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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山神娶親

金寶三人進入青溪堡境內,行了十餘日,前方山巒起伏,溝壑縱橫,谷底的江水奔湧,和齊月樓的地貌迥異,行走艱難,好些地方不能騎馬,必須牽著馬小心翼翼的貼著崖壁緩慢前行。金寶和雲秋煙畢竟是習武之人,倒不覺得怎樣,只是苦了劉莽圖,他沒有武功,深一腳淺一腳的,身上摔傷了好幾處。

劉莽圖幼時起就被送到黃金城軟禁,對於孃親這邊的情況知之甚少,只曉得孃親姓牛,會些功夫,人稱萊崖牛三姐。除此之外,劉莽圖就一無所知了。

金寶和雲秋煙商議後認為,既然號稱萊崖牛三姐,青溪堡必然存在一個叫萊崖的地方,找到了這個地方就好辦。齊月樓樓主的夫人,地位不同凡響,劉莽圖母親的孃家肯定也是名門望族,想來尋找起來不會太費力。可是他們一路打問,居然沒有人知道萊崖這個地方,讓他們分外的鬱悶。

山谷中陰晴不定,一場暴雨後,他們來到一處較大的寨子。寨子臨江而建,靠近江面的緩坡是簡單的吊腳樓,再往上就是石頭堆砌的石頭堡壘,佈滿青苔的石牆,光滑高聳,看上去堅不可摧的樣子,應該是寨子的中心所在了。

這裡雖然道路險阻,卻是連通周邊的交通要衝,鹽商和茶商必經之路,因此客棧倒也有那麼幾個。客棧的規模都不大,雲秋煙選定了一個單獨的吊腳樓,作為他們歇腳的住所。

三人用過晚飯,劉莽圖疲憊不堪倒頭便睡,金寶和雲秋煙在吊腳樓前的空地對練了一會兒聖女劍法。天氣悶熱,兩人躍到屋頂,吹著江面的涼風休息。

金寶叮囑道:“咱們已經來到青溪堡境內,往後遇到危險聖女劍法盡可能少用,有驚雲劍法足夠用了,聖女劍法不要輕易的示人。”

“為何?”雲秋煙不解。

金寶解釋:“師傅有所不知,聖女劍法和青溪堡九幽谷宗門的招式極為相近,弟子懷疑兩者之間有不為人知的秘密。為了防備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小心為妙。”金寶當下就把在尚品鏢局那晚的經歷詳細告訴了雲秋煙,九幽谷門下弟子莫西謄冷傲,一招一式像極了聖女劍法,不得不防。

雲秋煙也是納罕,她從未聽父親和叔父們說起過這些,只得點頭答應。

夜色陰沉,似乎又有暴雨,兩人正要躍下屋頂,忽見從山上奔下一個黑影,跌跌撞撞的,摔倒了好幾次,每一次都爬起,奮不顧身的朝江水方向跑去。

“有情況!”金寶按住雲秋煙,低聲提醒。

雲秋煙心領神會,學著金寶的樣子俯身趴在屋頂,不讓來人發現。

黑影的後面,十餘人高舉著火把追了過來,就在黑影奔到吊腳樓近旁的時候,再一次摔倒,被手執火把的眾人圍在當中。藉著火光,金寶和雲秋煙看清楚當前奔跑的黑影是一名相貌端莊的少女,她臉上和身上的汙泥也沒有遮掩住天生的麗質。

“啪!”

一名粗壯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在少女的臉上重重抽了一巴掌。

“爹,你為何要打我,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你這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呀!”少女甩了一下頭,沒有反抗,憤怒的眼神望著身前的男子。

男子嘆了口氣,悲涼道:“阿美,不是爹狠心,既然抓鬮抽到咱們家,你跑了咱們全家包括整個家族都要受到牽連。總不能因為你,讓咱們全家都背井離鄉吧!”

名叫阿美的姑娘面無表情,冷冷道:“那是你們的事,和我無關。既然我逃不掉那就回吧,大不了,就當我沒有你這個爹,你也沒有我這個女兒,等把我獻給了山神,我就一死了之,咱們誰也不會虧欠誰。”

阿美說完,不再理會眾人,正要往山上走去。從人群中衝出一女子,猛地把阿美朝山下推了一把,險些將阿美推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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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手裡握著劈砍雜草的砍刀,將阿美護在身後,她歇斯底里高喊道:“阿美快跑,娘在這裡,誰也不能傷害你的。”

阿美吃驚地望著母親,遲疑了一下再想跑,已經晚了,三個男子迅速繞過阿美的母親,攔在當路。

“快跑!”阿美的母親瘋了一般,揮舞著砍刀,企圖為女兒殺出一條逃生的路來。但是她畢竟是女人,沒有男人的身手敏捷,被人用長竹竿絆住腳踝,一跤跌倒,手裡的砍刀也拋到一邊。阿美和母親一同被人反綁,押了起來。

阿美一聲不吭,她的母親不停咒罵,眾人無奈,只得在她的嘴裡塞了東西,吱吱嗚嗚的說不出話來。

金寶看不下去,縱身躍下,落在眾人前行的路上。眾人嚇了一跳,阿美的爹退後一步,膽怯道:“你,你要做什麼?”

