是我人緣不好？）
周琳琅抽到了五號，不上不下。紀明姝在第一個，看到號牌，紀明姝的臉都白了。第一個和最後一個是最不好的。第一個試鏡時，老師們心中構建的角色形象不完整，要求模糊，根本沒法抓住他們的癢處。最後一個試鏡時，老師們已經歷盡千帆，表現的餘地太小，很難出彩。當然也有好處，可惜，紀明姝一看到自己是一號，就只看到壞處，全身緊張，根本沒有意識到還有好處。
“一號，紀明姝。”
“啊！”紀明姝吃了一驚慌里慌張地推門進去。
看紀明姝慌張忙亂的樣子，後面的人內心忍不住搖頭，不再將她作為競爭對手，因為此人已經沒戲。果然，沒多久，紀明姝就垂頭喪氣地出來，雖然看到周琳琅她們的時候故意裝作自信的樣子，可她的失落早就落入大家眼中，知道她是真的沒戲。這一下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大家信心大增。尤其是號碼在後面的人，眼神灼灼的看著號碼靠前的演員，暗中祈禱她們也出錯，這樣自己不久能不戰而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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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得醜，想得美。
“二號，xxx。”
吸取紀明姝的教育，二號慢悠悠地站起來，整理好自己的儀容，才從容不迫地推門進去。二號在房間裡只待了二十多分鍾，可安靜未知的二十分鍾對外面的人就是煎熬，一句度秒如年也不為過。
聽到門被開啟，所有人齊刷刷地看著出來的人，想看出什麼提示。可惜，這位不是紀明姝，表情管理滿分，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綻。接下來進去的人也都是高手，一個個面帶微笑的出來，根本猜不出她們在裡面經歷了什麼。
終於，輪到周琳琅試鏡。
“五號，周琳琅。”
“我在。”
周琳琅深吸一口氣，打開門走了進去。房間的擺設很簡單，和所有的試鏡房間一樣，大半個房間是空的，門斜對面放著桌椅，五個面試官坐在那裡，旁邊還站著一個工作人員。
“周琳琅，你好，歡迎你來參加我新電影的試鏡。”
說話的是張川，坐在五人中間。房間中周琳琅只認識張川，和他旁邊的柏盛——被譽為大花國最有魅力的男藝人。
周琳琅客套了幾句，張川便讓工作人員給了周琳琅試鏡內容。一張紙條，上面只寫了一段話“青玉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的看著小秋，難以置信自己未婚夫過世的訊息”。
看到這個試鏡內容，周琳琅忍不住愣了一下。她看過原著，主角沈青玉一共有三任未婚夫，第一任也就是男主角是青玉的青梅竹馬，兩人從小定親，男主出去留學遇到事故只送回一個貼身物件（男主沒事，只是失憶），大家認定他死了。第二任是家中另定的婚事，沒想到三個月未婚夫就暴斃而亡。至此，青玉克夫的名聲傳出，被周圍人議論，在沈家深居簡出。好在沈家老太爺疼愛唯一的孫女，又給青玉定了老友的孫子。沒想到對方半個月就暴斃（詐死逃婚），青玉克夫的名聲板上釘釘。
要演好這段戲，第一個就是必須搞清楚沈青玉死的是哪一任未婚夫。沈青玉的貼身丫鬟一直是小秋，從這裡沒法判斷。可週琳琅看過原文，知道青玉對每一任未婚夫的感情是不同的。第一任未婚夫過世的訊息，青玉完全不信，激動過度當時就暈了過去。第二任未婚夫根本沒見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對對方突然過世更多是震驚。第三任未婚夫過世時，沈青玉已經經歷過兩次未婚夫過世，周圍人的流言也讓她覺得自己可能是剋星，第三任的死讓她也認定自己剋夫，心如死灰準備守寡，生活沒了色彩。
所以，這一段應該是沈青玉第二任未婚夫過世時。那時候，青玉雖然被人傳克夫，可大家只是私下傳，沒人相信。青玉本來想為她的“越哥哥”守著，可長輩幫她定親卻不能拒絕。她對這個未婚夫沒有感情，聽到他的死訊只是震驚，而不會有其他感覺。不像後面，連死三位未婚夫，青玉也認定自己剋夫，明白自己只能守寡，對未來沒有期望。
按照自己的理解，周琳琅整理好情緒，拿捏著沈青玉的心情，認真表演。然後安靜站著，等待張川的點評。
“你看過原著？”張川問道。
“是的。”周琳琅點頭。
“你覺得沈青玉是什麼樣的人？”
“窮途末路，被迫改變的小女人。”
“喔，怎麼說？”張川感興趣的問，“大家都說沈青玉是敢於衝破封建阻礙，追求自我的進步青年。你卻說她是被迫改變。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太過於自我的理解可不能讀懂作者。”
“一千個讀者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這是讀書時語文老師最喜歡說的。”周琳琅並不緊張，坐在工作人員搬來的椅子上，說道，“我覺得沈青玉開始時並不想改變。她的生活很溫馨，很美好。長輩疼愛，錦衣玉食，還有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她是老舊制度紅利的獲益者，如同地主階級不會推翻自己一樣，沈青玉也沒必要反對她的父輩。到了後來，她被冠上克夫的名聲，生活無望。接著，疼愛她的爺爺去世，她的生活更加黑暗，連從小陪伴的丫鬟都沒法照拂。她才想著改變，想著推翻黑暗。”
“沈青玉不算一個完美高尚的人，和為gm無私奉獻的韓東聲相比，她的gm是因為制度壓迫到了自身，為了活的更好，為了保護身邊人，被迫反抗。所以，沈青玉做事時會先考慮自身安全，考慮隊友安全。在她看來，gm重要，身邊的人更加更加重要。如果gm註定有犧牲，她不希望犧牲自己認識的人。這樣的想法在現在我們看來無可厚非，可在當時的進步青年看來卻無法接受，這也是後來韓東聲和沈青玉分道揚鑣，韓東聲為革命犧牲，沈青玉移居國外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