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將回了主殿,委婉地告知傅雲蒼,血藤尊者已經與婢女歇下了,不能來赴約。
傅雲蒼自行喝了一杯酒,未作回應,仙將侯了一會就想退下,又被傅雲蒼叫住。
"可見到血藤尊者了?"傅雲蒼抬眼問他。
"末將未見著,房門緊閉..."仙將紅了一張臉,硬著頭皮道:"似乎正在行事,我等不便打擾。"
"可聽到血藤尊者聲音了?"傅雲蒼又問。
仙將仔細回想了一下,從頭到尾只有那婢女叫的歡,確實沒有聽到尊者發出一絲聲音,察覺自己這差事似乎沒辦好,支支吾吾道:"沒有..."
傅雲蒼放下酒杯起身,往外走,吩咐道:"傳令下去,萬魔殿加強守衛。"
"是。"仙將領命,趕緊出去傳令,自打來到萬魔殿,武神君的命令就是看住血藤尊,時刻留意他動靜,如今如真叫他跑了,罪過可就大了。
到了李雲清院落,仙將上前敲門,夜姬驚慌起身,不明為何仙將去而復返,只能估計重施,嬌嗔道:"尊者已經歇下了,有事明日再來吧。"
仙將回頭看傅雲蒼,傅雲蒼下巴微抬,仙將會意,抬腳就將門踹開。
聽得踹門聲,夜姬知道自己已經暴露,連忙從榻上下來想從窗中逃走,仙將動作迅速,揮劍將她攔下。
傅雲蒼抬步進了屋子,掃視一遍,無人藏匿,確實沒有血藤尊者身影。
仙將呵斥道:"尊者去了何處?從實招來。"
夜姬暗中調息,使自己冷靜下來,回道:"出去散心去了。"
仙將微怒,將劍往前壓了幾分:"為何裝腔作勢欺騙我等?"
夜姬笑道:"將軍這是哪的話,尊者完事了才出去的,男人麼,發洩完了就想獨處一會..."
"胡說八道..."仙將還要再問,傅雲蒼揮手讓他退下。
傅雲蒼上前道:"姑娘莫要再耍小心思,本君記得魔尊身死那晚,姑娘也在殿中,血藤尊若真與你相好,中藥了就不會去寒潭泡上一宿。"
夜姬強裝的鎮定徹底垮掉,垂了眼隱藏慌張神色。
傅雲蒼繼續道:"血藤尊想出去,知會一聲便是,本君並未對他禁足,如此隱匿行蹤,倒叫本君更加起疑,姑娘能否告知本君他去了何處?"
既已被拆穿,夜姬也就不再隱瞞:"奴婢也不知尊者去了何處,尊者只是讓我在此應付將軍們盤查。"
傅雲蒼盯著她看了半響,見她所言不似作假,只得令仙將將她關押。
李雲清回到崑崙仙山洞府,孟章正躺在榻上打盹,一旁書案邊,小寶握著毛筆顫顫巍巍地練字。
李雲清悄無聲息地來到小寶身後,潔白的宣紙上,歪歪扭扭地落著"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幾個字。
李雲清在他身後坐下,輕輕握住那只小手,穩住他筆鋒,慢慢落筆。
"爹爹!"
小寶回頭見到李雲清,小眼睛裡放出光彩,親暱地喚了一聲。
"嗯。"李雲清輕聲應了,拍了拍小小的後背,道:"挺直、專心,爹爹教你寫上一遍,注意頓筆、駐峰。"
孟章聽了動靜睜開眼,就看見溫馨美好的畫面,爹爹俊美、娃娃俊俏,十分養眼。孟章嘴角一彎就起身,來到書案前坐下。
"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
教小寶寫完一遍,李雲清放了手,讓他自己練習。
李雲清對孟章笑道:"神君可否借一步說話?"
孟章點頭應了,兩人來到李雲清房間的露臺上。
李雲清開門見山:"我想要魔尊之位,神君可有辦法?"
孟章微愣,問道:"為何生了這個想法?"
李雲清在石桌邊坐下,細聲說道:"我在魔界聽了一些傳言,凡魔力強大一些的魔修魔物,都會被天界除去,因為天界不想魔界生出強大魔物,禍亂世間。"
孟章望著山下崑崙湖,一雙手背在身**了拳,神色漸漸凝肅。
李雲清未察覺孟章難看神色,繼續道:"我如今打破天界禁忌,想必天界頗為忌憚,所以想登上魔尊之位,以求自保。"
孟章喃喃開口道:"不生執念者不入魔,守天綱倫常、心慈人善者不入魔,魔者心性邪惡難測,你墜入魔道並非本意,只要你守住本心,不行惡事,就算天界忌憚你,本君也會護著你。"
聽著意思是不想幫自己了,李雲清沉默半響,落寞道:"我欠神君良多,小寶又得神君照拂,實在無以為報,故而想有些自保之力,神君難免有分身乏術的時候..."
李雲清起身走到孟章身前,委屈道:""魔尊代天界掌管魔界,我若登上魔尊之位,就是為天界效力,若做的好,想必天界也會容下我一條性命。"
孟章撫了撫他胸前青絲,嘆道:"那日本君在殿上維護你,天帝已經生出不滿,提點本君不要與魔修交往過密,所以這些天本君都未去魔界看你,本君想助你上位,怕不是那般容易。"
李雲清雙眼一紅,眼淚珠子就冒了出來,傷心道:"天界不容我,到了魔界還是忌憚我,可我已墜了魔道,在這崑崙仙山也不能久呆,難道只能等著別人除了我嗎?"
見著李雲清淚花,孟章心疼不已,忙上前抱住他,哄道:"你想要那位置,本君替你想辦法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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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了半響,李雲清終於止了淚水。
"本君會去與天帝商議此事。"孟章抬起李雲清下顎,替他擦去淚痕,笑道:"如今這魔界,修為最高者非你莫屬,魔尊之位卻也當得。"
李雲清總算破涕為笑。
小寶寫完字,騰著小云過來找李雲清,正好看見兩人相擁畫面,孟章還在李雲清額頭上親了一口,小寶頓時就不開心了,架著雲灰溜溜地回了孟章房間。
李雲清目的達成,又向孟章抱怨:"武神君近日將我看的很緊,我好不容易才溜了出來,神君可知他是何意?"
孟章安撫道:"你殺害魔尊是事實,武神君行事嚴謹,那日他心中也有些質疑,自然會對你嚴加防備,你且安心,清者自清,過段時日也就好了。"
"如此,我得立刻回去才行,我此番是偷溜出來的。"
"嗯。"
李雲清走後,孟章兀自思量了一會才回了自己房間,見小寶窩在床腳,聳拉這小腦袋,似乎是不開心,孟章上前將他抱在懷中,逗弄道:"誰惹小寶不開心了?父君替你教訓他去。"
小寶鼓著小臉蛋,小手指了指自己額頭,孟章會意,給了他一個大大的親吻。
得了孟章親吻,小寶心中還是不滿意,哼道:"你是我的龍,以後只能親我一個,爹爹也不行。"
小小年紀,說出如此豪言壯語,不愧是武神兒子。
孟章頭回聽小寶如此說話,心中驚奇萬分,問道:"父君怎麼就成你的龍了?"
小寶從他懷中跳起,指著他大聲道:"你是我在湖中抓的,是我的龍。"
這宣誓主權的姿態,讓孟章笑的前仰後伏。那日在靈草園中,自己在湖底酣睡,被一個奶娃娃從湖中抓出的情景猶在眼前,他一把撈過小寶在懷中揉捏,連聲哄道:"好好好,是你的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