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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許諾

顏淵和蔡決同時向司朔投來愛莫能助的眼光——並非他們不想幫,而是不願意幫。就眼前這一圈歪瓜裂棗,個個瘦的跟骷髏似的氣息虛浮的修士,只要那道藏匿在最深處的強大氣息不露面,他們仨聯手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解決。

只是,這樣做的話毫無疑問會將他們徹底推向傲梅宗和段良的對立面,從而想解決詛咒,進而解決蔡決立下的血契就更為困難了。

“司朔師弟呀,雖然咱們是雲天宗的親傳弟子,但長老們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訴我們不能因為自己的身份就對那些小門小戶乃至散修們不尊敬。這事兒是你惹出來的,退一萬步講,也是你不佔理,可千萬不要腦子一熱而拔劍,大不了捱上一頓揍,如果怕受傷就讓顏師弟偷偷給你貼兩張金剛符。”

掛在蔡決臉上的壞笑讓人實在無法聯想到這是一個月前眼睛長腦門上的大師兄,司朔朝他瞪了一眼,耳邊又收到一條傳音,“師兄,接著,金剛符我沒準備多少,就兩張啦,省著點用!”

“給爺爬!”

司朔毫不客氣的拒絕了顏淵的“好心”——如果不是看到他那張實在憋不住笑的臉蛋的話興許他還會勉為其難的將符籙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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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司朔是什麼人?雲天宗性子最機靈的七長老門下最為倚重的靈竹峰大師兄,同時又身兼穿越者,鴻蒙大陸天選之人等多重身份,又怎會被這一小小的問題給攔住?雖然對面傲梅宗前輩的眼神都快生出刀子來,但司朔的態度依舊不顯得那麼著急。

或者說,這樣的自在優雅,是他有意而為之。

要是諸葛亮當年在城門上彈琴冷汗直冒,那司馬懿早就揮兵破城了,哪還留的蜀國苟延殘喘幾十年?況且他司朔現在還不像當年諸葛丞相的境地那般窘迫,又有何惶恐的必要呢?

只見他不急不慢的將自己的腰牌掏出,同時傳音讓蔡,顏二人也拿出親傳弟子的腰牌,交付與他手上,事後由司朔一併遞給這一群人中的頭領。

“這位前輩,我們三人來自雲天宗,受段良道友之邀前來貴宗,幫忙解除萬千年來附著於貴宗上的詛咒,這是我們的身份腰牌。”

傲梅宗是東玄洲數一數二的大宗,所以不可能出現司朔在流火門時遭遇的尷尬經歷,那位首領模樣的中年人很快就辨別出三人身份腰牌中所蘊含的那一抹屬於雲天宗的獨特氣息——氣息濃郁程度,是他聞所未聞的!而這三人看起來又如此年輕,首領眯起雙眼,眼中眼波流轉——

“這三人,莫非是親傳弟子?”

修真界中不乏駐顏術,但透過三人眼中的傲骨,首領可以辨認出他們的容貌彰顯著他們的真實年紀。而在這個年紀能取得這般修為,也只有親傳弟子可以做到了!

這般絕倫天賦,又不禁讓首領想起他們宗門歷史上出現的那位過早夭折的天才,一陣黯然湧現在他心底。

不過也只是短短一刻,接著首領不動聲色的將腰牌還給司朔,然後在看著司朔將腰牌各還其主的同時示意同伴將那位剛剛發作過詛咒的修士搬回石壁洞穴之中。段良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很不理解為何方才還怒氣衝衝的前輩們,現在態度卻變的如此曖昧?

段良不清楚,但司朔卻瞭解的很明白,雖然這也歸功於那段時間天天泡藏經閣的日子。

那是東玄洲大陸還不太平,邪修盛行的日子。彼時的傲梅宗還不如今日這樣強大,但偏偏獨佔一條上品靈脈,從而被一夥強大的邪修所盯上,繼而傲梅宗高層險些被屠戮殆盡,只餘數人跑來跟雲天宗報信。雲天宗自詡正義使者,自然不會坐視不理,於是乎,他們派出了一位修士。

一位劍修。

後面的故事不用多說了,那位劍修一人一劍將那些鳩佔鵲巢的邪修們給殺了個乾淨,從而給傲梅宗留下了無比深刻的印象,從而更為堅定的擁護雲天宗在東玄洲的話語權,幾乎可以用馬首是瞻來形容。

那位劍修說起來也和司朔有著很深的淵源——當然不是七長老,在那個年代,七長老恐怕比如今的司朔還不如。那位修士,就是七長老的師傅,也是司朔的祖師爺,曾經借過他一劍的凌劍君。

首領在司朔的腰牌上感受到一縷似乎是刻意隱藏又似乎是擺明讓外人發現的劍意直截了當的讓他不得不打消對雲天宗三人組的敵意。

“三位請——”首領側身做出請進的手勢,司朔點頭作為回應,從而大搖大擺的走進那充斥著低溫和冷氣的洞穴之中,留下面面相覷的蔡決和顏淵。

不怪他們傻了眼,畢竟這兩人和其他修士打交道的次數還是太少,很難理解雲天宗在東玄洲其餘修士眼中,是怎樣一個龐然大物,更不會知道這些幾乎沒人會去翻閱的史料。

不過他們看見司朔的樣子,也只得硬著頭皮跟過去,一同踏進那深邃黑暗的洞穴之中。

要問最憋屈的,其實還是段良。那位詛咒發作的前輩其實他並不算熟悉,剛剛表現的那麼憤怒,其實只是想讓這三人吃癟——想到離開浮島後所遭遇的,一肚子氣,如何咽的下去?但更高層的妥協,也只能讓段良將打斷的牙往肚子裡吞。

進入石門後,還要走一條僅容兩人並肩通行的隧道,首領走在前,其次是司朔三人,然後是剛剛一同出現的其餘傲梅宗修士,跟在最後面的是蔫頭巴腦的段良。

路還長,此地也不方便快步前行,若沒個說話的,氣氛會很無聊。一般而言這段路程大概就要這麼一路沉默的過去了,畢竟絕大多數修士都不擅言談,但很顯然最前面那位首領例外。

在沉寂了很小一段時間後,安靜的只聽得見腳步聲的氛圍被他打破了,“敢問三位道友尊姓大名?”

“司朔。”

“顏淵。”

“蔡決。”

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隨後傳來司朔的聲音,“敢問前輩高姓?”

“自然是姓段了,”首領頗為乾巴的笑了一聲,“單名一個嶽。”

“段嶽,斷嶽,好有氣勢的名字。”司朔不留痕跡的恭維著,雖然修士一般也不吃這套。

段嶽的確不吃這套,在司朔虛偽的恭維後,他像是陷入兩難的地步,沉默著,腳步卻有著凌亂。嘀嗒的腳步聲在堅硬的地面上敲打著,司朔聽得很清楚。

“聽段良小侄說,三位道友是來幫我宗解除詛咒的?”

“當然。”司朔面露微笑,顯得很有自信。

“……恕我冒昧,三位的道行似乎……”段嶽很猶豫,該不該將低微二字說出口,誰知還沒等他猶豫完,就聽見司朔滿不在乎的聲音,“段前輩,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再說了,方才的情景,您似乎並非沒有看見吧?”

“不客氣的說,對於解除你們身上的詛咒,我已經有了完全的解決對策。”

司朔的聲音鏗鏘有力,斬釘截鐵,讓段嶽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我說到做到。”末了,司朔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