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4年11月30日午後,位於聖莫里斯山脈南方幾公裡的地方,一輛運貨馬車行進在鄉間小道上。此時,積雪已經差不多融化了,而由碎石和煤渣鋪就的道路非常平整,在路面行駛的馬車絲毫沒有顛簸感。
得益於良好的路況,坐在馬車的駕駛位的哈羅德可以分心幹一些其他事情。
哈羅德在馬車上仔細研究著聖裡莫斯山脈的地圖,伊蒂絲坐在他旁邊擺弄著魔水晶給莉莉娜發消息玩。
今天清晨,準備好行裝正要駕駛著馬車出發的哈羅德·瓦薩先生一出門就碰見伊蒂絲截自己的道,非要鬧著跟自己一起去,哈羅德無奈,勉為其難的帶上了她。
"莉莉娜怎麼不來?要是有新鮮的事情,她肯定跑的比誰都快!"
伊蒂絲笑道:"莉莉,她呀,最近非常忙,忙著準備兩個星期後的冬季宴會呢。咱剛剛給她說一下要去聖莫里斯雪山的事情。怎麼,你還真佔莉莉便宜佔上癮了?"
"怎麼可能?只是隨便問問。"哈羅德如此說道。
過了一會,也許是研究地圖這項工作過於無聊,他就邊看著地圖邊和旁邊座位上的伊蒂絲閒聊著。
哈羅德非常仔細的講述起聖莫里斯雪山的景色與歷史,這座雪山的名字來自於古代在其中修行的著名隱修士院,後來那名為『聖莫里斯修道院』的修道院漸漸湮沒於時間的長河之中,而名字卻留了下來,並且成為這座雪山的名字。
"這雪山的面積不小,峰頂的海拔高達五千多米,雪山裡有通往地下熔岩的隱秘洞口。而且爬到四千米以上往西方望去,可以俯瞰到西部的海洋。傳聞道無論是日出還是日落都是聞名大陸的盛景。"
或許是實在找不到什麼談資了,他就圍繞著雪山景色開始說個不停。
一開始伊蒂絲還能和他討論兩句,到後來就變成了哈羅德說個不停,伊蒂絲點頭或者回應"嗯。""這樣啊。""你說的對。"之類的話。
"或許這就是'貓';在家裡和在野外的不同狀態?"透過這兩次短途探險旅途的觀察,伊蒂絲在心中對哈羅德在不同環境中的不同表現做了一點小小的總結。
"在人多的城市裡表現的非常慵懶,臉上經常冷冰冰,而嘴裡經常說著沒救的話。到了野外卻變得生龍活虎,但是稍微有點話癆。這一點倒是挺....挺可愛的嘛!!!一直以來都沒有注意這傢伙還有這樣的一面。"
伊蒂絲就這樣想著,她從大腿上的保溫食盒裡拿出一塊橢圓狀的半透明點心,這點心白裡透紅,非常可愛。
她把點心塞進嘴裡,貝齒輕輕一咬,瞬間,這種點心的糯米表皮包著被剔除果核的荔枝,這一咬下去荔枝的甜美與點心糯米皮的軟糯充盈口腔,點心甜美彷彿直達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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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爬上聖莫里斯雪山看美景是需要承擔風險的,雪山中隱藏著無數平原上沒有的魔獸,比如『高山紫毛虎』就算比較危險的一種。據說,登山客經常會在路上看見被紫毛老虎啃得稀巴爛的前輩同行,還有吃剩下的人類內臟被高山寒冷的氣候儲存下來....."
"喂,這種點心叫什麼名字啊?"伊蒂絲有點犯噁心,她趕緊用手肘頂了頂哈羅德,打斷了他的話。
"........."哈羅德一愣。"你這不是完全沒有聽我講麼?"
"哎呀,你別說什麼高山老虎吃人的事情了!咱想問問你呀,這種點心叫什麼名字?"
哈羅德撇撇嘴,他說道:"水晶饅頭。昨天晚上準備旅途口糧的時候發現冷藏庫裡還有一些荔枝沒有吃完,就拿來當餡料了。"
"哼哼,你的手真的比女孩子還要巧呀,以前怎麼沒發現。老實交代,是不是故意在咱面前藏著掖著啊?"
