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爐旁,寬厚的皮毛鋪在木質大椅上,火光跳躍著,被明亮的燈光掩蓋在了方寸的壁爐之間。
老道和秦君子並排面對著壁爐而坐,兩人正神色嚴肅地研究著什麼。
秦君子:"你研究出什麼名堂了沒有?"
老道抖了抖手裡的紙張,說道:"不急,不急,我再看看。"
秦君子默默地翻了個白眼,轉頭拿過另一張紙看了起來,這些都是從黃金女神那裡拿過來的召喚法陣。秦瀾說過老道對法陣有研究,於是他就想著拿過來讓老道瞧瞧,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線索。
他邊看,邊想起來了一些事情,隨口提起:"我今天見到了個女孩,她跟我說了一句話。"
老道接起話茬:"說什麼?難不成是跟你告白?"
秦君子沉默片刻,將原話複述了一遍:"如果想要活下去的話,就靜悄悄地再來這裡吧。"
老道捏著紙的手一頓,抬起了頭,說道:"你確定她是這麼說的?"
秦君子點了點頭。
老道沉思道:"這真是奇怪了,她為什麼要說這種話?她應該不知道你這詛咒的事情,難不成她指的是別的?"
秦君子:"不知道,但只要再去找她一次,事情應該就清楚了吧。"
老道:"你注意到沒有,那個女孩用了'靜悄悄';這個詞語,她是在暗示你要偷偷過去。"
秦君子:"我知道,她看起來確實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老道:"那你就要多斟酌斟酌了,黃金女神和支配者已經到了這裡,指不定就是他們的詭計。"
秦君子:"應該不會,若是想害我,吃飯的時候怎麼不下毒?"
老道嗤笑一聲,道:"你原本就是快要死的人了,幹嘛還要多餘去浪費毒藥?我怕的是,他們另有所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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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秦君子沉思了下來。
老道說的很有道理,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他現在身份特殊,如果是黃金女神和支配者的人,說不定這麼做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秦君子:"我知道你說的有道理,但你那句'快要死的人';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老道哈哈笑了起來,抬手一捶他的肩膀,說道:"怕什麼?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秦君子懶得理會他,轉而換了話題,"你到底看出來什麼了沒有?"
老道笑容一僵,訕訕道:"還...還沒,這個不能急,你先走吧,等我研究個幾天再說。"
秦君子:"好吧,你自己研究吧。不過說起來,龍神憑怎麼回事?"
老道:"什麼怎麼回事?它好著呢。"
秦君子:"那為什麼你們都來了,它還沒有來?"
老道恍然道:"你說這個啊,因為它體積太大,沒辦法上飛機,主要是我也不想帶這麼大的東西,於是我就叫它自己飛過來。你放心,以它的速度,再過個幾天應該就到了。"
秦君子:"..."
他從以前就知道老道不靠譜,時隔這麼長時間,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譜。龍神憑可以做到徹底隱形,只要不去看它,把它當空氣完全可以塞進飛機啊。
無奈之下,秦君子也不想再待在這兒,於是跟老道說了一聲,徑直走了。
門合上之後,老道看著手裡的圖紙,突然嘆了口氣,一瞬間彷彿蒼老了好幾歲,脊背也佝僂了幾分,眼睛離圖紙更加近了。
·
一望無際的海上,豪華鍍金的郵輪破開冰川,在轟隆的響聲中緩緩航行著。
甲板上,支配者首領穿著暴露的衣服,裸露著大腿,一腳霸氣地踏在一個男人身上。即便是在這種溫度裡,她也依然不願意多穿一件,遮住自己的風光。
腳下的男人恭敬地匍匐著,完全將自己當成了主人在累時換個姿勢需要用到的踏腳板。
有一罩著黑袍的人走了過來,恭敬道:"首領,朗格大人他們已經推算出了拉萊耶出現的地方,正請您過去。"
支配者首領名叫亞麗,是個脾氣蠻橫的女人。聞言,她先是露出了明顯的嫌惡表情,諷刺地說道:"你不是山海圖卷的叛徒嗎?你這種人怎麼會在我的船上?"
面對亞麗明顯的嘲諷,黑袍男人也不惱,恭敬道:"首領,這是蘭格首領旗下的船,是他命我在這裡給您做幫手的。"
蘭格是黃金女神的首領,也是黑袍人聽令的人。黑袍人正是洛家的叛徒,洛城的叔叔洛中成。而蘭格身為亞麗的前夫,有時候她還是會聽一些蘭格的話。
"真噁心。"她嫌惡著說了一句,旋身越過洛中成,不再追究他的問題了。
黑袍下,罩在陰影中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兇光。而這一幕,儘管被趴在地上的男人看到了,他也聰明地裝作沒有看到。
進了郵輪,亞麗一路七拐八繞,推門進了一個房間。裡邊站了一群花甲老人,正聚在一起說著什麼。
亞麗不耐煩地道:"把座標給我看看。"
一老人連忙稱是,在房間的顯示屏上調出了經緯網圖,將標記紅點的地方放大成像。
他解說道:"首領請看,綠點是我們現在的位置,北冰洋西南方。紅點就是我們推算出的拉萊耶出現之地,在中部。"
亞麗讚道:"好,很好!通知駕駛員,調轉方向去中部!"
"不可,首領。"那老人慌忙說道:"拉萊耶出現之地都是伴隨著危險的,不能貿然前去,應該先派遣一個小隊過去檢視情況。"
眾人心裡明白,說是檢視情況,其實說白了,就是去探路的,或者說是去送死的。
亞麗隨口說道:"既然如此,那朗格你就帶人去看看。"
名為朗格的老人頓時一臉菜色,轉頭看向旁邊的幾位老人,後者瞬間別開了頭。朗格的臉色更差了,斟酌著說道:"首領,其實我這裡有個更合適的人選。"
亞麗道:"誰?"
朗格:"洛中成。"
此話一出,周圍幾個老家夥們原形畢露,瞬間附和起來:"不錯,就讓他去吧。反正他也是個無足輕重的人,死了不足惜。"
"他能背叛山海圖卷,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背叛我們了,此人不能留。"
"洛中成去,我看行!"
"就讓洛中成去吧,朗格大人都一把年紀了,著實不能這麼勞累。"
亞麗心中冷笑一聲,暗道:一群老狐狸,知道拉萊耶有力量的時候怎麼不說自己年老,經不起折騰?
想歸想,她還是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