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喲誒喲,你輕點兒"
躺在自己營帳內的秦政,趴在自己的床上呲著牙叫喚道。
"忍著點,能像個男人嘛,看你剛才挨一百軍棍的時候也沒叫成這樣啊!"許文一邊給秦政上藥,一邊憋著笑說道。
"能一樣嗎,我那是暈死過去了,現在清醒過來,當然會知道疼啦!"秦政沒好氣的說道"從小到大,除了我老子,小爺我還是頭一糟被別的人打屁股呢,王八蛋,我早晚要為我的屁股討回公道...誒誒誒,你輕點"
"得了吧你,說話輕點兒,要是被聽到,搞不好啊,又是一頓"許文趕緊提醒道"不過說起來,我佛慈悲這個技能,我還是第一次用,沒想到效果這麼好,看你都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現在居然像個沒事人似的"
"誰說我沒事了,你都不知道我的屁股有多痛啊!"
"不就是點皮外傷嘛,還能呼吸還能叫喚,不是挺好的嗎!"
"這話說的,敢情不是你受傷"
...
秦政和許文還在這邊說話的時候,袁勝帶著葛氏兄弟一起走了進來,悄悄的站在了秦政的身旁。
見他們只是站在這兒,卻是一句話也不說,秦政頓時尷尬的開口道"我說,哥幾個站在這兒,我很尷尬啊,不就是一屁股嘛,沒什麼好參觀的"
秦政的話,一下子就把幾人給逗樂了,他們原本還有些緊繃的臉上,立馬就緩解了下來。
袁勝看著秦政,一臉認真的說道"政哥,哥幾個這次是來謝謝你的!"
秦政一聽,直接擺了擺手道"嗨,要是來道謝的,那就免了吧,這件事本來就是姓敬的想找我的茬,要是因為這個拖累了你們,我心裡才過意不去呢"
"那個姓敬的真特麼不是個東西"葛邦承握緊了拳頭,忿忿的說道"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他這種人來率領大家,大家可以說沒幾個是服他的,偏偏他這個人還不知趣,就喜歡沒事找事,小題大做"
"就是,打今兒起,俺們就聽政哥你的,你讓俺們往東,俺絕不往西"一向不怎麼說話的葛邦諾也是認真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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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政沒想到自己挨的一陣軍棍,居然還換來了幾個小跟班,這讓他有些哭笑不得"我目前也只是在伙食營打雜的,聽我的有什麼意思"
"俺們倆兄弟不管,活到現在,俺就覺得政哥最講義氣,是個好人"
看著葛邦諾,秦政的心裡突然間有些感動,正要說話,卻直接被袁勝給搶先一步說道"邦諾,你這話就不對了,怎麼能說你們兩兄弟呢,還有我啊,以後啊,政哥也是我的老大,我們哥幾個,都以政哥馬首是瞻!"
"對"
"行了,兄弟們這份心意,秦政明白了,我秦政絕不會讓大家吃虧的,不過,既然以後咱們就是兄弟了,那就別說什麼聽我不聽我的,我們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好!"
...
在閒聊了一番之後,秦政發現幾人的個性是越發的相投,來到軍營後自己心中的不滿也被這場面給沖淡了不少。
夜色漸晚,再加上被軍法處置這麼一折騰,睏意馬上就擁上了秦政的腦海,躺在床上的秦政,不一會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正在夢裡享受著快樂時光的秦政,卻直接被外面的一陣躁動聲給吵醒了。
這讓他忍不住輕罵了一句,但還是立馬睜開了眼睛,掀開被子就直接起來了。
等他揉了揉眼睛,稍微恢復了些清醒之後,秦政才從外面的嘈雜聲中聽清了他們喊話的聲音"敵襲,敵襲!"
"什麼,敵襲?這兒雖說是離大唐境外最近的地方,但我方的前線部隊應該是將突厥軍隊全部攔在大唐境外的,怎麼可能會被他們攻進這裡來?"秦政的腦子一下子就恢復了往常的運作,開始迅速的分析起來。
同時,他也是迅速的叫醒了自己身旁這幾位睡的正香的小弟們,"快起來了,趕緊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出去幫忙"
許文是第一個從睡夢中醒來的,隨後袁勝三人也是同時從床上站了起來,在聽到秦政的話後,他們幾個也是立馬清醒了過來。
"政...政哥,我們怎麼辦?"
聽著袁勝打結的舌頭,秦政笑罵道"什麼怎麼辦,快抄傢伙,別擔心,有政哥在呢!"
"沒...沒有,我沒有怕,我是激動!"袁勝面色泛紅的說道"這還是我第一次在軍隊裡幹架呢,也不知道敵人經不經打!"
袁勝這麼一說,秦政才注意到葛氏兄弟居然也是一樣的表情,這讓他忍不住和許文笑著對視了一眼,感慨道"感情你們三都是好戰份子啊,在這當炊事員,還真是委屈你們了"
"可不是嗎,我們來軍營前,可都是打架一對一的好手呢!"
