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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傷口,曾經被當做勇氣的象徵,軍人把它當成榮耀。有些熱血學生,把它當成揮灑過汗水的青春證明,多年後閒聊時提起,也許還會引以為豪。

傷口易愈,創傷難痊,再小的傷口也有痛感,而且還會流血。

就算是薄紙,也能劃出傷口。

清水花音的傷勢,無法準確定義輕重,失血過多加上營養不良,她能走到這裡恐怕已經是竭盡全力。

原來用纖瘦形容學姐並不恰當,長時間沒有有效攝取營養,清水花音不僅體態嬌小,從頭到腳更是瘦骨嶙峋。

“夢乃......”

“小茜對流浪的小貓小狗可真沒有抵抗力。”

儘管夢乃嘴上這麼說,但她畢竟不是壞女孩,如果眼前有需要幫助的人,先不說內心的思想鬥爭,最後多少還是願意施以援手。

“老實說,我建議把她送去醫院。”

再怎麼同情心氾濫,只要牽扯到他們兩人的幸福日常,夢乃馬上就能恢復理智。

“我們手頭沒有這麼寬裕的吧?而且我怕被......”

“有道理,不過那也是院方和她監護人的事情了。”

“夢乃......”

“那我換種說法,萬一這孩子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責任是我們能負的起的嗎?”

找不到可以反駁的理由了,他們甚至還沒成年,有些事情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拜託,不要聯絡我的監護人......”

清水花音止不住顫抖。

“請讓我呆在這裡,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她的鼻音有點重,嗓音也有些沙啞,興許是感冒了。

今天的清水花音,和昨天的她判若兩人。雖然透過清水學姐平時的舉動,足以看出她是個膽小內向的女生,好像在恐懼、戒備著些什麼,但之前不曾見她露出如同現在這樣的恐懼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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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被摧殘的鮮花。

“既然當事人都這麼說了......”

倘若放著不管,用不了多久絕對會出問題的,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最大程度的施以援手吧。

南宮茜找出一隻筷子讓她咬住。

“一處、兩處、三處......”

傷口有大有小,區域性還頗為密集,無一例外已經全部腫脹。

衣服上還殘留著一些細碎的玻璃渣,至少可以知道是被什麼所傷。但是怎麼想都不太合理,一個人究竟要多冒失,才能把自己傷成這副模樣。

用生理鹽水洗過,再用碘酒消毒,這是初中在保健體育課上學過的傷口護理知識。

每次觸碰到她的傷口,她就像金蟬脫殼那樣,身體發出劇烈的震動。

“你好,木乃伊學姐。”

琴南夢乃認真的看著清水花音說。

之前穿著衣服,南宮茜無法清楚辨認她的胖瘦,現在他必須承認夢乃的形容還挺形象。

外傷的腫脹可以用冰敷消腫。

暑熱尚存,為了避免出汗進一步感染,室內溫度被別有用心的維持在舒適的二十二度,甚至也關掉了店裡的空氣加溼器。

老實說,有點擔心這個月的水電雜費。

“小茜,我要去一趟藥店,你們慢慢吃。”

“在這個時間點去嗎?”

“嗯,以防萬一,我想準備一些可以淡化疤痕的藥膏,而且學姐也不希望自己留下傷疤吧?”

琴南夢乃幾口解決掉晚餐,拿出外衣向最近的診所走去。

“嗯......讓我找找,我記得夢乃是放在這裡的。”

琴南夢乃前腳剛走,南宮茜也立即做出行動。

“受你們關照了,南宮同學。沒想到南宮同學的女朋友同學居然這麼照顧我。”

“嗯,別看夢乃表面上那樣,其實是個沒的說的好傢伙喔~”

南宮茜一邊在抽屜裡胡亂扒拉,一邊應和剛吃飽的清水花音。

“還有我要證明一點,我和夢乃只是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而已,並不是學姐想象中的那種關係喔~”

“誒?不是嗎!?”

由於清水花音過度吃驚,還沒剛癒合一點的傷口再度開裂,繃帶被一片紅色浸染。

“學姐你比嬰兒還難照顧耶!還是說,學姐是體力回覆很快的牧師角色?”

站起身時,他的手上多了幾根藥草。

“哼哼,被我找到了~”

這個叫什麼來著,啊啊,是叫鐵皮石斛對吧?

“不好意思學姐,你沒有什麼寒體體質吧?”

“沒有呀,怎麼了?”

“沒什麼~”

書上記載這種藥草生長在懸崖絕壁上,由於生長的條件非常苛刻,所以有很強的回血效果,藥效略寒。

“也、也沒有肚子、肚子疼什麼的吧......”

“沒關係。”

清水花音小聲的告訴他:

“今天不是生理期。”

“是、是嗎......”

果然問這種事情會很臉紅,但是不好好詢問清楚的話,可是會出大問題的。

如果醫生礙於害羞就忽略詢問這種事情,那那個醫生絕對不是合格的醫生。

如果這麼說的話,有些野草的生長條件也很苛刻,那他們是不是也有什麼奇特效果呢?

總之先泡杯茶再說,不管有沒有實際效果,這裡姑且先尋求一點心理上的慰藉。

“抱歉,我太吃驚了,我一直以為你們是......”

“為什麼啊!?真是的,我們哪裡像那種關係啦,頂多是兄妹好不好~”

慢著,難道學姐之前拒絕我,也是因為她會錯意嗎?

“學姐,昨天——”

“咳、咳咳咳!”

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夢乃故意假裝咳嗽。

“感冒了!?不會是空調溫度開的太低了吧......”

“不、不是啦......”

在其他事情上反應靈活,在這種事情上,卻認真到有些死板。

昨天確實洗的是冷水澡,冷得刺骨。太陽能雖然老舊,但並沒壞,還能湊合用一段時間。

“以防萬一,還是給你泡一杯預防感冒的中藥吧。”

清水花音可憐的問:

“會、會很苦嗎?”

“當然很苦~”

“啊啊啊,那我不喝了!”

一瘸一拐的像個行動不便的人工智慧,即使這樣,她也在用自己的行動反對吃藥。

“別說這麼多任性的話,學姐,你真的像個孩子一樣!”

“人家年齡本來也不算大啊!”

“不巧的是,我說的孩子是只有四五歲的嬰幼兒!”

一杯藥草茶,一杯感冒藥,一杯補鐵的維生素泡騰片飲料。

“學姐今天吃藥也能吃飽了吧?啊哈哈哈哈~”

“我感覺也差不多了,謝謝你......”

清水花音終究沒抵過南宮茜的關心,幾杯藥茶被灌下去,現在在床上撐得直喘氣。

她很餓,今晚吃的本來就不少,南宮茜根據她的體型,猜測她可能之前一直都沒怎麼吃過像樣的飯菜,突然吃這麼多,怕她胃部負擔過重,建議她再吃幾粒有助消化的山楂糕時——

清水花音當時的表情可真是可愛極了。

夢乃採購回來,看到他們這副模樣時,驚訝的扔掉了手裡的藥品。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