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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路遇鍾馗

曾經的李強,在吃的方面並不算很注重,填飽肚子是主因,排場、品味都要在其次。如今落魄如斯,解決起來倒顯得不那麼麻煩。

小脆棗見李強接到任務後便行動起來,天性使然,也跟著跑前跑後,不一會兒,一個簡易的捕獸裝置就搭建好了。

期間按照小脆棗的要求,做個稍微大點的。李強愛惜孩子天馬行空的想象,多費了一些力氣。餘下便是靜靜的等待...

夜更深了,之前瘋狂燃燒的火堆,如今殘星點點。悠然靠在一棵樹上沉沉睡去,手卻不曾離開腰間的佩劍。李強有幾次想要近距離看看這個一直存留在印象中的女子,都不曾如願。那把劍可以斬掉人頭,也可以斬掉一切牽掛。

小脆棗同其他的小孩子完全兩樣,不愛睡覺,一門心思盯著遠處樹叢中的陷坑。或許在她的心中,飢餓反倒成了附屬的配置,即便嘴上不停的喊著餓。

兩個時辰的漫長等待過後,終於有了動靜,此時也正是火堆徹底熄滅的時候。

酣睡中的李強被一雙稚嫩的小手搖醒,吃驚的看了看左右,一片漆黑,除了眼前一紅一綠兩點光亮。

李強被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小脆棗。

"你這孩子,大半夜不睡覺,晃我做什麼?"臨近九月,山風習習,夜露頗重,李強緊了緊身上的破袍子,抽著鼻子問道。

小脆棗看上去很興奮,眼角眉梢透著幾分急需釋放的神情,小手指了指遠處,壓低聲音說道:"爹!之前咱倆弄的那東西可能就要派上用場了。"

"是麼?抓到了?"

"好像是,我看得聽清楚,草叢動了幾下後就沒動靜了。爹!咱倆過去看看啊,小點聲!"

睡前就很餓,此時醒來更覺得腹內飢餓難忍。聽取了小脆棗的建議,李強拿起一直放在身旁護身的短木棍,就要上前檢視。

小脆棗也握緊了小拳頭緊隨其後,哪知剛走了沒兩步,便覺得腰間一緊,再回頭時,整個人飛一般退回到悠然身旁。

"這種事他一個人就行了,小孩子別跟著胡鬧。"悠然的聲音很輕,彷彿囈語。

此時的小脆棗即便千般不願,也不敢當面忤逆自己的娘,只好乖乖的依偎在悠然身旁,兩隻小拳頭卻仍在不住搖晃著,像是在為李強打氣加油。

李強無奈一笑,繼續前行,當接近事發地後,發現有些不對勁兒,怎麼看上去一點掙扎的痕跡都沒有?就算是只野兔也應該在受困之後試著逃脫...

本著解開一切不明緣由的偽裝,李強撥開草叢向陷坑中看去,黑乎乎一片,聲息皆無,除了兩點綠油油的光亮。

這是什麼動物?

正在李強疑惑不解之時,四周突然接二連三的亮起火把,李強抬頭一看,十幾個人手持利刃,將自己團團包圍。陷坑中也終於有了聲音,低沉的吼聲在坑壁的反射下直透心脾。

哪裡是什麼野兔,分明是一隻狼,一隻在受傷之後仍能保持鎮定的狼...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貧僧路經此地,不忍生靈遭此劫數,故而施以援手。咕...咕咕..."

李強的思維可以很快轉回到和尚的身份之中,畢竟形象擺在那。只是這肚子終歸不受大腦的控制,很不爭氣的亂叫著。

"大師,這麼晚了還能餓著肚子到處拯救生靈,並且還帶了家眷,真不知是還俗不徹底,還是入道不精深。"

說話之人看上去是這裡的頭兒,身高足有兩米開外,亂蓬蓬的頭髮,一張餅子臉,手裡拿著一根狼牙棒,碗口粗細,看上去分量十足。

此時的悠然緩緩睜開雙目,掃了一眼,隨後又進入到假寐的狀態,根本未加理會。

反倒是小脆棗似乎感覺到李強受到了威脅,張口喊道:"爹..."

只喊出一個字,便被悠然反手堵住了嘴巴,小脆棗可憐兮兮的看了看閉目不語的悠然。

"不用喊了,光用看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別以為是禿子就可以冒充和尚,在我鍾馗眼中,一切虛假之事終歸要被消除。拿下!"

面對眼前的形勢,李強並不擔心,只要有悠然在,這些山賊草寇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只是當聽到對方自報鍾馗,李強當即覺得一陣恍惚。心道:鍾馗?是那個門神?傳說中這個鍾馗應該是生於唐高祖武德年間,長於太宗貞觀年間,這倒是對的上,不過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呢?這怎麼拉起人馬佔山為王了...

略加思索之後,李強眼珠轉了轉,丟掉手裡的木棍,雙手高高舉起,高聲說道:"壯士只說對了一半,小僧的確是個如假包換的和尚,只因涉世未深才走此一步。我觀你面向雖惡,卻有一顆懲惡揚善之心,怎能不加細詢便武斷定論呢?"

鍾馗將狼牙棒拄到地上,發出一聲悶響,歪著頭再次端詳了一陣,甕聲甕氣的說道:"你是和尚?妻兒又如何解釋?要是說不明白,看我一棒敲碎你的瓜!"

李強嚇得一捂腦袋,緩了好一陣才再次面對鍾馗言道:"何來妻兒一說?若真有此淵源,又怎能見我如此仍能安睡?孔聖人曾經說過,有教無類,小僧度化眾生的決心並未因處境而更改半分。"

"但那個小娃娃剛才喊你爹,這又如何解釋?"原則性問題上,鍾馗一貫刨根問底兒。

李強自認倒黴,心想這悠然真是穩的可以,就在那裝睡...

"這小娃娃自小便沒了爹,小僧不忍半巢孤鳳,這才勉為其難未加拒絕。就像這只狼,如果入人腹能助其早登極樂,小僧也會當即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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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那是我的寵物,你敢動它,我就打爆你的瓜!"

"只是個比方,鍾壯士勿要因言曲意,阿彌陀佛。"

"不必多說,今日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我的狼受傷了,恰好你又在旁邊,說什麼也逃不了干係。聽說修佛之人也有些本事,我看咱倆今天就比試比試,只要你能贏了我,此事便作罷。如果贏不了我,嘿嘿,和尚最終嚮往的那條路,我鍾馗提前送你去!"

鍾馗說罷將手中狼牙棒用力一揮,帶起一股勁風颳得李強連眼睛都睜不開,只得後退兩步靠在樹上,體會相同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