"好了,我們走吧"秦政見大家都已經穿好了服裝,這才大笑著說道。
除了秦政和許文乃是大唐官府及化生寺的弟子,所以穿著自己的便服而沒有穿盔甲之外,袁勝三人也都是換上了自己的鎧甲,一時間,整個人的面貌都是煥然一新。
跟在秦政的身後,幾人這才一起離開了營帳。
營帳外的景色和營帳內比起來,彷彿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此時此刻,原先平靜的營帳外,隨處可見屍體與鮮血,草地上,沙地上,即使是晚上也能看到一片血紅。
秦政大致的瞄了幾眼,發現在突厥人和己方的對比中,己方人的屍體反而佔據了多數。
"想不到還真是突厥人"這讓秦政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這件事情,看起來不簡單啊"許文在秦政的身旁悄聲說道。
"嗯"秦政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而此時,秦政幾人的耳旁卻突然響起了一陣尖銳的叫聲。
"你們都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手中的兵器給我放下"
"是敬副尉?"袁勝一下子就聽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驚訝的說道。
往四周一看,自己所在的這一片目前除了屍體外,再無其他突厥人,秦政眼睛一眯,小聲的說道"跟我來,不要出聲,我們靠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許文四人目前自然是以秦政馬首是瞻,一時間,一行五人以營帳為遮掩,不斷的朝著聲音發起的地方靠了過去。
此刻,在敬副尉的主營帳前,己方的士兵正與突厥人對峙著。
在人數上,突厥人也不過才二十餘人,而自己這邊除去死去的弟兄外,還有六十來個人,在人數上,己方還是佔著絕對優勢的。
看樣子,突厥人似乎也已經陷入到了一個相對的窘境之中,不然,他們也不至於挾持著秦政這邊的最高"指揮官"敬副尉了。
"我命令你們放下手中武器,沒聽到嘛,再不放下,一律做違抗軍命處置!"敬副尉的雙腿正不斷的打著得瑟,頭部更是僵硬的一動不動的,生怕突厥人的彎刀讓自己來個人首分離。
"這個王八蛋,他自己的命是命,弟兄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許文忍不住怒聲說道。
那些突厥人雖然人數已經不多,但是他們的手中都拿著一把把的弓弩,只要自己的弟兄們放下了手中的兵器,恐怕下一秒就會被射成馬蜂窩!
"哼,這個狗東西什麼時候把弟兄們放在眼裡過了!"葛邦承面色冷漠的說道,顯然也是對敬副尉的舉止非常的惱怒。
一邊是突厥的殘黨,一邊是自己的上司與自己性命的抉擇,與突厥對峙著的士兵們,一時間陷入了為難之中。
此刻剩下的這些士兵身上,無一不是沾滿了鮮血,血紅的臉上,甚至分不清到底是他們的血還是突厥人的,可想而知剛才的他們經歷了一番怎樣的血戰。
因為秦政他們是負責伙食的,所以他們的營帳離敬都尉的主營帳也離得較遠,恐怕這也是突厥人沒有去襲擊他們的原因之一,但無論怎樣,秦政此刻一想到大家躺在地上的屍體就特別後悔,自己居然睡的這麼死,要是早一點出來,恐怕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尤煜城,你還在看什麼,快放下啊,我叫你放下兵器!"敬副尉見自己的手下沒有一個人放下兵器的,再一次聲嘶力竭的吼了起來。
"哈哈哈,真是有趣,到底是你們自己的命重要,還是你們上司重要,大唐人,就讓我看看作為軍人的你們,到底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吧"那個挾持著敬副尉的突厥人玩味的笑道。
秦政朝著前方一看,發現敬副尉口中所說的尤煜城,赫然就是當時帶自己和許文進營的那個士兵。
"看他的樣子,似乎挺看不起這敬副尉的,也許,他不會理會這些突厥人也不一定"秦政的心裡暗暗想著。
此刻的他,正在考慮著自己該怎樣化解眼前的危機,但就目前而言,自己一行人現在出去,實在算不上什麼好時候,只會讓眼前暫時平衡的局面一下子被破壞掉...
被敬副尉直接點名的尤煜城此刻陷入了極大的矛盾之中,雖然平日裡自己實在看不慣敬副尉的為人,也不喜歡他的行事風格,但再怎麼說,他也是自己的上司,自己若是選擇繼續頑抗,導致敬副尉身亡,那難免還是會落人口實,這一點,是尤煜城更不能忍受的。
只是,自己真的要對不起自己的兄弟們嗎?那可是六十多條人命啊!
尤煜城握著利劍的右手,青筋暴起,最後,還是倏然鬆開了手中的利劍,將它扔在了地上。
其他的弟兄們見有人已經放下了,也都陸續扔掉了手中的兵器,短短幾分鐘,六十多個人瞬間就變成了手無寸鐵,任人宰割的存在。
看到這一幕,敬副尉也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只見他的額頭上冷汗不止,臉色煞白,就好似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似得...
"放箭"看到大唐的這些士兵們放下了手中的兵器,那突厥首領當即便冷冷的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