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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我總也還算覺得,時光,它也不算全然無情無義。

中午吃飯時候,並沒有見到顏青的父親顏梓軒,單玉龍想著應該是公務繁忙,沒抽開身,不知道為什麼,見過顏青母親姐姐後,尤其跟他兒子顏昕相處後,他感覺沒那麼緊張害怕擔心了,又覺得不會那麼容易,顏青的父親,應該才是最難過關的人,他想待會見了,必須要先拿出合夥人的態度出來,切不可像家裡一樣,跟顏青太親近。他父親,該是多麼精明的一個人呢。

下午吃完飯,顏青說帶他去公司見他父親。這次是李叔開的車子,一路上,想來顏青和單玉龍一樣,都有點緊張,所以沒怎麼說話,顏青讓單玉龍靠著他休息一會,此時車裡除他倆就只有李叔了,他們也沒什麼顧忌了。

單玉龍靠著他,還真就睡著了。睡眠中昏昏沉沉,只覺得來到一處香風習習的草地上,野外山丘,山花爛漫,他聽見顏青的聲音道:"哥哥,來啊,來啊,來追我啊。"

他努力想追上他,無奈身子骨發軟,腿腳不得勁,顏青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白霧之中,他想喊住他,卻發不出聲,正在那裡急的不得了,忽然聽顏青道:"我要走了呀!"

單玉龍心頭大痛,大叫一聲醒過來,發現自己不知道怎麼橫躺在顏青大腿上,顏青正勾著頭在那裡看著他,問他道:"哥哥,你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單玉龍滿頭大汗,顏青替他擦著額頭上的汗,一臉心疼,道:"這怎麼還出這麼大汗呢?"

李叔回了下頭,問:"是不是魘著了?昨晚上是不是沒睡好?"

兩人都沒回答李叔的話,因為,昨晚上的確是沒睡好---關鍵睡眠時間太短,兩人良宵苦短,時間不夠用。可是顏青笑不出來,單玉龍忽然這樣子讓他心揪起來了。單玉龍從他腿上坐起來,整理了一下衣物,看著顏青道:"沒事。就作了個夢,夢裡你說你要走了,我就找不到你了。然後就被嚇醒了。"

顏青心裡震撼,感動到一塌糊塗,一把摟過他親吻起來,也不管李叔看著了,嘴裡嚷嚷著:"你怎麼老是這麼傻?我就坐在你身邊,你還這樣,要是真離開你幾天,你可怎麼得了?"

單玉龍被他胡亂親了一氣,終於驚魂初定,慢慢吐出口氣,道:"難道是因為要見你爸爸,感覺壓力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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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青心疼他,又親他一口,道:"可不就是。我爸爸也是講道理的人,你不用怕成這個樣子吧。"

接著對司機位上的李叔道:"叔,你都看到了,你要幫忙我啊。龍哥比我的命還重要,要是爸爸棒打鴛鴦,我沒了龍哥,我也不活了。"

李叔罵他一句:"你胡說啥呢?"

好在兩人到了公司,見了顏青父親顏梓軒,倒算平靜,單玉龍也算應對自如。他平日雖然慢熱,但碰上要緊的人和事,倒還顯得比顏青更老成持重一些。

顏梓軒氣宇軒昂,不像個商人,倒像個儒雅鄉紳,又多點貴氣和文氣,比顏青的痞帥,更有氣質些。單玉龍看見顏梓軒的第一眼,馬上想起另外一個人來,那就是李叔,總覺得這兩人氣質彷彿,是一個世界裡的人。但是眼前人是他需得尊重討好之人,也不敢細想,當下收斂心神,隨顏青見過尊長,眼觀鼻,鼻觀心在那裡落了座。單玉龍看得出,顏青天不怕地不怕,倒是很怕他這個父親,當下,態度更端莊,一言一行,處處小心應對。

顏梓軒對兒子憑空冒出來的這個合夥人,自然是做了一番功夫,網上搜了所有有關單玉龍的資料,連帶的跟顏青從前種種也翻出來,他倒是以前沒注意原來兒子跟這人淵源這麼深,但是關係再深切,那也是四年之前的事情,顏青出車禍之後,外界再無二人任何相關聯的報道,他倒奇怪,既然沒有關聯,何來兒子忽然跟他合夥,還把公司股權一半給了此人。

