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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風波漸停

紀念朝景言的方向又往前走了兩步,輕輕拉住景言的手,說道:“可不可以收回那句話?”紀念還從未這般懇求過景言,她猜到景言大概是看見那條微博了,但她可以和景言解釋,只要景言能留下來,她可以慢慢和他解釋清楚,只要他不走。

然而景言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念念,讓我們把一切交給時間,”他緩緩拂開紀念的手,眼睛微紅,“我們都好好想一想。”紀念的眼睛也紅紅的,她忽然想到什麼,哽咽地問道:“你喜歡上了別人嗎?”

不止紀念,連站在一旁的張弈萱也緊張起來,雖然她們兩個想要的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答案。“你和魔鎧簽約,是因為莫寒嗎?”景言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和任何人都無關,是我們兩個之間出現了問題,你明白嗎?”

從紀念選擇簽約,放棄和他出國,到她因為參加慶功宴,推遲自己的生日,再到今天她發了微博否認他們之間的關係,他“被分手”,景言永遠是被捨棄的那一個。

有時候景言也會捫心自問,是不是自己太矯情了,他應該全身心的去支援自己女朋友的事業,多考慮她的處境。可是他做不到,這麼多年,他習慣了紀念一直在他身邊,忽然有一天,紀念離他這麼遠,遠到他企及不到的地方,景言慌了,總結原因,還是因為現在的他不夠強大。

如果他足夠強大,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承認和紀念的關係,不必讓她擔心後續的各種問題;如果他足夠強大,再出現有關紀念的負面訊息時,他可以為紀念解決;如果他足夠強大,大概就不會這患得患失了。

聽到景言這個答案,張弈萱的心中雖然早有準備卻也難免失落,“景言,時間要來不及了。”她輕聲提醒道。景言最終還是將紀念擁入懷中, 她耳邊叮嚀道:“照顧好自己。”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紀念的腦海中經常出現的畫面,就是景言和另一個女生一起離開的背影,一步一步,像是要走出她的生命裡??????

還好是週三,機場裡沒有太多的人。紀念蹲在原地,戴好口罩,抱住膝蓋,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來。果然所有的離開都不是無緣無故的,景言大概是攢夠了對她的失望,才會這麼毅然決然的離開。

這段時間是她忽略了景言的感受,是她篤定景言不會和她計較,才一次又一次的把景言的事情排在後面。所以景言才會對別人動心,才會捨得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裡。是的,在紀念心中,即便景言否認了是因為別人他們才會分手,但她依舊覺得依照景言的性格,怎麼可能會隨便和一個女生一起出國。

機場裡人來人往,誰也不會為誰而停下腳步。紀念的面前卻忽然多了一個身影,她欣喜的抬起頭,以為是景言回來了,可轉瞬又變成疑惑:“你怎麼在這兒?”莫寒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他扶起紀念,回答道:“路過。”

其實並沒有這麼湊巧的事,是他問了秦霜,秦霜支支吾吾的告訴他紀念似乎去了機場,因為剛才紀念有問過秦霜從他們的拍攝場地打車到機場大約需要多長時間。莫寒到了機場後,沒多久就看到了紀念和景言,以及另外一個他不認識的女生。

莫寒沒有靠近他們,只是默默的注視著,注視著紀念如何挽留景言,像是在上演電視劇中的情節。他不知道景言和紀念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可他從沒見過這麼傷心的紀念。景言怎麼會和另外一個女生就這麼早走了呢?

“莫寒,”紀念淚眼朦朧的看著他,說道:“我把景言弄丟了。”莫寒心中一震,但更讓他擔憂的是,說完這句話,紀念就暈倒在他的懷中。莫寒彎腰將紀念抱起,心中焦急萬分,但為了避免被記者拍到胡亂猜測,便驅車將她送往一個平時常去的私人醫院。

醫生檢查後,說紀念並無大礙,只是情緒起伏過大,加上過於勞累,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和葡萄糖,輸完液就可以走了。醫生走後,病房裡只剩下莫寒和紀念兩個人。莫寒看著在昏睡中還皺著眉頭,睡得不安慰的紀念,又是氣惱又是心疼,他握住紀念的手,俯身在紀念額間輕輕落下一個吻,道:“不要難過,你還有我。”

