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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疲憊之師

有了前車之鑑,眾人對於水囊裡面有沒有毒都特別上心,見精瘦的漢子遲遲不肯喝裡面的水,全部放下手中的水囊,唯恐有詐。

金寶冷笑道:“你剛回來就拿起水囊喝水,如今看來,不是真的口渴,你是在表演給我們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除了你剛才喝過的那個水囊,其它的裡面都已經下了毒。還有,同你一起出去的那三個人,恐怕也遭到毒手,永遠也回不來了。”

精瘦的漢子驚恐地看著金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人手握尖刀衝了過來,揪住精瘦漢子的衣領,威脅道:“說,我三哥去了哪裡,敢說一句假話,現在就宰了你。”

精瘦的漢子掃了一眼眾人,眼神有些絕望,他慘然道:“我早就是一個死人了,我對不起大家。”說完,他猛地往前撲過去,前面的那人躲閃不及,尖刀由他的胸口刺進去,從後背穿出。前面的那人害怕,鬆開握尖刀的手,往後退去。精瘦漢子忍痛拔出尖刀,跌倒在地,尖刀脫離身體,鮮血從傷口噴射而出。

“我不能說,我不能說,他們要殺我老婆孩子的。”精瘦漢子喃喃自語著,眼神渙散,停止了呼吸。

一天的功夫,出發時的五十個人,便白白折損了七人,還弄丟了六匹好馬。更讓人氣憤的是,到目前為止,他們連對手的面也沒有見過。

金寶一邊組織人手警戒,一邊讓人把精瘦漢子的屍體就地掩埋。他吩咐道:“惡人就在附近,從現在開始,所有人不得落單,凡事必須在一起,不給惡人下手的機會。”

馬匹馱回的水誰也不敢喝,全部倒掉。眾人看著可惜,但是沒有辦法,性命攸關的事情,還是不去做無謂的冒險為好。

只有精瘦漢子親口喝過的水,應該沒有問題。金寶不敢掉以輕心,先呡了一小口,等了一會兒,身體並無異常,這才倒在碗裡分給大家喝。水少,每個人頂多潤潤嗓子而已。

眾人忍飢挨餓堅守了一夜,沒有意外發生。天色微亮,一個個都疲憊不堪,昏昏欲睡。金寶明白,這是對手在故意煎熬自己的這支隊伍,只要出現任何的紕漏,他們就會張開獠牙,撲過來狠狠地咬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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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寶詢問肖里長和年歲大的長者,這裡的草和樹木以及上面的果實和花朵,有沒有能夠可以充飢的。

肖里長想了想道:“我知道有一種樹的樹葉是能吃的,但是不可多食,葉子苦澀,吃多了漲肚子,不好消化。”

金寶大喜,命令大家收拾妥當,車隊再次出發。臨近正午時分,肖里長終於找到他說的那種樹。樹木粗壯高聳,下面筆直且光滑,沒有多餘的枝丫,只有上面的樹冠,才枝葉茂盛。

有人當即要爬上去,金寶阻止,他從背後拔出石刀,氣運丹田,石刀笨拙的刀刃閃現出晶瑩的藍光,銳不可當。他雙臂用力,一刀下去就將多人環抱才能合圍

的大樹砍倒。

“轟!”大樹隆然倒下。

樹冠從下面望,好像不大,真正倒地後,小山一樣的堆在那裡。眾人慢慢捋枝條上面的嫩葉來吃,金寶嘗了一口,果然苦澀,好在汁液濃郁,倒是消暑解渴的好辦法。

眾人正在皺著眉頭咀嚼難以下嚥的樹葉,樹冠裡面突然傳來“吱吱”的叫聲,金寶大叫一聲“有情況”,當即躍到一旁,眾人也紛紛亮出兵刃戒備。

隨著樹葉沙沙的聲響,一隻成年的母猴瘸了一條腿,懷抱著一隻小猴步履蹣跚地鑽了出來。它剛一露頭,就被守候在外面的人捕獲。

“哈哈,正愁沒有吃的,剛好打牙祭。”那人喜笑顏開,掏出匕首就要給母猴開膛破肚。

“等等。”金寶喊住他,過去檢視。母猴腿上剮蹭掉一塊皮,血肉模糊,應該是剛才大樹倒下時砸傷的。它好像意識到危險,驚恐地望著金寶,把小猴緊緊摟在懷裡。

金寶看著它孤立無援的可憐樣子,好像看到了自己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無助的情形,頓生惻隱之心。他撕下衣袍的一角,給母猴的傷口包紮。母猴甚有靈性,只是盯著金寶,不再胡亂的叫喚。

“放了它吧!”金寶商量著。

“為什麼?我們這許多人,兩天沒有進食,肚子早就餓了。”抓住母猴的那人委屈道。

金寶嘆息一聲,道:“猿猴甚有靈性,還是不吃的好,再者說它正在哺育幼崽,也是可憐。一個猴子,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有它無它起不了多大作用,姑且饒了它的性命吧!”

