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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支離破碎

這一晚,不僅是艾倫和瑪婭,艾倫的父母也在無盡的痛苦之中掙扎著。

“艾倫他爸,你倒是想想辦法啊,再這樣下去的話,這個家,這個家遲早會毀的啊。”可能是迫於白天所發生的事情的壓力,那原本善良而又堅強的艾倫的母親竟無助的癱坐在了床頭,用力的用手拉扯著艾倫父親的衣袖。

“孩子他媽,還不都是你當初要收留瑪婭,如果當時就讓她離開的話,就不會有現在的事情了。”

艾倫的父親緊皺著眉頭,村鎮裡面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迫於鄰里朋友的質問,艾倫的父親在這幾天的心情也是十分的煩躁。

“孩子他爸,你的意思是想讓我拋棄瑪婭那個孩子嗎?不,不要,瑪婭是一個很乖巧的孩子,不能把過錯都攤在她一個人的身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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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說我們還有什麼其他辦法嗎!!!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你讓我該怎麼去面對艾倫,他現在也還只是個孩子啊,整天生活在這種被唾棄被辱罵的環境下,你想讓他長大以後也像現在這樣背負著妖孽的家人這樣的汙名嗎,你也該為我們的孩子著想一下啊!”

“啪!!!”一擊重重的巴掌瞬間拍在了艾倫父親的臉頰之上。

“難道瑪婭就不是我們的孩子了嗎!!!”

“我……”

……

“對不起,艾倫的母親,我明白了,我有罪,我不該抱有著拋下瑪婭的想法,等我們再攢一些錢,就把這裡的房子賣了,然後去遠離村鎮的山外蓋一棟房子,好嗎?”

……

這是艾倫的父母自從結婚以來的第一次劇烈的爭吵,所幸最終還是以和睦的姿態收場了,可是,這樣溫馨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太久。

在發生了這件事之後又過了幾天,為了募集資金而努力工作的艾倫的父親,在一個雨天不慎被颶風吹倒下來的木杆砸中了頭部,不省人事,然而,即使有過路的人偶然看到,也沒有一個人願意衝上前去檢視他的情況,第二天,艾倫的家中便傳來了艾倫父親的死訊……

在完成了艾倫父親的葬禮之後,艾倫與瑪婭手捧著花束,靜靜地站在了墓碑前。

整個葬禮的過程,他們都沒有說話,艾倫只是緊緊地握住了瑪婭的手。

他明白,這只不過是一場意外,即使所有的人將矛頭都指向了瑪婭,他也依舊相信著自己的妹妹。

“不要!我不要再看見你,滾,都給我滾!”

艾倫的母親本就是一位心靈脆弱的女性,面對著這樣的結局,是上帝的不公?亦或者是命運的悽慘?她的心靈漸漸的崩潰了。

像是刻意在遷怒於瑪婭一般,她將一切的罪過都施加在了瑪婭的身上,但就像是艾倫父親所說的,如果自己當初沒有收留瑪婭,也不會演變成如今的結果,所以,她在歸罪於瑪婭的同時,那萬惡的根本也都將被歸疚在她自己的身上。

她瘋了,是的,她瘋了,她變得不再相信任何人,她把瑪婭的存在徹底的從腦海之中抹去了,以至於最後,甚至連艾倫的存在都快要被她忘記了。

在艾倫的父親去世了之後,失去了家中主要的經濟來源,艾倫母親所經營的麵包房也漸漸面臨著倒閉的危機,因為這裡,已經做不出曾經那種富含著愛意的美味麵包了。

……

為了維持必要的生計,艾倫與瑪婭不得不前往村外的叢林之中冒著危險去採集生存所必須的野菜和野果,運氣好的時候,在採集到了一些名貴的藥材之後,艾倫會將它拿到村鎮上的藥店去販賣,而換取來的貨幣,也全部用來購買了每日所必須要的主糧。

“瑪婭,快看,這些果子看起來真不錯,我們多采一點帶回去吧,希望母親大人可以喜歡。”艾倫順手從果樹上摘下了一顆翠綠的樹果,轉身微笑著面對著瑪婭。

“哥哥,這樣真的好嗎?”瑪婭低著頭,用一隻手握住了裝著水果的竹籃,另一只手則緊緊地抓住了她那草綠色的連衣裙的一角。

“唉?瑪婭你說什麼呢。”艾倫依然面帶著微笑。

“夠了,艾倫哥哥,偶爾也請你責備一下瑪婭吧,為什麼,為什麼要對瑪婭這麼好,明明一切都是瑪婭的錯。”

一直將情緒壓抑於心頭的瑪婭終於忍受不住那鄰里與母親的視線所施壓在自己身上的無形壓力,當他與艾倫一同遠離了人群之後,這股感情才終於爆發了出來。

“瑪婭,別想太多了,你沒有錯,哥哥是不會責備你的。”

“不,一切都是假的,如果哥哥真的愛瑪婭的話,為什麼連責備瑪婭都做不到,看啊,哥哥送給瑪婭的戒指也被瑪婭給弄丟了。”瑪婭的情緒有一些失控,她向著艾倫張開了手掌,那原本佩帶在左手中指之上的草戒指已經不見了蹤影。

“瑪婭……”

“哥哥——最沒用了!!!”

……

村鎮之上

“離她遠點,是那個瘟神!”

“快走,快走,真是晦氣。”

望著迎面走了的瑪婭,所有的人都本能的避讓了開來,恨不得她趕快離開自己的視線之中。

“看樣子,大家都討厭著瑪婭呢。”望著那過往的路人顯露出的厭惡神情,瑪婭露出了一絲會心的微笑,同時她更加握緊那被她悄悄藏在了右手手心之中的那枚草戒指。

那麼,你覺得他們是否有罪呢?

那是來自瑪婭心靈最深處的聲音。

“有罪!!!”

……

當瑪婭再次睜開眼,眼前的一切全都變了,周圍已然化為了一片火海,以瑪婭為中心,一道紫黑色的魔法陣猛然展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血色結界,將整個村鎮都包裹了起來。

這個原本溫馨和睦的村鎮,瞬間化為了地獄,結界不斷地吞噬著遺蹟之內殘存著的始源之力,花草開始枯萎,失去了始源之力的人類與牲畜在毫無痛苦的情況下瞬間死亡,並析出了一層厚厚的冰華之晶。

當結界緩緩散去,瑪婭拖著那逐漸被冰華之晶包裹住的身體,獨自一人行走在被火焰吞噬的街道之上,望著那一個個如同雕像一般顯露著驚訝神情的居民們,瑪婭的心中毫無波瀾,因為她早已看透了那些醜惡的面容。

她做到了,是的,像是回應著瑪婭的願望,整個村鎮在一瞬間毀於一旦,可是,作為代價,她的生命,也將在這一場變故之中香消玉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