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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江潯

"你說話好聽一點能死啊?"任秉章咂了咂嘴,然後坐到了一棵樹下,語氣也算是正經起來了,輕聲問道:"喂,當年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他問的是二十五年前在這個島上發生的事情,還是江岐北和他的父親鬧掰的事情,但江岐北也沒在意,挑著自己想說的說,看著手上在風裡明滅的煙火,冷聲說道:"那個老混蛋,就沒回來過。一心搞他那個狗屁醫藥組織,還打著為人類做貢獻的名義。"

"就是GS?"

"對,"江岐北的眼神悠遠起來,彷彿那是遙不可及的事情,事實上,也差不多了,那個時候,江仄還沒出生呢,他想了想說道:"那群小子,自以為查得到GS就能拯救世界了,狗屁!"明明是賭氣的話,他卻能說的穩重也是沒誰了。

"你能不能趕快說重點?"任秉章急了起來,兩個人說起來已經很久沒有這麼什麼都不顧忌的聊過了,越是多和對方待一分鐘,兩個人就越彷彿回到了二十幾年前,兩個人還是年輕時候的樣子,囂張肆意,說一不二。

"GS,原本就不是一個人建立起來的,但是他現在卻只有一個首領,你知道為什麼嗎?"江岐北抽完最後一口煙,看著任秉章問道。

"什麼不是一個人建立起來的..."任秉章愣了片刻,然後說道:"你是說..."

話沒說完,任秉章又猶豫了一會才說到:"那不對啊,GS應該是三十年前突然起來的一個組織吧,那個時候,你父親不是還在國內嗎?"

"你怎麼知道在國內的?"江岐北問道。

"那時候不是在給你相親嗎?"任秉章有些不爽。

"相個鬼,那個叫盯著我繁衍後代。"江岐北把菸頭扔到腳下踩滅,然後說道:"當時他不是還在國內,準確的是,他是從國外回來了,GS是三十年前突然出現的不錯,但是哪裡會有一個組織什麼準備都沒有,突然出現就能存活那麼長時間?"

"這我也知道啊,"任秉章攤手,認真想了想之後說道:"所以你的是,你父親,除了自己結婚以及你結婚的時候,在國內,其他時候,都在國外折騰這個組織?還是和幾個人一起折騰起來的?"

"差不多吧,還有一次他也回國了。"江岐北隨口道。

"什麼時候?"

江岐北的腳尖在地上擰了擰,然後恨恨地說道:"江仄那小子出生的時候!"

任秉章並不清楚這其中發生能過什麼,只好說道:"那好吧,那你繼續說,為什麼首領變成了一個?"

"陳納川那小子有拜託過你找Demon吧?"

"有啊,不過那都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了。"

"那為什麼二十五年他都沒有再找過你?連他丟在中國其他找Demon的人都放棄了?"

任秉章覺得自己打了這麼多年太極,好不容易壓住的當年在軍隊裡面的急性子都快被磨出來了,十分不爽地催促道:"你別問我了,直接說完行嗎?"

江岐北聳了聳肩說道:"因為他抽不開身。"

"什麼?"

"我不是給你說了?GS的創始人本來就不止一個,但是現在卻只剩下陳納川一個人,我還可以告訴你,"江岐北說到這裡的時候表情突然有一些怪異地繼續說道:"江潯那個老頭,在十八年前,死在那裡了。"

"GS已經不是他們一起經營的組織,而是一塊象徵著金錢和勢力的肥肉了,對吧?"任秉章突然看著天空說道。

"對,"江岐北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而在江潯死了之後,首當其衝的就是在那個時候加入他們的陳納川。"

任秉章聞言諷刺地笑了笑後說道:"為了守住這塊肥肉,他在那邊出生入死,機關算盡是吧?"

"差不多吧,所以想要徹底摧毀這麼一個存在了三十多年了的組織,需要的不僅是個人實力,還要利用上所有能利用的勢力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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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可能還沒能被陳納川趕盡殺絕的那其他人的勢力,"任秉章想了想,扭頭看向江岐北繼續說道:"或者還有,你的公司?"

讓他沒想到的是,江岐北的臉色在一瞬間就變得鐵青,耳邊傳來他的怒罵:"別給老子提這件事!"

美國,海岸邊一個鎮子的一個普通的房子二樓,一個黑色木門的房間裡,地上到處都是本子和紙張,還有倒在地上的咖啡,但是灰色的床周圍幾十釐米的地方倒是都很安靜,陳納川躺在床上,一件綠色的風衣蓋在身上,雖然是閉著眼睛的,但是濃密的眉卻緊緊地鎖著,表情有些可怕,額頭上也漸漸有汗水流下來,睫毛不停地跳了幾下之後,他終於睜開了眼睛,深色的瞳仁中帶著殺氣和狠毒。

他閉了閉眼睛,輕輕坐了起來,揉了揉額頭,神色冰冷地盯著地上混亂的紙張鉛筆半天之後,才輕輕呼了一口氣,然後走下床,開啟了桌子上的一個咖啡機,翻箱倒櫃的找到了一個杯子,往裡面先倒了一個試劑瓶中的透明液體,然後才去接了一杯咖啡,將勺子隨手扔到裡面,然後坐到了窗邊的床上的位置,拉開了窗簾,看著窗外的小鎮風景有些失神。

最近好像越來越容易做噩夢了,情緒也有點控制住了,是藥的抗體差不多了嗎?他嘆了口氣,還是要研究新的藥才行啊,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在風裡沒有任何溫度變化的胳膊,然後扯過了旁邊的風衣穿到了身上。

這麼多年了,那些老家夥的鬥爭還不能停一停嗎,反正再怎麼樣對於現在的GS來說也不過是螳臂當車罷了,但是,只是想到那個時候的事情,果然還是會不爽啊,他擰著眉頭端起旁邊的杯子,將裡面的咖啡一飲而盡,眼睛卻在看到杯底的邊沿的時候停住了,他將黑色的咖啡杯舉過了眉眼,正看到米黃色杯底有用隸書體蓋得一個硃紅色的章,上面只有兩個字:江潯。

他看了看周圍,表情有些冷然,這本就不是他的房間來著,準確的說,二十五年前,這裡曾是他的房間,每一處都記載著屈辱和不甘,二十五年,他還是經常會來這裡,他總覺得,有些事情,他如果可以放下,早就解脫了。

他比如現在手裡的杯子,他輕嗤了一聲,然後將已經喝光了咖啡的杯子歲隨手扔到了身後,瓷杯摔到地面上,應聲而碎,隨便散落到各種紙張上,隱隱滴下來一些遺留的咖啡,滴在紙上,也不知道蓋住了什麼有用沒用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