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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冬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是一盆涼水把自己澆醒的。

溫餘猛吸一口氣,本能的將臉上的水甩開,恢復意識後第一時間映入眼中的是黑,只有一枚不穩定的老舊燈泡發出微弱的光,空氣是不新鮮的,甚至能覺得到處都是灰塵。

這裡是地下室什麼的?

首先溫餘馬上就確認了身體狀況,雖然四肢還有些軟,但可以知道的是:雙手雙腳都被人固定住了,自己正坐在一把椅子上。

而做出這一切的人,很明顯是自己面前的這個矮個子男人。

“你醒了?”

被澆了一盆水能不醒嗎?

眼前的男人戴著口罩帽子墨鏡,臉部遮的嚴嚴實實。

溫餘沒有說話,卻在儘可能的收集一切資訊,室內沒有多餘的雜物,視野所及沒能看見窗戶,也沒有自然光透進來,很安靜,但是仔細聽能聽到車子的聲音。不知道自己昏過去多久了同時也沒有自然光,不能判斷時間,不能猜測這裡離自己倒下的第一小學的距離。

自己會突然失去意識四肢無力,極有可能是被下藥了,近期內最有可能被下藥的點,溫餘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世界樹”!

“是你把藥劑給李墨的?”

對面的男人同樣坐在一張椅子上,和溫餘在同一高度,聽到溫餘的問題,像是表示好奇那樣將身體前傾,縮短了和溫餘的距離。

男人的體態提醒了溫餘,同時做一些大膽的聯想,溫餘覺得可以試試從他嘴裡套出點什麼來。

深吸一口氣,吐開嘴邊的水珠:“小學旁的焦屍案也是你?”

溫餘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男人,不放過他的任何微動作。

男人拉開口罩,露出他的嘴,緩緩咧開,笑出了聲;不算整齊的牙齒在燈光下顯得有些森白。

“是我。”不知道男人回答的是哪一個問題,但他的語氣中毫無膽顫,甚至有些炫耀的意思。

他說完便沒了後文,因為笑,嘴角擠出了一層層皺紋。

“毒品你從哪得來的?”

沒有回答,只有無聲的笑容。

男人拽著自己的椅子突然湊近,椅子和地面摩擦發出一陣響亮的聲音。他的腿挨到溫餘的腿,墨鏡快要貼到溫餘的臉上。

他突兀的伸出手指,按上溫餘的額頭,一路滑到下巴。

他的聲音緩慢吐出。

“這次如果是象徵純潔的妖精們最愛的森林賢者來陪我也不錯。”

“你知道嗎?你現在坐的這個椅子那個孩子也坐過噢。”

男人說到這突然站起,他矮小的身材果然和溫餘的印象差不多;他突然捧住溫餘的臉,把額頭撞在了一起,他的帽子被擠掉。

“那是個美妙的夜晚你知道嗎,我現在光是回想就已經興奮起來了!”

溫餘依舊直視著那只墨鏡後的眼睛,現在大概可以確定之前他回答的是後面的問題了。但是還是得多拿點資訊,這個人的精神狀況似乎不是很正常,而且感覺他還具有一定的表現欲,這對溫餘來說不是壞事。

“那你是怎麼和李墨搭上話的?”

“不是李墨哦。”這個距離溫餘可以看見男人牙齒細縫中的褐色,有吸菸習慣?

“我喜歡的是小陳敏,可是那孩子太糊塗不知怎麼的把藥弄丟了。”他保持著笑容說道,“不過多虧了那孩子,現在我才能遇上森林的賢者大人。”

“你在裡面下藥了?”

“我自制的一點小玩意,不足掛齒。”

具有一定藥劑知識,很可能具有一定知識背景。聽他的口氣,似乎對李墨他們不算陌生,而且能輕易的和那幫小孩搭上話,且不易招致懷疑。

職業是老師?

溫餘想起了昨天的事,能不被門衛懷疑自由出入學校,不只是學生或者被誤認為學生,如果是臉熟的教師,毫無疑問可以隨意進出。

冷靜下來思考,剛剛是被澆醒的,是不是代表他等不了多久,主動弄醒了自己?而且倒下的地方是學校,那個時間正是放學時間,要想從學校裡搬運一個活人出來也不太實際。

那這裡就很有可能是學校的某個角落,某個廢棄的空間,外面細小的車聲就是學校邊的馬路上。

“你在想什麼?沒用的,溫餘,你逃不掉,我很有自信十分瞭解你,你對我來說,就像夜空上的那顆美麗無比的北極星,我永遠得不到的最好的憧憬。”

“我知道平時你的魔力只有普通人的水準,我也知道怎麼隔絕你的那些美麗的妖精和你的聯絡,在你睡著的時候我已經給你注射了我的一些別的玩意,再加上這裡的地勢,你是叫不來你的妖精的。”

