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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在一起

“一會兒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校醫不也說你這得去醫院嘛!”紀念從他的懷裡抬起頭,“行啊,你陪我去我就去。”此時的景言頗有些恃寵而驕,抱著紀念不肯撒手。“好,我陪你去。”紀念點頭答應,反倒是景言驚訝於紀念的好說話,原來男朋友的待遇這麼好嗎?他有些遺憾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兒轉正,不過現在這個結果,已經很令他心滿意足了,畢竟,他以為他可能還要再等上幾年的。

“那你在這兒等我,我回去跟老師說一聲。”紀念扶著景言坐回床邊,“別再亂走了。”景言順從的點了點頭,“你快點兒回來,不然我會害怕的。”“景言—”紀念被氣笑了,“你正常點兒!”“好的!”景言一下子坐直了身體,並朝她比了個“OK”的手勢。紀念忍住笑意,打開門,正巧看見了不知道在門外已經站了多長時間的莫寒。

紀念微窘,也不知道他聽沒聽見自己剛才和景言說的那些話。“你???怎麼在這兒?”紀念試著用輕鬆的語氣,打破稍稍有些尷尬的場面。“我是來看看,景言腳上的傷怎麼樣了。”莫寒沒有什麼揶揄紀念的表情,只是眼神裡充滿歉意。紀念放下心,安慰道:“他還好,你別太自責了。”說完,把房門讓開,莫寒走了進去—

“這麼快就回來了?”以為是紀念回來了的景言興奮的向門口望去,見是莫寒,笑容一下子沒收回來。莫寒回憶起每次見到的景言,從來都是那種漫不經心的模樣,就像今天在比賽場上,那麼緊張的情況下,他還是胸有成竹的樣子。可是只有看見紀念,他才會有這般明亮的笑容,那笑容裡淨是明晃晃的、不加掩飾的喜歡。

“莫寒是來看你的,”紀念跟在莫寒後面,對景言說道,“他挺過意不去的。”景言瞭然,球品見人品,莫寒的球品不錯,所以他相信莫寒不會是個會耍什麼陰招的人,當即表示道:“我沒事兒,你不用放在心上,打球嘛,難免有磕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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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寒的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尤其看見紀念聽了景言的話,眼裡閃現著一抹驕傲,想到剛才自己聽到的兩個人的對話,突然明白,也許只有像景言這般,心胸坦蕩,能給予別人光芒和溫暖的人,才配得上單純善良的紀念。像自己這種只想要索取陽光的人,既溫暖不了別人,也只會讓別人覺得寒冷。

“要去醫院嗎?我叫司機來接你。”莫寒只想盡力多彌補一些自己的過失。“不用麻煩了,我—”“好啊!”景言笑的溫和,“麻煩你了!”紀念沒想到景言竟會答應,不解的看向他。“念念你快去幫我跟老師說一聲啊!”景言提醒道,紀念“哦”了一聲,帶著疑問離開了房間?????

屋子裡只剩下莫寒和景言兩個人,率先打破沉默的,是莫寒。“你想和我說什麼?”果然挺聰明的,看出來自己是故意支走紀念,其實莫寒去告訴一班班任更合適,左右他把人弄傷,負責送去醫院,合情合理,偏要紀念跑這一趟,無非是有些不能讓紀念聽見的話,要對莫寒說。

“你喜歡紀念。”景言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莫寒沒想到景言會問得這麼直接,更沒想到連紀念那個當事人都沒感覺到的事,會被景言察覺。“如果不是,當然皆大歡喜,如果是—”景言的語氣略微停頓,隨後認真的說道:“那就喜歡到這裡吧,因為我們兩個已經在一起了。”

莫寒的左手插在褲兜,所以景言看不見他的左手已經握成了拳,但莫寒的神情依舊淡定,沒有半分退卻和猶豫,反問道:“你那麼確定她會永遠只喜歡你一個人?”景言無所謂的笑了笑,眼神裡卻充滿了堅定,“我確定在我有生之年,會只喜歡她一個,從一而終,認真且慫。”莫寒沒再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場籃球比賽,他輸得心服口服,而喜歡紀念這件事上,他不願意承認,他也輸給了能許下如此承諾的景言。不是因為他不敢許諾,而是因為他沒有那個會被紀念喜歡上的運氣,即便他為紀念許下再多再美好的諾言,在紀念眼裡,不過都是一堆沒用的廢話。