丟棄掉到手的獵物,那人有些不捨,猶豫不決。車隊中滿臉絡腮鬍子的漢子擠過來,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放了吧,得饒人處且饒人,更何況是一隻猴子。”

那人嘴裡嘟囔道:“行,你們都是好人,就我一個惡人。”他鬆開手,母猴懷裡抱著小猴一溜煙竄走,最後回頭望了一眼金寶,隱沒在密林中。

眾人兩天沒有好好進食,一個個都疲憊不堪,走走停停,一路上全憑樹葉充飢,才勉強得以支撐。沿途的水源都被破壞,無法正常的燒火做飯。又行進了兩天,正午剛過,前面出現一個山谷,谷深林密,怪石嶙峋。肖里長介紹,照他們現在的狀態,透過峽谷至少需要半日的時間,過了峽谷再行半日,就能到達莫家寨了。

金寶不敢再行,恐怕在峽谷中出現意外,天黑前過不去實在危險,就下令就近修整,等明早再做打算。傍晚時分,眾人準備食用帶在身邊的樹葉,傳來一個不好的訊息,那個因為偷偷進食中毒而癱瘓的漢子,終究沒有熬過去,死掉了。

第一次帶隊,就遇到這樣的險情,望著大家悲愴的表情,金寶很是自責。他也清楚自己的底細,現在只能依靠團隊的力量,才能保障所有人的安全。單打獨鬥,死得更快。

金寶巡視一圈,剩下的四十三人當中,兩個人出現高燒症狀,另有三人腹痛嘔吐,虛弱不堪,實際能作戰的只有三十八人。金寶讓那五人躺在隊伍的中央,所有的車輛圍成一圈,會使用弓弩的躲藏在車廂裡圈休息,以備發生不測時,第一時間遠端攻擊。剩下的兩兩一組,該休息的休息,該警戒的警戒。

望著滿天的星斗,和不時滑過天際的流星,金寶內心忐忑不安,他知道,最後的決戰就在眼前,不是今晚就是明早的峽谷中。

“噠噠噠,噠噠噠。”

峽谷方向,從遠處傳來馬蹄聲,不緊不慢,緩緩而來。

“誰?”負責警戒的漢子高聲問道。

金寶抬眼望去,一騎停在不遠處,馬上之人朗聲道:“你們可是雲空山的隊伍?”

“正是,你是何人?”

“我是莫家寨派來的,聽聞你們即日到達,卻不見蹤影,寨主派我過來打探訊息,過了山谷就是莫家寨,大家隨我一同回去吧!”

聽到動靜,更多的人醒來,露出狂喜的神態。

金寶不辨真假,一時沒了主意。他畢竟是從現代社會穿越過去,突然想起電視劇裡常見的劇情,心中有了計較,走到車廂旁邊高聲問道:“我等臨行時掌教特意交代,他和你們寨主互相留有暗語,遇到莫家寨的人一問便知,你可知道?”

“我走的匆忙,人多嘴雜,並沒有人特意交代,我們的人馬就在峽谷的那頭,煮飯烤肉,只等你們過去。”來人並不慌張。

金寶身邊的弓弩手都也醒來,金寶叫他們做好準備,隨時射擊。他大聲道:“那一定是你沒有聽清楚,暗語是不是這樣,我說天王蓋地虎,你答寶塔鎮河妖。”

“對,對,就是這個,我想起來了。”來人恍然大悟的樣子。

“好,我這就出去。”金寶假裝往外走,低聲下令:“放箭。”

來人正暗自欣喜,忽見數十餘枚箭矢飛來,立時從馬上取下亮銀槍,長槍飛舞,劃出一道銀圈,將箭矢擋在外面。他調回馬頭,正待逃走,金寶已經趁機趕到,他高高躍起,手起刀落,劈了下來,來人側身橫槍來擋。

“嘭!”

長槍斷為兩截,連人帶馬劈成兩段。

金寶心裡罵道:“老子就不信你也看過《智取威虎山》。”他一擊得手,心中也是大驚,沒有料到自己砍出的這一刀威力如此巨大,或許是有偷襲的成分在裡面吧。他抬眼望去,峽谷中,十餘騎飛奔而來,林中棲息的鳥兒也受到驚嚇,鳴叫著飛起,甚是悽慘。

“敵寇來襲,全體戒備!”

金寶一邊往回跑,一邊高聲叫道。他知道,對方已然等不到明天。

生死之戰,就在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