顏梓軒三言兩語,寒暄了幾句客套話,基本上看出單玉龍的確有如媒體報道所言,性情拘謹慢熱,不慣阿諛奉承,說話倒是很誠懇,神態恭謹,直視對方,態度不卑不吭,雖然話不多,反應慢點,倒也進退得宜,端莊穩重。不過那雙眼睛,實在太過好看,顏梓軒什麼人沒見過,演戲的,他兒子就是,但是一個男人,三十幾歲年紀,風華而不自知,落雁而不矯情,顧盼生姿而氣質從容,實在少見。他撇了眼兒子,見顏青眼神灼灼,在那人面前端茶倒水,百般獻媚,殷勤周到,那人竟然受之泰然,舉止親暱自然,顏青落座之後,坐在那人對面,視線竟然沒離開過這人。顏梓軒忽然心神一動:這小子怕不已經墜入魔障!

當下,顏青將上海這邊影視公司的情況,以及他對公司的佈局構思,管理架構,運作模式,資金需求,行業發展,自己的佈局重點和發展方向,一一跟他父親講了。單玉龍坐在他旁邊,見他侃侃而談,說起生意上的事情,顏青像變了個似的,他的很多想法,單玉龍都不知道,如今第一次聽他講,只覺這人如此雄才大略,他竟然從不知道,平日裡只跟他濃情蜜意,竟然完全不知道他有這樣一面,聽他那裡講話,眼神裡多出許多崇拜:這人到底是他愛上的人,怎可等閒視之?顏梓軒坐在一旁,看他兩人那光景,心裡替自己兒子嘆口氣:痴情孽障,你總算還有鎮得住對方的一面,否則就是自尋苦吃,這一生為情所困,恐無寧日!

三人談了足兩個時辰,顏梓軒讓李叔留下來,顏青和單玉龍自己駕車去西安市區閒逛。顏梓軒待他們離開,便叫了李叔進來,直截了當問道:"那兩個人,到什麼地步了?"

李叔道:"跟尋常夫妻一樣了。"

顏梓軒忽然將手中茶盞狠狠摔在地上,道:"我讓你跟著他,是讓你看著他,你怎會讓他走到如此地步?"

李叔道:"我發現時,他們已經情深得緊了。"

當下把來時路上二人在車上的光景,細細講給顏梓軒聽,顏梓軒道:"那依你看,那姓單的,倒是一片真心了?就拆不開了?"

李叔道:"是拆不得。"

顏梓軒道:"難道讓他們這樣子一輩子?我就算容得下他,這天下人,又豈能容得下他們?難道要一輩子偷偷摸摸,見不得光?顏昕又該怎麼辦?別人怎麼看孩子呢?"

李叔道:"偷偷摸摸,總比愛而不得的好。"

顏梓軒轉頭看著他,道:"你這是埋怨我了?"

李叔不語。顏梓軒道:"好好,都是我不好,我誤你一輩子,你怨我一輩子,那小青呢?我要縱容他一輩子,一輩子由著他胡作非為,容不得世人,我顏家的臉面又何存?我要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李叔見他氣到手抖,終於不忍心逼迫他,道:"青兒還年輕,由著他胡鬧幾年吧,孩子還小,他們再不懂事,也應該知道要謹慎,不至於出什麼大亂子,就給他們幾年快活日子,也許不過幾年,他們自然也淡下去了,單玉龍畢竟未婚,又是家中獨子,聽說他也是個孝子,極聽母親的話,想來也過不了他自己家裡人那一關,咱們就算不攔著,那頭也有人攔著吧。"

顏梓軒橫他一眼,道:"你要我就這樣撒手不管?你是為他們還是為自己腔子裡的這口氣?"

李叔忽然笑起來,顏梓軒道:"你笑什麼?"

李叔道:"我倒覺得他們很勇敢,比我們那時候強太多。"

顏梓軒看著他,道:"我早氣順了,你還沒順過氣來?有什麼大不了?我們過得去的坎,他們就過不去了?"

李叔道:"我可是敖幹了我一身血肉,如今方得心靜如水,能看著你而不氣不嗔不貪不念。"

顏梓軒倒在躺椅上,看著他,慢慢抹出縷老奸巨猾的笑,心道:"你這一輩子,也算是我的人,在我身邊一輩子,我總也還算覺得,時光,它也不算全然無情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