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教皇城,宗座宮,大殿。
臉上掛著一副眼鏡的雷克塔蘭·拉米爾單膝跪地,臉朝向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他面無表情,額頭卻有幾滴冷汗滲出。
身穿華服的胖子教皇博約克四世正坐在椅子上,緊緊盯著雷克塔蘭·拉米爾的棕色頭髮。
"拉米爾,你為何如此呀?"博約克四世平平淡淡地說道。
"宗座陛下,我在處理宗座陛下交代任務的時候私自回家。有過失。"
"噢,你也知道呀?"博約克四世冷笑道。
這個外寬內忌的胖教皇惱怒起來,他的胖臉漲的通紅,肥膩的手掌使勁一拍桌子。
"雷克塔蘭·拉米爾!你是不是覺得就算『魔域』在我的領地裡爆發,你只要薩爾伽帝國的家中照樣能做你的富商之子?根本沒必要拼命是不是?"
雷克塔蘭稍稍抬頭瞄了一眼座位上的胖子教皇,他旋即又低下頭顱,誠懇地回答道:"宗座陛下,我絕無此意。我這次回家也是為宗座陛下辦事。只是時間緊迫,請恕罪,只是沒能及時通知宗座陛下。"
博約克四世突然平靜下來,他淡淡地問道:"當真?"
"當真!"雷克塔蘭低聲回答,他又抬頭望了一眼這個胖教皇因為臉上肥肉很多而非常滑稽的小眼睛。
"危險!"雷克塔蘭心中打了一個突,脖子後面汗毛豎起。這個時候如果有一句說的不合面前這個胖子心意的話,自己不死也得脫層皮。
假如這次問話面前這個胖子教皇真的不滿意,自己就不要再去想要能夠實現心中那個一直以來的大規劃了。
"你做了什麼?"
"我將薩爾伽帝國內戰中的失敗者弗雷迪·巴特毀屍滅跡,並屠殺了他最後的護衛。"
"噢?有什麼證明嗎?"博約克四世輕輕笑了笑。
"宗座陛下,請看這個。"雷克塔蘭從腰後摸出了一枚精美的純金印章,印章表面有著數種武器組合起來的陽刻。分別是雙刀與盾,雙箭與斧子。
他往前走了幾步,雙手將這枚金質印章規規矩矩地放在桌面上。
博約克四世只是低頭看了一眼這枚金印章,他又抬頭看著雷克塔蘭,笑著說道:"這是何物?"
雷克塔蘭微微彎腰,退回了剛剛行半跪禮的地方,繼續半跪下去,回答道:"這是薩爾伽帝國大皇子弗雷迪·巴特的印章。是他的父皇拜爾德·巴特親自賜給這個兒子的印信。在幾年前,絞殺薩爾伽帝國西南盜匪集團,這枚印章就是他下命令的的信物。"
博約克四世伸出兩根手指捏起了那枚金印章,端詳著,他似乎有些費解:"你要這玩意是幹什麼?這東西從薩爾伽帝國內戰打響之日就失去了權威。"
雷克塔蘭回答的非常認真:"假如將來的某日,要製造弗雷迪·巴特未死的謠言。這枚印章將是一件利器。"
博約克四世將那枚金印扔在桌上,詢問道:"目的何在?"
"亂國!"雷克塔蘭沒有遲疑。
博約克四世盯著依然低著頭顱的雷克塔蘭,有些訝然。他站了起來,從座位旁走出,慢步繞著雷克塔蘭走了一圈,小眼睛緊盯著半跪著的人。
"這小子,倒是有一顆吞天的狗膽。不過,真沒想到,他倒是直接認了。"博約克四世暗暗想道。
他走回桌旁,撫了撫桌邊,胖胖的手指扣住了桌子,使勁一掀。
"嘩啦"一聲,桌子上的各種小物件統統散落在地面上。
從大殿外衝進了幾個懲戒騎士,他們端著槍對準了雷克塔蘭。
博約克四世擺了擺手,示意這幾個騎士退下。
"拉米爾,拉米爾!你還不承認這是為了發洩你自己心中對薩爾伽心中的怨恨,因為父輩的委屈就想要激烈的報復薩爾伽帝國?短視,愚蠢!你把我分派給你的事情放在什麼位置了?"
雷克塔蘭深吸了一口氣,他心中微微安定,知道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宗座陛下有些太注意一些事情,而忽略了另外的機會才會認為我僅僅是為了發洩心中的怨懟?我認為對我來說,是有些不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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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約克四世胖胖的屁股坐了下去,他穩穩地坐在側翻的桌子上。
"呵呵,本座還冤枉你了?那個來自地下異端『目標』也就等二月初,今年第一個滿月之夜就要動手了。你還去北方搞自己的事情!"
"宗座陛下,『目標』本體很好處理,但目標身上的『裂縫』和『裂縫』可能導致的『魔域』都是高度威脅。可是,如今已經有了如何在安全的地方引爆這枚炸彈的計劃,不妨趁著間隙做些其他事情。畢竟,機會很是短暫的,總要有所把握。"
雷克塔蘭頓了頓,他說道:"薩爾伽帝國這個大陸上的世俗霸權要是倒了,陷入徹底的長期的內亂當中。那麼這樣的環境將是教會權力再次壓倒世俗絕佳環境。"
"領地內危險的『炸彈』要處理,但是可能會讓世俗霸權陷入衰弱的機會,宗座陛下您就不要了嗎?之所以要進行那些處理,我向教皇大人坦誠,我是對薩爾伽帝國有所怨恨。但是最後的結果難道不是對宗座陛下您有好處的嗎?"
博約克四世一彎腰將地上那枚金印章撿起,放在手中把玩著。
"拉米爾,你倒是個會說話的人。也是個年輕氣盛的賭徒,年輕呀,真好。"
"謝謝宗座陛下的誇獎。"
"看到了薩爾伽帝國沒落的勢頭,又因為父輩當年的改革方法得罪了這個世俗帝國裡大批利益集團,你根本沒有可能擠入薩爾伽帝國的權力中心。所以你要想盡辦法讓你想要棲身的教會強大,讓世俗的薩爾伽帝國徹底的衰敗。"
"是!"
"到時候再想辦法利用在教會裡的地位,操縱薩爾伽帝國的內部形勢。"
"沒錯。"雷克塔蘭垂下了眼簾。
"年輕的....竊國賊。"
"我覺得這個形容挺適合我的。"雷克塔蘭聳了聳肩膀。
"利益一致,立場一致。這次清剿埋在教會領地內部的『炸彈』你會竭盡所能的吧。拉米爾?"
"我定然不惜性命,不畏死亡。處理好內在威脅。"
"接著!"博約克四世把金印章扔給了雷克塔蘭。"一定要處理好。假如情勢在你手裡有一點失控,就立刻滾回去經商吧。還有,在教會的體系裡想要晉升,我一個人說了不算。好歹拿出一些能服眾的業績,比如能把這次威脅元兇的地下集團給清除掉。明白了嗎?"
"明白!"雷克塔蘭毫不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