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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輪迴

風,不斷的吹來,整個世界,就是一片地獄。

風,吹過荒涼的大山,發出"呼呼",猶如鬼哭狼吼般的聲音。

在殭屍山的人,除了是殭屍,便就是活死人。

偃無師已經變成了活死人,他行屍走肉般的走動,他從棺材中出來的時候,身上帶著一股冰涼刺骨的陰氣,將地上燒紙的火焰給踢滅,便坐在遠處開始打坐修煉。

旱魃從一個山洞中走出來,青黑色的臉頰上,看不出任何的感情流動,只是輕輕的拍了下偃無師的肩膀,他落寞的背影上,浮現一抹強大的黑色氣息。

偃無師,已經成為新門派旱魃坐下的,弟子,或許也是唯一的弟子,將來代表的英雄冢門派。

"你們不用擔心,他在這裡挺好的。"旱魃走了過來,不冷不熱,沒有絲毫感情的語氣,開口而道。

哥哥向前行一禮,目光又落在了偃無師的身上,問:"為什麼他住在棺材中呢,難道他是想復活桃夭夭嗎?"

桃夭夭,是不可能再次復活的。

如果說,人只是死了,那還有機會活下來。

因為天地間沒有絕對的死亡,幾乎所有的一切,都是輪迴,生死輪迴。

人死之後,靈魂到了地獄,便可以有機會重生。

但桃夭夭是被弒神劍刺中,也就是說,她已經魂飛魄散,沒有魂魄的人,在哪裡都是不可能再次重生。

旱魃搖了搖頭,道:"不是。"

"那他是為什麼?"英女俠。

旱魃漠然的目光落在偃無師身上,第一次浮現憐惜光芒:"因為他想有感覺的,變成桃夭夭那樣。"

"什麼意思?"我疑惑不解。

桃夭夭已經死了,現在留下來的只是一具屍體。

有感覺的變成桃夭夭那樣,那到底是死,還是不死呢?

"就是說,他要打算變成一具有感覺的殭屍,這樣就可以一直跟桃夭夭生活在一起。而且,有感覺的殭屍,可以保護好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會變成麻木不仁。"旱魃又解釋道。

我們沉默了。

不知如何言語。

但我們誰都沒有去勸偃無師。

或許,這就是偃無師現在做最幸福的事情。

一個人感覺到很幸福,那麼,他做什麼事情,又有什麼關係呢?

何況他,只是一片痴心罷了,並沒有做出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

回到花果山,我再次回覆了平靜的生活。

平靜的不驚不喜,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過的好,還是不好。彷彿應了斬相思中的那一句話:

朝看東流水,暮眺日西墜...

相思本是無情物,何必執念苦作舟。

不知不覺,又過了兩年的時光,悟空師傅的分神,已經化作了一個石像,而我也平淡下來,平淡這樣的生活。

這兩年來,哥哥他們一直沒有來過,我也只回過長安城兩次,是母親過壽。

在一年前,我給母親過完壽回來的路上,撿到了昏迷在花果山外面的鬼瀟瀟。她已經忘記了過去所有的事情,甚至連她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了。猶如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似的。

我把她收為了弟子,也是花果山勝佛殿除了我之外,唯一一個弟子,也算是勝佛殿第三代弟子。我相信有一天悟空師傅看到後,一定會很高興。

只是鬼瀟瀟並不喜歡任何的法術,儘管她每天都努力打坐修煉。但更多的還是喜歡這裡平靜的生活,與世隔絕的桃源勝地,讓她可以永遠猶如一張白紙般的單純。

除了她之外,另外一個經常來花果山的人,便就是殺破狼。

他是我在半年前,同樣給母親過完壽回來路上,經過傲來神國,那片很大很荒蕪的廣場上,救下來的。當時的他,狀況並不太好,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只有血液涓涓不斷的,從後背流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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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匆忙將他扶起來,才發覺,他後背扎著一把匕首,已經扎到了心臟處。他穿的是一身黑色的衣服,就連頭髮,也變成了黑色,整個人,就像是從黑暗中來,又死在最為刺眼的血泊中。

幸運的是,當時哥哥不放心我一個人回來,就在後面不斷跟著,看到殺破狼後,便跑了過來。拔出匕首那一瞬間,哥哥使用推氣過宮,將他治療好。

準確的來說,那匕首雖然扎入到了殺破狼的心臟處,但他並不致命。人的心臟有一個地方叫生死劫,是要速度夠快,刺入進去後,只要及時的止血,便不會有生命危險。

在我們慶幸殺破狼有驚無險時,甦醒過來後的殺破狼告訴了我們,他是自殺的,是自己打算要了結自己性命,因為活著太痛苦了。

在他把匕首倒立在地上,閉上眼睛躺下去,就像那麼一覺睡過去,睡到忘記所有的痛苦,睡到什麼痛苦都消失之時,似乎有一個人輕輕推了他一下。

但他已來不及看,後背就已經穿過匕首尖。

最初他以為是我救了他,但聽到我的否決,以及哥哥解釋心臟生死劫時,他突然恍然大悟,彷彿想到到底是誰救了他,朝著西方望去...

之後他便經常來花果山,我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幻化成了淡藍白色,變得更加陽光燦爛。他的修為也是進步的很快,不到半年的時間,就已經達到了準聖級別。

直到兩個月前,他來拜別,說要回門派無底洞,要為自己的門派守護天地間,盡一份的能力。只是他走的時候,又朝著西南方向,那個有他心中最重要人的方向,望了望。

黃昏落寞下,他落寞的身影大步的走去,風中,只有他的歌聲迴盪:人生如只如初見,此情何苦枉斷腸。山窮水復是輪迴,相濡以沫浮生夢...吾願大夢永不醒,任憑笑我痴瘋癲...

平靜的日子,猶如平靜的湖面。

最初是他打破了這個平靜畫面,如今,彷彿一切都是輪迴,他又來打破所有平靜。

在我打坐修煉時,聽到花果山外面有人大喊大鬧,我睜開眼眸,朝著水簾瀑布望去,倒影中,看到一襲紅髮的劍俠客,手持長劍,不斷劈著結界,大聲怒吼:"雲泠泠,你出來,我要殺了你,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