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公子可以理解夙昭為東宮做事的初衷。
他倒不在乎夙昭和玄蛟假冒他和長孫無塵，他在乎的是長孫無塵從夙昭身上察覺到什麼新的東西。
"若你是夙昭，你想從王夫人口中知道什麼？或者你想在梵淨寺找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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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無塵抱手沉思，左手托住下巴，那是他專注思考時的習慣動作，正如李涼夜心虛時掩嘴不語。
"當然是那副畫背後的故事，還有到底是什麼人在閣樓留了那個腳印和那股奇怪的香味，至於梵淨寺..."
"那妖靈出了地下城，只在虞府和梵淨寺出現過，這兩個地方出現的人還有王夫人和虞將你娘子，這樣看來那妖靈似乎是追著王夫人和虞家娘子去的..."
說到此處他便獨自疑難起來，夜公子看他神色，問道："怎麼了？"
長孫無塵："要說那鯉魚妖靈追著王夫人和虞家娘子也說得過去，但我總覺得哪裡不對。"
夜公子："何解？"
長孫無塵："如果是針對王夫人和虞家娘子，在我們沒去虞府之前，它有太多時間可以下手害人，為什麼要多此一舉用妖咒去染那半湖金蓮？它如果要吸取生氣恢復妖力，在地下城就可以做到，妮老大那裡不是也失蹤了八個人麼？妖靈偏偏去虞府做法暴露自己，那不是惹禍上身自討苦吃？"
夜公子微微頷首，長孫無塵繼續道："而且有個細節我一直在想..."
"我們在虞府第一晚，你讓靈光把那小廝變成鯉魚放入畫中，那妖靈第一時間出來反對，我們也是因為這樣才發現它的蹤跡，一路追到地下城暗河。"
夜公子："它在保護那副畫。"
長孫無塵："對，它不惜暴露自己也不準我們亂動那副畫。"
就著這個思路，夜公子也開始陷入思索。
在這方面長孫無塵要比他"才思敏捷"一些，或者說各有所長。
"我倒覺得那妖靈不是一味作惡害人，至少那副畫對它來說很重要，但它又有顧忌，否則早將那副畫取走，還把畫留在閣樓肯定出於某種因由。"
夜公子："怎麼解釋它對虞府所做所為？"
長孫無塵："復仇？"
夜公子："若是復仇，虞府的人現在都變成了鯉魚。"
長孫無塵呼了一口氣，到這裡他也犯難，問題又回到原點，像陷入了死衚衕。
"就算我在虞府閣樓聞到了香味，發現了那個腳印，但如果王夫人自己也不知情，或者她不肯說，一時半刻真不知道還能有什麼辦法。"
夙昭肯定也是在這裡遇到了瓶頸，所以假裝他和夜公子來梵淨寺向王夫人套話。
而長孫無塵比夙昭更幸運的地方在於，他的搭檔是夜公子。
他能觀察細緻入微，找到各種關聯的線索進而做出推斷。
夜公子則能幫他在推斷無法進行下去的時候，找到一條豁然開朗的出路。
"依你所言，那妖靈是否也在追查虞府閣樓那人？"
長孫無塵在這方面的反應無比靈敏，一點即通，聽夜公子這麼一說，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剎那間融會貫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