“我只是路過而已,沒有歹意。不知你們遇到什麼為難的事情,我會些功夫,或許能幫上一二。”金寶客客氣氣地拱手。

其中的一人見金寶是外鄉人,輕蔑道:“讓開,這是我們本族的事物,不用你們外人插手。”他看著挺壯實,上前一步抓住金寶的胳膊,想把金寶拽到一旁。

金寶暗中用力使出千斤墜的功夫,那人連續用力,始終奈何不了金寶。那人焦急,見拉扯不動金寶,便用力去推。金寶稍微側身,那人撲了個空,一頭栽倒,扎進路邊的水坑裡。旁邊的同鄉連忙去救,將他拉出來,滿頭滿臉都是汙泥,狼狽不堪。

“看好了!”金寶高聲喝道,他喚出金刀握在掌中,玄氣噴湧,金刀在夜幕下釋放出奪目的金光,映得周圍金光燦爛,每個人的臉上都籠罩了一層絢麗的金光。金寶手一抖,無數條刀影從金刀中射向半空,圍繞著眾人轉了一圈,又返回金刀之中。金寶旋即將金刀收入體內,一切又恢復如初。

“怎麼樣,這個忙,我能幫嗎?”金寶傲然挺立,注視著大家。

眾人驚愕的呆若木雞,半晌沒有回過神。

“英雄救命!”阿美的父親率先清醒,跪倒在金寶的面前不住地磕頭。

金寶連忙攙扶起他,“老伯客氣了,慢慢說。”

雲秋煙站在吊腳樓上見四周沒有異常,也跳了下來,立在金寶的旁邊。眾人雖然詫異,卻不敢多嘴,都鴉雀無聲靜聽阿美父親的敘述。

阿美的父親嘴笨,常常前言不搭後語,好在事情的原委並不複雜,金寶和雲秋煙還是聽懂了部分。

翻過這個寨子後面最高的山上,有一座山神廟,遇到旱澇災害和大家解決不了的事情,寨子裡的人都會去燒香磕頭許願,祈求山神的庇護。年初山神突然開口說話,叫寨子裡的人定時供奉飯食,否則寨子就會大難臨頭。寨子裡的人本來就敬畏山神,自然照辦,雞鴨魚肉一樣不敢落下。

一個月前山神突然又開口說話,聲音洪亮,整個寨子都能聽到。山神說他修行了上千年,寂寞難耐,要寨子裡貢獻一名少女做他的夫人。寨子裡的人雖然敬畏,也猶豫不決,正巧半個月前連日暴雨,寨子旁邊的山整個垮了下來。山神就說是他的懲罰,再不送少女過來,他們的寨子也會埋入江水中。

寨子裡人心惶惶,在寨主的建議下,凡是家裡有未出嫁姑娘的一起抓鬮,抽到誰,就把誰家的姑娘送給山神當老婆。如若不同意,就把這家的財產瓜分。不幸的是,阿美最終被抽中,她連夜欲逃,這才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金寶笑道:“這有何難,明日一早我就去山神廟裡,看看是山神本領高強,還是我厲害。”金寶已經從阿美父親的話語中推測出,所謂的山神開口說話絕對是有人假借山神來糊弄他們,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企圖。山區暴雨天氣,容易發生泥石流和滑坡等自然災害,這些事情碰巧發生在一起,就可以讓虔誠的人們更加相信山神的存在。

“萬萬不可。”一位長者上前阻止,“明日就是山神娶親的日子,不把姑娘送過去,等到山神發怒,整個寨子都要消亡的。”

金寶反問:“那你說怎麼辦?”

長者望了一眼焦急的眾人,沉吟道:“唯一穩妥的辦法就是按時把阿美送給山神,這位少俠如果不怕,再闖山神廟不遲。萬一山神怪罪下來,我等也是遵照了他的旨意辦事,想來不會責難我們。”

老奸巨猾。

金寶心裡罵道。

反正少女已經送過去,自己過去如果死了,也是咎由自取。倘若真的有山神,也怨不得旁人。

金寶掃了一眼楚楚可憐的阿美,朗聲道:“明日可以照常給山神娶親,但是阿美不必過去了。”

“什麼?”眾人不解。

金寶解釋道:“明日我打扮成新娘的模樣,你們把我送到山神廟即可,是生是死,就看我的造化了,不會連累你們。”

“不行,不行。山神法力無邊,知道我們在愚弄他老人家,肯定會懲罰我們,讓我們不得好死的。”長者極力阻止。

雲秋煙在旁邊看的氣憤,她上前一步道:“怕什麼,明日我去。我代替這位阿美姑娘做山神的新娘,這樣總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