男人的話越來越多,他的肢體語言同時也越來越放開,他撥出的氣不斷打在溫餘的臉上,“這裡只會有我們兩個人,直到你離開為止。”

溫餘早就試過了,體內的魔力迴路似乎被完全破壞了,一旦運轉就會產生針扎一般的劇痛,就像人手碰到火就會條件反射的立刻縮回,現在一旦呼叫魔力身體就會強制停下這個意圖以保護自己。

“少主好慢啊。”

小白百無聊賴的坐在教室桌子上,不時向外張望。

此時的李墨正準備回家,卻在半路被一群人圍住,其中大部分是她認識的同班同學。

從他們的氣勢上看來,是溫餘多管閒事起了反效果。

李墨冷冷的看著圍上來的同學,不由得在心裡嘆了口氣,那個人真的是任性妄為,自由自在的很,給自己惹了這麼個麻煩。

同時她的眼睛不住的尋找著突破口。

溫餘也在尋找著突破口,儘管他的面色沒有改變,但是目前他的狀況不容樂觀。

和小白聯絡不上,手腳也沒有任何力氣,連僅有的一點魔力都用不上。

這個男人計劃的很周密。

大概大聲求救這種最低階的選項也不可能起效了。

而且他雖然看上去腦子多少有些不正常,但是思維卻很清晰,一直在自言自語的敘述到現在,依舊沒有透露出關鍵的情報,問了很多問題也都被他自顧自的扯開。

“好了,我親愛的。”

“表演該落幕了,無論是你的還是我的。”男人轉身走到黑暗中,溫餘到現在視線依舊有些模糊,好不容易終於看清,男人手中拿出了一隻封裝好的空針管走來。

“今天能和你說上話我已經很滿足了,我應該說過你是我無法觸及的憧憬,你知道嗎,我最喜歡那些純淨的孩子了,我將每一個見過聽過的美麗的孩子都記在我的本子上,每一個我都認識,但是我從來沒有能力出手,直到最近,我可以了。”

男人小心的將注射器開封。

“我喜歡悲劇,美麗之物墮落之時是最令人心醉的,你不覺得嗎,溫餘?”

男人的臉上滿是醉色,彷佛真誠的信徒祈求著信仰。

“享用那一刻的孩子是,試過一次後,再也停不下來的,美妙。”

“那孩子嘗試過一次世界樹的美妙力量後就再也停不下來,變成了一個‘癮君子’,於是我將她的墮落好好的品嚐了。”男人是認真的沉醉在他的世界裡,“少女,太棒了。”

他重新把視線放在溫餘身上:“所以你知道為什麼你只能是星星嗎?”

“因為強大如你,世界樹的守護者,必然不會沉迷於‘世界樹’的力量。”這裡他手舞足蹈的肢體又緩緩停住,彷佛舞臺劇上陷入了低谷時的藝術處理,“很遺憾,我本身不是一個具有創造力的人,我想不出來除了既定套路外的別的方法去讓你墮落,我也不想去思考,我是一個消費者,而不是創造者。”

“所以我只能放棄,讓你的舞臺就此落幕,中途停止的劇作也算是一場不錯的悲劇。”

男人的言行只剩下瘋狂和詭異,溫餘靜靜的看著這個矮個男人的動作。

突然戛然而止,他不再說話,也不再揮舞雙臂。

“在取走你的一管血後,我會好好殺死你的,溫餘。放走你我一定會被抓,判下死刑,所以你只能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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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突然像一把寒劍刺入溫餘的肚子,從面對這個男人後,溫餘第一次眼神中出現了動搖。

不是因為男人的殺死宣言,而是他的前半句。

“你要取我的血?”

溫餘的聲音竟然出現了顫抖。

眼前出現了模糊的月光,窗簾,床邊的人影。

“怎麼,你害怕打針嗎?”男人笑道,同時捲起溫餘的袖子,露出溫餘線條簡明的小臂。

銀色的針頭緩緩的壓上了自己的右臂,針頭反射著燈光,明明是不亮的光,卻有些眩目。

冰涼的觸感倏的傳來。

“你的血是鑰匙。”

腦子裡嗡的炸開,雙手猛地開始顫抖,帶著固定的椅子也一起抖動起來。

很多年前有一個模糊的夜晚,王凡說為發燒的自己取一管血是要去化驗,那天晚上有沒有開燈?針頭也很冷,風將窗簾吹的一直在動,伸出被窩的手臂也是右手?手很冷,窗子外面對樓的燈光是藍色的。

抽出的血是紅色的。

“住手!”溫餘是吼出來的,頭髮上的水珠不斷的被抖動掉落下來。

冰涼的水珠滴在鼻子上,臉上,手上。

那天妖精墜落時,如漫天的雪花,也是冰涼。

冰冷徹骨,分不清那天是不是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