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了。"
少年肆意地笑了笑，轉身坐在桌子上，翹起了二郎腿。
"從我一出生的時候，就知道了。"
這句話，帶著一絲淡淡的感慨和無奈，卻並沒有憤然和怨恨，就如同他的膚色一樣純淨...
莫林第一次這麼想讓一個人活下來，第一次。
"小蛇，有辦法解開這個詛咒麼？"
莫林用精神力和世界中的小青蛇交流，這傢伙自打進了世界，就不肯出來了。
大概是因為裡面的環境實在是太好了吧？
"沒有，"
小蛇毫不客氣地搖搖頭："這個詛咒已經滲透到他渾身上下，解不開，也無藥可救。"
聞言，莫林皺起了眉頭。
"就沒有別的辦法嗎？不管任何辦法。"
"有啊！"
小蛇忽然改口，讓莫林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傢伙什麼時候這麼痛快了？
果然，只聽見它說："唯一的辦法，也不算是個辦法，世間的法則皆可利用，只要稍微轉變一下方式，就能行得通。"
"什麼方式？"
"就是將少年自身作為一個容器，再給他下一道詛咒，兩者相互牽制，不出意外的話，就能夠一直活下去。"
這個"活"字，卻變了味。
"容器..."
莫林深深皺起了眉頭，想起少年說的一句話，他不想變成像幽冥族一樣冷冰冰的生物。
這樣活下去的方式，他真的能接受嗎？
"比如你，"
小蛇忽然又說道："從你和維多利亞之心融為一體的那一刻，說好聽點是人，說難聽點，你也只不過是一個擁有意識的神器罷了。"
"你說的對，我已經不是算是個生靈了。"
莫林像是自嘲地笑了笑，切斷了和世界的聯絡，重新看向面前的少年，說道："如果有辦法讓你活下去呢？"
"活下去？"
少年微微吃驚地看著莫林："你別拿我開玩笑了，我知道自己的命數。"
這世界，真的有能夠起死回生的力量嗎？
"我沒有開玩笑，"
莫林十分嚴肅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像我一樣，以容器的方式活著！"
此話一出，少年似乎是被震驚到了。
他，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容器？他是...容器？
"想要扭轉你的命數，就要壓制你體內的詛咒，用另一個詛咒來牽制，但是你的肉體太過脆弱，無法再承受一次詛咒的力量。"
"所以..."
白髮少年已經想到了個大概："我必須作為容器，才能下另一個詛咒？"
一旦詛咒成功，他便不再是人了。
"不錯。"
莫林淡淡地看著面前的少年，說道："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如果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
"你為什麼要幫我？"
少年直直地看著莫林，他不過是個苟延殘喘的人，好像沒有什麼值得對方這麼幫自己的。
"你要是覺得良心不安的話..."
莫林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可以給我一定的代價，比如...為我做事。"
一時間，少年竟啞口無言。
總覺得這人是不是一開始就算計好的，然後自己不知不覺地就進了對方的圈套？
想到這裡，少年覺得有些挫敗，本來只是想瞧瞧這個傢伙是何方神聖，沒想到是個狡猾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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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會嫌命長。"
少年抬頭望著天花板，周圍一片漆黑，他不知道渴望那抹光明渴望了多久...
"如果我能活下去，我可以看看陽光嗎？"
莫林看著他的側臉，淡淡一笑："你可以無所顧忌地從這裡走出去。"
恐怕這句話，才是他活下去的理由吧？
"好。"
少年忽然從桌子上跳了下來，笑得肆無忌憚："只要我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容器就容器！"
莫林見他絲毫沒有因為前面低沉的氣氛而影響，反而灑脫不由覺得這個少年真的很堅強，令人敬佩。
難怪永恆戰團上上下下都這麼尊敬這個少年，原來如此...
"不過，"
莫林忽然話音一轉："條件既然講好了，可不能反悔。"
少年臉色頓時一僵。
你，你認真的？
...
老實說，少年活這麼大就沒想過有一天會為人辦事，好吧，但是這次算是栽了。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為他下咒的居然是...
"蛇，蛇？！"
白髮少年嚇得臉色更加慘白了，死死盯著眼前慵懶的小青蛇，一步步朝自己靠攏："走，走開！"
見少年驚慌失措的樣子，小蛇忍不住回過頭，一臉無奈地看著莫林。
這孩子都嚇成這樣了，等會沒到壽限，反而被它給嚇死了，這得多冤吶？
莫林不忍直視地扶額。
算了算了，眼不見為淨。
於是，莫林直接蒙上少年的眼睛，讓小蛇穩準狠地咬上了對方的心口，霎時間，一個悽慘的尖叫聲響起！
"啊！——"
"團長大人！"
門外重重把手的小弟們一下子推門而入，下意識的以為莫林對少年不利，就要舉起手中的武器，卻被一個虛弱的聲音叫住了：
"住手..."
只見白髮少年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塵，然後似乎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
"好久沒有這麼爽快了..."
"團，團長大人？"
守門的人怔怔地看著少年。
少年瞥了他們一眼，好沒氣地說："都傻愣著幹嘛？開燈，我要出去逛街！"
"啊？"
眾人一下子傻眼了。
"不是，團長您不能自暴自棄啊，永恆戰團還需要您啊團長大人~"
"誒誒誒！"
少年黑著臉厲聲呵斥道："有你們這麼咒我的嗎？快點給我準備兩件便衣，我要出去逛逛。"
"這，這..."
眾人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一旁的莫林，還有...莫名多出來的一條蛇。
最後，猶豫不決的眾人下意識看向少年，只見少年冷眼一瞪，眾人打了一個激靈，一臉苦澀地扭過頭。
"是，大人..."
見閒雜人等離開了，莫林上前瞥了一眼他的胸口。
"看來詛咒奏效了，連傷口都沒有。"
"別提了。"
少年忽然彎下腰捂著胸口，一臉痛苦之色："還疼著呢..."
他這輩子再也不和蛇打交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