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分析的是否正確,但林木有種直覺——
自己沒有錯!
雖然簡短的咒文意味著魔法本身威力甚微,但在林木看來,紮實的基礎是學習任何東西的第一步。
所以他開始從這一百一十二頁A4紙中選擇簡短的咒文開始背誦。
同時,如果是在實戰中,至少他要掌握一個殺手鐧,於是在把簡短的咒文都背下來之後,林木又挑了最長的一條咒文去背。
月明星稀,姜允恆的別墅院子裡燈火通明。
一整晚,林木都在歸納總結背誦白雁丟給他的A4紙上的咒文。
一整晚,林木都沒有休息,眨眼的時間從沒超過一秒。
一整晚,林木都聚精會神,即便眼睛造就酸了,可頭腦卻異常清醒。
並且一整晚,脫掉了皮衣皮褲換上睡衣的白雁,都站在落地玻璃窗前觀察在院子裡一副焦頭爛額模樣的林木。
將柔順的亞麻色齊肩發別到耳後,白雁雙臂抱胸。
此時此刻的她早就卸了妝,但沒有塗抹化妝品的那張臉笑起來仍然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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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林木背魔法咒文背得越來越精神。
別墅內,白雁看林木全神貫注地用樹枝在地面上寫寫畫畫也看得越來越精神。
“不愧是姜允恆看好的器,孺子可教也。”
翹著唇角,白雁覺得身為前輩器,今晚的發現可比多睡上幾個小時的美容養顏覺要有意義的多。
與此同時,睡在二樓臥室中的姜允恆緩緩睜開雙眼。
今晚因為來了幾個客人的緣故,他似乎比平時睡的要多一些,睡眠質量也好了一些。
平日裡即便只有短短兩小時的睡眠,也總是噩夢纏身。
坐起身看了一眼鬧鐘,他大約睡了三個半小時,比平時多了足足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但今晚卻不可思議地做了個美夢。
依然處於習慣,他開啟床頭燈後,下床先戴上了隱形眼鏡。
然後隨手拿了本小說又爬回到床上津津有味地讀起來,用以打發時間。
而這個時候,分別住在姜允恆的房間一左一右的兩間臥室裡,莫邪和九嬰正在呼呼大睡,可以說他們兩個是來到別墅的五人之中睡的最香的人。
不止莫邪和九嬰,S市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市民都在甜美的睡夢之中養精蓄銳。
同一時刻,遠在另一半球的英國倫敦,也終於步入了夜晚。
拜倫?愛德華茲的莊園,看上去靜謐得像墓地。
但毋庸置疑,有某種東西正在運轉。
就在那大片莊園中屬於主人的宅邸的正下方——
陰暗潮溼的地下室裡,有光。
拜倫?愛德華茲的魔法:“煉熔池”正在發動著。
碩大的圓形魔法陣,魔法咒文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原本堅硬的地面也神奇般地變成了液體,黑黢黢的液體,彷彿其中爬滿了同樣黑黢黢的寄生蟲和蟲卵。
液體,在流動。
不……
與其說是流動,不如說的蠕動。
而輪舞之刃,就在其中。
由於刀身從頭到腳都如烏鴉羽翼般漆黑,因此在黑黢黢的“煉熔池”中很難分辨出輪舞之刃的身影。
但毫無疑問,輪舞就在裡面。
被淹沒在了這一大片令人作嘔的池水之中。
靈魂,在何處?
輪舞的靈魂……
“輪舞?”
猛地抬起頭,林木下意識望向深邃的夜空。
夜空中除了一輪孤月,就只剩下幾顆零零散散的小星星。
歪歪頭,林木面露不解。
不知為何,他彷彿聽到了輪舞的聲音。
輪舞似乎……在向他求救。
“輪舞……”
微微低下頭,長長了的劉海遮住了林木的眼睛。
眼前浮現出的是一名少女的身姿——單馬尾、白襯衫、牛仔褲、運動鞋。
一如既往,輪舞還是那麼可愛。
但下一秒,畫風突變,輪舞的身邊一下子湧出了黑黢黢的東西,像髒水又像是密密麻麻的蟲卵,它們一下子將輪舞整個淹沒。
“輪舞!”
渾身打了個寒顫,林木一張臉刷的一下變了顏色。
不是夢……?
不是夢……
他又沒有睡著。
也不是想象……
應該不是想象……
他還沒那麼強的想象力。
“那麼……那是什麼?剛剛那個……”
林木禁不住用手扶住額頭。
剛才突然沒來由地在自己眼前浮現出的東西……很真實。
彷彿那就是輪舞的現狀——被漆黑的液體淹沒的現狀。
那東西……光是看著就令林木汗毛倒豎,可以說是一種直覺,林木從中感受到了十分邪惡的力量。
“不行……輪舞……”
籠罩在心頭的不安愈發濃稠,就像這個時候遮住了皎月的那一片雲,很厚。
林木,用力抓住自己的胸口,指關節隱隱泛白,骨骼凸出。
想立即飛到英國倫敦的想法一次又一次地掠過自己的大腦,可是林木也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那是行不通的。
自己只是個18歲剛上大學的學生,同時也只是個連基礎魔法都不會的菜鳥器。
這樣的自己……除了變強,其他什麼都做不到!
深呼吸……
再一次深呼吸……
林木將夜晚有些涼的空氣吸進了鼻腔裡。
然後,他發熱的頭腦漸漸冷靜下來。
“等我……等著我輪舞……我很快就會去救你了……很快、很快!”
林木說出這樣的話,不過是在自我安慰。
他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
但他還是要說出口,因為只有這樣做,才能將那份安心輪舞的憂慮化為動力。
低下頭,林木的目光落到了院子裡的土地上。
在月光和燈光的照射下,能夠看到地面上像小孩子塗鴉似的被畫出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字元。
這些都是林木的傑作。
然而整整一百一十二頁的A4紙上的咒文,他目前才只把不超過兩行的那些背了下來,以及那條最長的咒文,其他的還停留在“背誦中”的狀態。
“啊……我得加把勁兒啊!”
即便心理上是很想努力的,可是一看到還有這麼多頁的咒文要背,林木真心感到頭痛。
用力抓抓頭髮,他成功把自己那頭棕黑色短髮抓出了幾根呆毛。
然後,發牢騷歸發牢騷,著急歸著急……最終,林木還是只能呆在院子裡繼續腳踏實地地背誦咒文。
再然後,天亮了。
厚厚的雲層撥雲見日,東邊的天空泛起淡淡的魚肚白,當第一縷晨曦照射進錯落有致的花園別墅區時,林木正在背誦咒文——依然在背誦咒文。
白雁維持著雙手抱胸的姿勢站在客廳裡,一邊凝望著林木努力的身影,一邊沐浴變得越來越溫暖的晨曦。
姜允恆正在自己的房間中看書,清晨煦暖的陽光照射進來,將他一般的身體都烤熱了。把床頭燈關掉,他繼續看他的書。
睡在姜允恆隔壁房間中的莫邪,換了個姿勢依然在睡覺。
睡在姜允恆另一間隔壁房間中的九嬰,即便是在睡眠中也依然優雅迷人。
雖然住在別墅中的五個人各幹各的事,但他們迎接的都是相同的新一天——
今天,是個晴天。
在這樣一個豔陽高照的晴天裡,人們很樂意出門,即便是不用上班也無需上學的人。
例如姜洛卿。
例如干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