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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學院城往事

當向那位釋出任務的伐木場老闆交付完任務單子之後,哈羅德並沒有領取全部的佣金,而是用一部分佣金換了一車木頭,將矮人巨劍藏入木材包裹的最底層,然後就繼續返回學院城的路程了。

學院城隸屬於教會的管理下,是教皇領地治下規模最大的城市,同時也是整個大陸數一數二規模的城市,而教皇領地位於大陸西南的一角,其面積大小相較於北方的龐然大物薩爾伽帝國(也被稱為西帝國)簡直是毫不起眼的存在,只相當於薩爾伽帝國一個中等省份的面積。

但面積狹窄的教皇領地卻能孕育出學院城這樣的名城,不愧是全大陸當之無愧的文化與宗教中心。

一百多年前,學院城所在的地塊不過只是人煙寥寥的鄉村地帶。然而百年前那位臨危上臺的教皇聖菲蘭一世親自挑選了這塊位於教皇領地東北部的地方,並且親手打下學院城的第一塊地基。

從那時起,人口就開始源源不斷的湧入,百年間,學院城的城市發展就沒有停歇過一步,直到如今學院城的人口數量已經超過一百五十萬。

大陸歷1132年11月17日下午,哈羅德駕著馬車往城牆最東北的城門方向駛去,他坐在馬車駕駛座上駕車,而兩位少女則坐在馬車車架的貨物包裹上。(哈羅德駕駛的馬車是貨物和運客的兩用型馬車,拆開幾個活釦機關就可以把車廂放平,當作貨運馬車使用。)

天氣已經很冷了,三人都穿著斗篷,圍著圍巾。而莉莉娜則抱著一個蒙著布的鳥籠,裡面的是已經被施過法的小白龍,它現在的外表看起來就是一隻小鸚鵡。

莉莉娜詢問道:"前輩!你與那伐木場的老闆商量,用一部分佣金換了一車木頭,然後把那柄矮人巨劍藏進了貨物包裹最深處,這是終於要輪到走私的戲份了?"

當得到哈羅德肯定的答覆之後,這個小丫頭眼睛裡馬上冒出興奮的光,然後又詢問哈羅德到底是想用什麼方法把那矮人巨劍偷偷捎進城內。

哈羅德這會開始含糊其辭了,他一點都不想說。

然而,哈羅德不開口,沒有澆滅莉莉娜的熱情,更是讓坐在包裹上莉莉娜樂此不疲地猜測他用什麼具體方法。

"這死丫頭,簡直是潛力巨大的愉悅犯嘛!"哈羅德撇撇嘴。

而另一位的表現就正常多了,哈羅德原先以為她會強烈反對,並且趁此機會把自己從內到外,從頭到腳的貶損一遍。然而伊蒂絲這次卻罕見的沒有對哈羅德進行人身攻擊,而是表示對哈羅德偷運行動的擔憂,並且暗示這次可以自己先墊上矮人巨劍的稅金。

"這蠢丫頭,還是挺記恩的。"

不過,哈羅德可不想吃她的軟飯。

"不被發現就不算犯罪。何況,對各種裝備搞一刀切的收稅原先就是一項惡法,教會的那幫子神棍們開的風氣之先,然後大陸世俗國家的城市都跟著搞,這裡面的貓膩大著呢!"他壓低了聲量,避免路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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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膩?有什麼貓膩?"伊蒂絲懵懵懂懂。

莉莉娜被哈羅德的話吸引了注意,她眼珠轉了轉,她馬上想明白了其中關竅:"是教廷有意利用自己的影響力,有意抬高特定材料的平均價格,不過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是什麼?"

哈羅德正要開口,莉莉娜就想明白了,她邊整合著思路邊說著:"他們想要能夠回收武器裝備中特定的材料,教廷掌握著鉅額財富,他們有意抬高價格是想讓某些自己需要的材料越來越集中,最後能夠被他們大量的回收。我說的對不對啊?前輩。"

"切中要害。"哈羅德表示同意她的說法,這個小丫頭確實精明到一種可怕的程度,他之前自己在背地裡想了一個小時才理順思路,而莉莉娜只用半分鐘就思考出了問題的關鍵。

"就比如從地下發掘出來的矮人武器,因為冒險者們往往是第一發現者,原先在很多冒險者手裡流通,價格並沒有現在這麼貴。而百年前教皇聖菲蘭一世還在位的時候定下把矮人金屬武器與金子等重量收稅的規矩,到現在,矮人武器的主流流通範圍已經不在冒險者手裡了。"

"而是在教廷,世俗國家的權貴,有收藏愛好的莊園主與工場主的手中。這些群體裡面,恰恰是教廷對矮人金屬利用程度最高。他們會用矮人金屬製作可以承受長時間附魔的鎧甲,品質最好的用來裝備部分懲戒騎士,品質稍次的賣出去也是搶手貨。"

哈羅德侃侃而談,兩個女孩認真聽著,這時候伊蒂絲若有所思,她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一百四十多年前說過'教廷必須經商';的教皇聖菲蘭一世被人稱為'商人教皇';呢。據咱知道的事,在他上臺之前,教會經常濫發強發贖罪卷之類的東西,因為這種事情,還與薩爾伽帝國產生了激烈的矛盾。他上臺之後直到現在換了三任教皇,但是教廷現在的風格從聖菲蘭一世的時候就奠定好基礎了。"

哈羅德扭頭,他驚訝的看著伊蒂絲,這讓伊蒂絲產生了疑惑,她詢問道:"怎麼了,咱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你說的很對。"哈羅德語氣非常認真。"伊蒂絲。"

"怎.....怎麼了!"伊蒂絲現在感覺超彆扭,因為這是哈羅德頭一次這麼認真叫她的名字。

"你這個笨蛋呀,終於開動自己的大腦思考了,少見啊。"哈羅德笑了笑,他一拍手掌。

其實,作為優等生的伊蒂絲一點也不笨,只是身為一個正常的十來歲少女,對於隱含在表面之下各種貓膩的感覺相當遲鈍。

這很正常,但哈羅德很任性,他就是想趁機調侃她一下。

"混蛋呀!咱才不笨呢!"伊蒂絲氣咻咻的,但這次只是用腳尖輕踹一下哈羅德的後肩,後者"哈哈"一笑,躲也不躲。

"前輩和學姐的關係變好了!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沒有!"哈羅德果斷否認。

"沒,才沒有呢!"伊蒂絲極力否定著,她又用腳尖踢了一下哈羅德的後肩,這次稍稍增加了些力度。

"咱想起來了,咱還要監督你扮演好莉莉的男朋友呢。要是敢露餡,小心咱把你凍成冰塊。"

這位長腿少女又開始對哈羅德發出空洞的威脅了,哈羅德口中答道:"是是是!"

心裡卻想:"她是什麼時候說過要監督我來著?沒什麼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