"怪我咯?以前咱倆碰見,你恨不得活撕了我。還怪我故意藏著自己的技能不告訴你嘍。"哈羅德翻了一下白眼。
伊蒂絲臉一紅,她嗔怒道:"真記仇!小氣鬼男人,笨貓男人。"
"喂,笨貓咪什麼鬼啊?"哈羅德一頭黑線。
"貓咪記仇!越笨的貓咪越記仇,這是莉莉學妹告訴我的。"伊蒂絲說的很理直氣壯,似乎說法背後有著豐富的理論支援。
哈羅德很清楚"豐富的理論支援"其實就是胡攪蠻纏,他用最簡單的方式來回應這胡攪蠻纏,俏臉一冷,不搭理她。
"呃,生氣了?"
"沒!"
"分明就是生氣了。"
哈羅德不吭聲,默然以對。
伊蒂絲眼珠一轉,她從保溫食盒裡又拿出了一塊點心,在手中搖了搖,她說道:"這個又叫什麼?"
"......."
"說說看嘛。"
"水晶桂花糕。"
"好名字!你取名的功力不錯嘛!"
哈羅德微微一笑,並不解釋,畢竟這些糕點早有名字,他也不打算自己再起一個新名字。
伊蒂絲看到了哈羅德嘴角微微上翹了一下,她安下心來。
雖然哈羅德總是稱呼伊蒂絲為傻妞,但其實她作為學院的優等生還是相當聰明的。她早就看出來了,這食盒裡的點心風格差異非常大,這些點心不太可能全部是哈羅德一個人想出來的,估計其中有不少是從自己所不知道的地域學來的飲食文化。男人也是需要哄的沒,女孩們會在某些時候某些場合某些時間裝一下天真,變著法哄他開心一下。
"那這個呢?"伊蒂絲又拿出一個裝著四種不同顏色的餡料,正方形的點心,她塞進嘴裡一咬,發現餡料有香菇、火腿、蛋清與蛋黃,四種餡料在口中交融。
"四喜餃子。"
伊蒂絲嚥下這個點心,有從食盒裡扒拉出一塊薄如紗,長條形的潔白點心。
"嗯,這個叫雲片糕。"
"果然像雲片一樣漂亮,很貼切。"伊蒂絲的粉紅雙唇含住那薄紗般的點心,一點點吃進嘴裡。
"嘛,這些都是偏甜的,吃多了會膩,嚐嚐這個。"哈羅德說著,從馬車後面的行李堆裡抓出了一個盒子,塞給了伊蒂絲。
"這個是?看上去不太好吃的樣子。"
伊蒂絲開啟盒子,她產生了一些疑慮。
"誒,自己嚐嚐看你就知道。"哈羅德露出了一個神秘莫測的微笑。
伊蒂絲從盒子裡捏出一根黑乎乎的棒狀物,她懷著疑慮輕輕一咬,心中的疑慮瞬間一掃而空。
"至於這個嘛,名字叫做—辣條。我用牛肉做的,口味怎麼樣?"這次還沒等伊蒂絲開口問,哈羅德就先把名字說出來了。
"好吃!"伊蒂絲簡短的評價了一下,她立刻把手中的辣條吃完了,然後一口氣拿出幾根嚼著。
"你為啥膜會缺錢,明明做出這些點心來賣,就不會缺錢了。"伊蒂絲邊嚼著邊問,口齒有點不清。
哈羅德微笑著搖了搖頭,他回答得挺認真:"學院城裡地價租金那麼貴,而且商人們又不是學不會做這種東西,他們時間比我多,經驗比我豐富,而且他們有足夠的經歷搞這個。你以為都跟故事集裡面的一些商業故事講的那麼容易,隨便拿點新奇的東西來就能持續的賺錢嗎?"
"咱看這不是最主要的。"
"嗯?"哈羅德皺起眉頭。
"最主要的是你懶!"
"哼哼!草原的羊天天勤奮的吃草,草原上的獅子吃飽了肉就睡覺。假如我要想用這東西賺錢了,得找個有閒功夫有經驗有上進心的代理人。"
"你理由真多呀!你碰不到怎麼辦?"
"碰不到就不搞唄!話真多,吃你的吧。"
"你有資格說咱話多呀?"
哈羅德一本正經的說道:"打個比方,尋找合作伙伴這事就像是去相親,急不得的。說不定那次就看對了眼,一拍即合,姦情戀熱起來。這是我能決定的嗎?這是雙向選擇呀!"
"哈哈哈哈哈。"伊蒂絲一愣,馬上笑出了聲音。
兩人就這麼一路談笑風生著,馬車則在一直行駛,現在已經能遠遠望見雪山腳下的小鎮,也能望到草地上正在悠閒吃草的羊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