景言說自己慫,可將“慫”這個字拆開來看,恰巧是“從心”二字,因為從心,所以景言可以大膽的表達自己的愛意;因為從心,景言十年如一日的喜歡著紀念;因為從心,哪怕不知道紀念究竟什麼時候會喜歡上自己,也依舊能默默地等待,不給予紀念壓力。所有的“慫”,都是因為景言的“從心”。

“你怎麼會答應莫寒送你來醫院?”紀念在病房裡,陪著景言打石膏,莫寒則站在外面等他們倆。“當然是因為我不想讓你累著啊!雖然我希望能被你扶著走,但是你肯定沒有莫寒一個男生勁兒大吧!既然如此,我當然寧可麻煩他了。”“呦,小夥子挺會說話的嘛!”給景言打石膏的大夫年紀不大,因此很是能明白景言和紀念之間這種少男少女的小情懷,紀念臉微紅,景言先是得意的笑了一下,然後語帶嚴肅的說道:“我是發自真心的,不想讓你受累。”

“好啦好啦,”紀念推了推他,示意他別再說了,沒看見那個大夫看著他倆,笑的有多曖昧嗎?景言會意,只好閉上了嘴,一直到全部弄完,才朝紀念指了指自己的嘴—紀念對他做了個解鎖的手勢,景言這才清了清嗓子,又錘了錘胸口。“你錘胸口幹嘛?”紀念很是不解,“我讓你別說話而已,又沒不讓你喘氣。”景言一臉無辜的瞅瞅她,委屈道:“我這是內傷唄!”紀念瞪了他一眼,卻又覺得他無辜的樣子著實好笑,叫了門外的莫寒,一起把景言送回了家。

“這幾天你就在家好好養傷,沒事兒別亂動,等養好了傷,你又是一條好漢!”紀念一直把景言送回到他的房間,說起來,這是她第二次來到這個房子,如今這偌大的房子看起來,只讓人覺得空曠。何況景言現在受傷,一定有很多不便,紀念擔心的說道:“要不你還是回到你父母的那棟房子裡住吧,起碼有人照顧你。”自從景言的爺爺去世,景言就一直生活早這棟房子裡,依舊沒有和他的父母生活在一起,用他的話說,在哪兒住都一樣,何況這裡還有他和爺爺的回憶。

“我就是搬回去不也是保姆照顧我,還不如在這兒,習慣了方姨做的飯,她會照顧好我的,你放心。”景言從來都是這樣,他希望紀念為他擔心,因為這證明紀念在乎他。可真的看見紀念擔心,他就會捨不得,立刻反過來安慰紀念。

“就是剛在一起就要好幾天見不到你,有那麼些許的難過。”景言順勢靠在紀念肩膀上,紀念的身體一下子僵住,動也不敢動,忽然想到莫寒還在樓下等自己,輕輕拍了拍景言道:“我得走了,莫寒還等著呢!”

聽到莫寒的名字,景言也坐了起來,對紀念說道:“我接下來要做的一件事可能會捱揍,但是如果不做的話,我這幾天都會後悔。”紀念看他一臉的嚴肅,以為他要說什麼大事,沒想到,景言只是迅速的親了下她的額頭—“我會想你的。”

景言抿了下嘴唇,臉上看上去和平時沒什麼不同,耳朵卻紅紅的。有些懵了的紀念才反應過來,沒有景言想象中的暴跳如雷,而是溫溫柔柔的對他說了一句,“我也會想你的,”才下了樓。

要不是腳上有傷,景言真想去打一段架子鼓,抒發一下自己心中的喜悅。今天是自己的幸運日嗎?他拿下了和隊友們最後一場比賽的勝利;又和自己喜歡了那麼久那麼久的女孩子,走到了一起;最重要的是,他喜歡的人,也喜歡著他。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能比這更讓人高興的事嗎?即便有,景言也不想要了,因為人不能太貪婪,能擁有這些,對他而言,已經足夠了。

莫寒看著從樓上下來的紀念,心裡忽然一陣酸澀。放棄,真的是一件很難的事,尤其在你以為她本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現實卻告訴,那只是你的錯覺,她依舊在你的光年之外。但是經歷了這一段時間和紀念、和二班的同學之間的相處,莫寒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冰冷,也不會因為不能和紀念在一起,就斷了和她所有的往來。

景言何其幸運,被這樣純粹的女孩兒喜歡著,不摻有任何目的和雜質,單純的喜歡著。紀念也是幸運的,有景言這樣優秀的男孩子陪在她身邊,相信會保護好她的那一份純粹,不會讓她受到傷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