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這是開什麼玩笑?大叔我啊都一把年紀了,這沒事兒穿越玩兒已經不適合我了,又遇不到身材凹凸有致的美女是不是?”
一個人站在原地碎碎念,干將習慣性地用手揉揉頭髮,這才驚覺自己已經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還是那張鬍子拉碴的臉,還是那頭泡麵似的微卷棕發——
干將,變回了干將。
掛著不正經笑容的那張臉,一點點沉了下來。
因為這裡是干將再熟悉不過的姜家本宅,同時他現在所站的這個位置是他在姜家本宅呆的最久的地方——
籠子。
就在他的面前,存在著一座牢籠。
“什麼嘛……我們姜家費勁千辛萬苦花重金買來的上古名劍根本就是個廢物嘛!”
“是啊是啊!那個莫邪還好,這玩意兒算什麼?用也用不了,我聽說啊,已經有好幾位備受族長器重的器剛和這傢伙籤訂契約就死了……”
“族長大人特意去問過愛德華茲家那邊,那邊的解釋是說這傢伙力量太強,一般的器他看不上……”
“這話是什麼意思?說的好像我們姜家的器都很弱似的?!”
“就是就是啊!而且……干將不是我國古代傳說中的名劍嘛!他愛德華茲憑什麼!”
“算啦!別跟愛德華茲家過不去……畢竟現在比較好用的刃都是那位本?愛德華茲發明的。”
“可是我們姜氏家族的姜楊大人不是也幫忙了嘛!應該說……沒有姜楊大人的協助,那個本?愛德華茲發明出來的刃根本沒一個能用的,還動不動就暴走……”
“噓!那件事就別說了……”
“本來就是啊……你們看這個干將,不就是本?愛德華茲發明的嘛!還不如後期其他魔法世家研製出來的那些‘一次性刃’呢!”
“但是啊!我聽說這個干將魔力源的確挺厲害的……一般刃想要發揮出巨大的力量是需要靠器來提供魔力的吧?但是這傢伙似乎不用……就算沒有器,他也照樣能完成任務。”
“哈!那就更過分了……這算什麼,不需要器的刃?真是夠狂妄的!”
……
呆滯的目光前方是一根根鐵欄杆,干將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牢籠的裡面。
這裡面,陰暗潮溼,但他卻早就習慣了。
和那漫長的二十年一樣,他就這樣在這座陰暗潮溼的牢籠裡安家,每天聽著走在外面的姜家的器與刃的閒言碎語——
多半都是關於他的,說他是個廢物。
三十年前的干將是作為被寄予厚望的刃由姜氏家族族長從英國愛德華茲家族手裡買下來的。
許多年前,本?愛德華茲在姜楊的協助下創造了大量的刃,有些被賜予了那個時代的魔法師,以及他們的後代,漸漸演變成了器與刃配合作戰的模式。
不過為了今後誕生的新的器,本?愛德華茲把大量的刃封印在了一座巨大的地下室裡,只有家族的族長有資格進去,其他魔法世家也只有族長親自前來才能夠從愛德華茲家族這裡得到刃。
就像商店裡琳琅滿目的商品,只有被買家買回去,它的存在才有了意義。
沒有買家的商品是無用的,沒有器的刃是沒有存在價值的。
當干將在那間漆黑的地下室中醒來,得知自己終於要有器時,心情好的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然而——
“啊!啊啊啊——這是什麼?!火?好燙!好燙!給我滅掉!快滅掉啊!啊啊啊啊——誰、誰來……誰來救救我!啊啊啊啊——”
姜家第一個與干將籤訂契約的器,在籤訂契約的當時,就被干將的幽藍色火焰燒死了。
這是干將的魔法,自然用水是根本澆不滅的。
這件事在姜家掀起了軒然大波,姜氏家族那個時候的族長姜魁震怒,下令將干將關押起來。
關押的地方,就是這座牢籠。
而那個時候,和干將一起來到姜家的莫邪,已經被指定為還未出生的姜允恆的刃。
莫邪有主人了啊……
那個時候的干將無不羨慕地想道。
干將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只是按照刃與器籤訂契約的一貫方法,輕輕地在器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僅此而已。
然而那個人卻著了起來,幽藍色的火焰似鬼火,從手背開始燃燒,最終把那個器整個人燒成了灰燼。
任何魔法都撲不滅這火焰,即便是干將本人也不行。
第一個——別人說是那個器與他的魔力源不適合;
第二個——還不適合;
第三個——依然不適合;
第四個——已經沒有第四個了。
姜家再也沒有人敢和干將籤訂契約,再也沒有人敢自告奮勇去做干將的器——
干將,成為了沒人要的刃。
席地而坐,干將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回到這裡。
這座牢籠,在那漫長的二十年裡一直是他的“家”。
但卻不是他的歸宿。
他沒有歸宿。
因為沒有器肯要他。
簡直就像是沒有母親要的孩子一般。
干將不由露出苦笑。
這笑容在唇角凝固,既像在笑,又像在哭。
伸出手,指尖觸碰到的是冰冷的鐵欄杆,一如干將的心。
以為從那漆黑的地下室走出來,迎接自己的就會是燦爛的陽光,結果卻是另一個狹窄的牢獄。
“誰來……把我帶走啊……”
輕聲發出這樣的聲音,干將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帶著哭腔。
然而經過牢籠的人有很多,不是在嘲笑他,就是在數落他……
沒有人,敢靠近他。
微微揚起頭,干將從這個角度所能望見的天空,都很小。
有云,卻無風。
就在干將身陷“心之迷宮”中的時候,其他人的情況也差不了多少。
隆看到的是一個手術檯,自己正躺在上面。
手握手術刀的是一名頭髮鬍子都花白的老人,這個人隆認識,隆叫他“老爺子”。
同樣和手術有關聯的人還有羅青冬。
此時此刻,羅青冬正握著鋒利的手術刀,為一名患者動手術。
這是他從業生涯中,唯一失敗的一次手術。
而現在,這個生命樹第十關卡“王冠”卻讓他再一次面對這場手術,身臨其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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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迷宮”各有不同,至少這一點KING沒說謊。
因為每一個人的心,都是不同的。
與干將、隆和羅青冬的境遇截然相反,傑克的“心之迷宮”十分暢快。
因為可以隨心所欲地殺人,不必因警察和法律而提心吊膽。
手起刀落,理髮刀乾脆利落地切斷了一名妓女的脖子,刀刃反射的光,是紅的。
傑克現在正在一百年前的倫敦街頭,瘋狂狩獵目標——
殺人,永無止境。
而這個時候的姜洛卿,正在蓊蓊鬱鬱的樹林深處與一隻人造魘戰鬥。
這只人造魘,他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