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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賢王之聲

穴居人的語言以顫舌音為主,可他們在呼喊弓箭時使用的是一種單音節語言。

雷恩敏銳捕捉到反常的差異,眨眼間想到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是:這個世界還有其他人類種族,那些尚未發現的人類使用這種單音節語言,並且已經發明了弓箭,穴居人曾與他們有過短暫的接觸,所以穴居人知道弓箭,卻不會製造。

第二種可能是:曾有其他旅法師來過這個世界,並向穴居人展示弓箭的作用,但沒有傳授製作弓箭的工藝。

“在我度過的漫長歲月中,我曾見過來自不同世界的旅法師,他們之中有信仰聖光的牧師,有侍奉暗日的教士,也有尊崇正義的騎士,甚至有譜寫史詩之歌的吟遊詩人。”

這是旅法師筆記中的一段原文,透過這段文字可以推導出兩個關鍵資訊:

穿梭世界的旅法師不止一位。

兩位旅法師可能在同一個世界相遇。

既然雷恩可以透過筆記主人留下的鑰石來到這個世界,那麼在漫長的時光裡,可能還有其他旅法師也曾來過這裡。

好奇心怦然跳動,雷恩拋下長弓,決定一探究竟。

反覆詢問狼皮和木枝後,他得到了答案。

原來,在太陽升起的方向有一個人口眾多的強大部族,那個部族掌握了製作陶罐和弓箭的技術,每到月圓時,穴居人就會在木枝、狼皮的帶領下前往那個部族的領地,送上獵物和蔬果。

作為交換,他們離開時會得到陶罐和讓食物變得鮮美的、神奇的白色粉末。至於弓箭,那是無論用多少食物也換不到的寶物。

這倒不難理解,迪魯特王國也從不向鄰國出售座狼、獅鷲和攻城巨弩,無論那些弱小的鄰國開出多麼高昂的價格。

雷恩唯一關心的問題是,為什麼他們能製造弓箭和陶罐?是自行發明,還是得到了旅法師的指引?

法師不能輕易放過疑問,他決定去東方一探究竟。

“從狼皮和木枝的回答來看,那個部族裡沒有施法職業者和戰鬥職業者,與穴居人相比,他們除了擁有弓箭和鋒利的黑色武器,沒有其他區別。”

“不過,穴居人見識淺薄,絕不能完全相信他們的陳述。”

“而且,他們至少有弓箭,假如弓手數量眾多,佔據有利地形對我進行輪射,琥珀可不能確保我的安全。”

“所以我應該先獲得戰鬥職業,提升力量、敏捷和體質,那麼風險會降低許多。”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化,雷恩果斷根據實際情況更改計劃,他拎起長劍,招手呼喚琥珀。

“又要我做什麼?”琥珀嘟著嘴,唇尖兒微微上翹,顯示出些許煩躁。

“跟著我。”雷恩頭也不回,甩出叮噹作響的錢袋。

聽見金幣發出的悅耳聲音,琥珀馬上露出笑容,跟了過去。

雷恩找到一處空曠地帶,拔劍出鞘,雙手持劍,擺好戰鬥姿態,說:“注意點,我的傷口還沒有痊癒,不要讓我受傷。”

“你要我陪你練習劍術?你不是已經成為法師了麼?”琥珀眨了眨眼,小聲嘀咕,“該不會是腦袋也受了傷?”

雷恩懶得解釋,猛地一個刺步衝上前,刺出手中長劍。

兇猛的攻勢引起了琥珀的警覺,她本能地側頭躲閃。

寒光凜冽的精鋼長劍擦著半精靈尖尖的左耳刺過,切斷幾根銀色的長髮。

“混蛋!”琥珀惱怒地罵了一聲,躲過刺擊的同時撩起左腿,踢向雷恩兩腿之間。

雷恩險之又險地避過她的足尖,調轉手腕使劍刃削向她白皙細長的脖頸。

這一次,他的進攻完全落空。

琥珀先是退出長劍的攻擊範圍,緊接著取出匕首,主動迎向雷恩。

幾個呼吸過後,雷恩長劍脫手,躺在了地上。

他的確有著超凡脫俗的劍術天賦,但天賦是潛力,並不等於實力,而技巧也不足以彌補巨大的屬性差距。

擊敗雷恩後,琥珀拾起斷裂的髮絲,痛惜地說道:“皎月為證,要不是看在金幣的份上,我要把你的頭髮全部剃光!你到底在想什麼,該不會以為殺了個愚蠢的一級【遊蕩者】,就有挑戰我的實力吧?我可是二級【月光守衛】。”

雷恩默不作聲地站起身,稍稍恢復體力後他又握住劍柄。

“再來!”

這回,他不再是雙手持劍。

他用右手握住劍柄,左手則捏著裝有火元素實體的魔瓶。

揮劍的同時,他開始吟誦咒語。

施法需要絕對專注,即便是出現蚊蟲叮咬這樣微小的干擾,也會中斷法師對元素的引導,更不用說一心二意,在施法過程中揮劍戰鬥。

理所當然地,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敗,一次又一次地跌倒。

起初琥珀只覺得好笑又歡樂,畢竟痛毆法師的機會不是每天都有,可隨著雷恩不斷跌倒再爬起,各處已經結痂的傷口一一崩裂,她開始感到擔憂。

她擔心雷恩可能失去了理智,如果雷恩瘋了,誰能帶她回去呢?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可不能在這裡度過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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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雷恩拄著長劍,勉力站直微微搖晃的身軀,琥珀忍不住喊道:“夠了!”

雷恩對她的呼聲置若罔聞,像高舉旗幟那樣舉起長劍衝了過去。

琥珀收起匕首,不斷躲閃,她看得出雷恩的體力所剩無幾,打算就這麼躲閃到他力竭,再把他背回去綁著,直到他恢復理智。

此時雷恩的進攻像是小孩在訓練場上揮舞木劍,他專注於戰鬥與施法的平衡,全然忘記招式步法。

忽然,火光乍現,一株拇指大小的火苗在雷恩劍尖跳動。

儘管火苗轉瞬間消散,卻也足以照亮一條晉升途徑。

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再次出現,雷恩止住動作,傾聽耳畔響起的密語。

隨後,他將長劍插在地上,雙手交叉立於劍柄,莊嚴回應。

“是,我願意!”

做出選擇的剎那,一個神聖肅穆的聲音用古萊因語向他做出承諾。

“劍是你的眼睛,劍是你的心靈,劍是為你照明前路的火炬,劍是令你執掌萬民的權柄。”

“若你遵從劍的指引,穿透歷史與戰爭的迷霧,通往先古諸王的殿堂,我,伍德·拉斐爾,將在雲端迎接你的到來,親自為你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