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開始抖動。
是千軍萬馬整齊劃一跨步前進時引發的震顫。
這時除了靈光前方，宮牆四周，朱雀街那一頭，長孫無塵身後，金甲銀盔、配刀帶劍的禁軍如潮水湧來，而無一例外，他們的眼睛都變成了白色。
長孫無塵等人被圍成了一葉孤舟。
長孫無塵聯想過長安城最大的危機，考慮過一切最壞的狀況出現的可能，但無論哪一種設想，都在眼前所見的景象之外。
一時間，他沒辦法拿出救城的良策，就像大夫無法拿出治人的良方。
他如何能救這一城的人？
愣怔中，李涼夜的手掌拍了拍長孫無塵的肩膀。
李涼夜的手沒有厚重感，也不會給人溫熱，相反因潔淨如雪而稍顯冷寂，但被它觸及時，長孫無塵即刻感到心安，在他孑然一身孤獨前行時，他忽然醒悟——對啊，還有涼夜兄。涼夜兄便如期出現在他身邊。
"涼夜兄，我..."
他呆呆看著李涼夜，半晌不知如何言語，李涼夜用眼神回應，示意他無須多言。
"剛才下來時說你有辦法阻止？"
李涼夜暫時代替了長孫無塵的職責，直接向白貘神發問，他記得從天上下來時，白貘說過"要用性命阻止"這句話。
白貘神："無憂夢鈴已毀，我沒法逆轉夢境。只能教你們一個解夢咒，用在睡夢者身上，夢境可解。"
說時，他用積累起來的意思神力，將咒語做成繚繞白煙，分給眾人。
李涼夜卻說："我們人數太少，給整個長安城的人解夢不現實，有沒有一勞永逸的辦法？"
這也是長孫無塵和其他人想要的答案。
白貘神這個咒語只能逐個起作用，而整座長安城的人口足有超百萬之眾，如何逐一解得？
白貘神看向前往，視線穿過禁軍的人潮，直達黑衣女和紅衣女身上。
他的眼神第一次湧現了決絕的韻味。
"有。"他說："殺了她們。"
最前邊的靈光聽聞，瞬間解開顧忌！
"總算有個好消息！"
他操控凍結的劍刃，準確避開禁軍築成的人牆，千萬把冰劍見縫插針，分四面八方卷向黑衣女和紅衣女。
紅黑色的硬刺與靈光的劍刃相撞，碎了滿天的冰碴。
而靈光這一招正式宣告新的開始。
李涼夜果斷作出決策。
"你們（夙昭、玄蛟）和我過去，你們（長孫無塵和白星君等人）救人。"
長孫無塵："涼夜兄我..."
李涼夜堅定道："他（白貘神）需要你。"
話落，手中黑劍一橫，夜鳶會意，化作純粹的劍靈形態融入劍身，同時在李涼夜身上纏繞一道流動的黑色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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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點。"
最後和長孫無塵交代了一句，他和夙昭、玄蛟一起越過人牆，衝向黑衣紅衣女。
這邊的白星君鋪開星陣，段雪樓和妮老大各自用捻瞭解夢咒，用靈力推向不斷逼近的禁軍。
到底是白貘神的法咒，這些沉在夢境裡的人已經被解夢咒觸碰，白色的眼睛旋即恢復正常的瞳色，而這些肉體凡胎又無法即刻進入清醒的狀態，紛紛倒地大睡，這一點被白星君看在眼裡，他心裡便生出解危之策。
"去找司夜臺的同僚，先救他們，再把解夢咒教給他們。"
段雪樓和妮老大應聲而動，長孫無塵心裡卻咯噔一下，像是被白星君的話觸及了某根神經。
雖然沒到醍醐灌頂的程度，但他確定"司夜臺的同僚"這幾個字很重要，給了他某種提示。
如果深究下去，他或許能找到閃現的靈光，解開某個疑團。
可他現在沒那麼多時間了。
"無塵，我去找離境，你和神尊務必當心。"
白星君的話音打破了長孫無塵突如其來的幻念，當他想給少監大人以回應時，白貘神抓緊了他的手。
"你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