他反悔了,他聽從了沉默的建議,不想給紀念造成什麼困擾,所以這段時間一直刻意躲避著紀念。可既然景言放手了,那便是他選擇放棄了紀念。景言不懂得珍惜,那麼他會繼續陪在紀念身邊,照顧她、守護她,他沒想過要代替景言在紀念心中的位置,更不奢求能抹去景言在紀念心中的痕跡,但哪怕只是取代紀念身旁的位置,他也甘願。

上了飛機的景言和張弈萱座位並沒有挨在一起,因為他們本就不是一起訂的票。事實上,是她從父親那兒聽說景言要出國留學,就也申請了去英國一所學校,想和景言一起去留學。雖然她嘴上不承認,只說自己是想去進修,但她那點兒小心思,作為她的父親,如何看不出來。

“聽說景言好像有個女朋友,你可要注意和人家交往的尺度。”張弈萱聽到父親的叮囑並不感到意外,像景言這麼優秀的人怎麼可能沒有女朋友。不過她也好奇,能配得上景言這樣的人,該有多優秀啊!即便不像景言一樣,也一定有什麼閃光點。

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張教授還是麻煩景言這一路上多照顧些,畢竟也是第一次離家這麼遠。出於當初對張教授幫自己申請創業基金的感謝,這才有了他和張弈萱相約在機場結伴登記的事。他原本以為紀念不會出現了,卻沒想到紀念真的來了,也差點兒動搖了他的決心。

張弈萱瞄了一眼坐在靠窗位置的景言,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前些天還在電影院裡看到的人,今天竟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而且她竟然就是景言的女朋友。

如果她沒有聽錯的話,景言今天,好像是對紀念說了分手。那是不是證明,現在的她是有機會的了?張亦需的家教不允許她做一個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所以無論之前她有多仰慕景言,都只是悄悄的在心底裡,可是現在景言是單身,那麼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只是景言為什麼看上去那麼難過?他的眉宇之間,全都是頹然。一點兒不像平時他意氣風發的模樣。張弈萱不瞭解景言和紀念之間的過往,自然無法體會到景言此時心中,像是山崩地裂的哀傷。

紀念覺得自己像是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是她上小學的第一天,遇見了景言、秦菲、陳慕辰等等,這些人,一個又一個的退出她的生命,只剩下景言,一直陪著她,可是畫面一轉,最後還是只剩下她一個,無論她怎麼呼喊,都沒有人回應,只有她的迴音,飄蕩在空蕩的山谷之間。

然而現實比夢境更可怕,網上關於紀念私生活的緋聞愈演愈烈,甚至牽扯到了沉默。兩個人因為前段時間在電影中的表現的太過於深入人心,衍生出一大群“CP粉”,將他們兩個在拍攝期間的花絮和路演的採訪,剪輯成許多影片,沒想到反被人拿出來當做二人之間曖昧的證據。

甚至一些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知情人士,說沉默和紀念在劇組時就格外親密,沉默對紀念總是格外照顧。沉默的粉絲自然是不願意的,偶像無緣無故被捆綁,還是被一個剛剛嶄露頭角的新人演員,個別粉絲在為沉默在撇清關係時候,難免有的話說的不好聽,認為是紀念在倒貼。可紀念的粉絲也不高興,從各種活動上的細節去找蛛絲馬跡,明顯能看出是沉默更主動些,一來二去,誰都不肯服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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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紀念還在醫院,媒體找不到她的人,卻能逮到出席活動的沉默。沉默被各路媒體團團圍住—“網上最近都在說你和紀念的緋聞,對此您有什麼回應?”“說一下和紀念到底是什麼關係吧?”“兩個人是因戲生情嗎?”

沉默的助理和經紀人都護著沉默,想帶著他從重重包圍中突破,然而記者們人數太多,根本不給他們這個機會。沉默的經紀人不想讓沉默回答有關紀念的問題,但是沉默不想遮掩,他和紀念之間的相處光明磊落,沒什麼不能說的。

“我和紀念,是莫逆之交。”說完這句話,沉默看著底下費解的目光,心裡產生一股鄙夷,道:“不是男女之情,讓你們失望了。”他知道這些人期待的是什麼,他若是含糊其辭,反倒遂了他們的意。

而且他說的是他心中的真實感受,在紀念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簡單和純粹,和她交往的過程中,永遠不用斟酌自己下一句應該說什麼,要說什麼,只要做自己就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