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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雪白的紅花

一百多年前,英國倫敦。

倫敦的雪下得很大,一切的生機都被這滿天的潔白掩埋,歸於一片死寂。鮮紅的血如同綻放於嚴寒的花,一片一片,一朵一朵,美得尤為刺眼。

金髮的少年跪在雪地中嚎啕大哭著,懷中抱著比他稍微大上幾歲的少年。同樣的金色短髮,同樣深邃的藍色眼睛,就連長相也極為相似。

"哥哥,哥哥..."少年哭喊著,撕心裂肺的聲音充斥在空氣中,就連雪也感染了悲痛。淚水肆意得噴湧而出,與血滴落在一起,相消相融。

黑發黑瞳的英武少年走了過來,在金髮少年身邊站了很久,道:"算了,尤拉。人死不能復生,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振作起來,繼續戰鬥。"

尤拉頭也沒抬,哭訴道:"蘇語,你不懂,他是我的哥哥,是那個從小到大一直關心我、照顧我、保護我的人。我是那麼的不懂事,總是惹麻煩。我是那麼的無能,連哥哥我都保護不了,我還有什麼臉面揚言去保護人類?我...配嗎?"

雪是沒有感情的,自然也不懂得憐憫,無情地落在了懷中少年慘白的臉上。尤拉輕輕地將雪花擦去,"你知道嗎?多少次他因為我闖禍而捱揍,就算傷痕累累也裝作若無其事。多少次他把辛辛苦苦偷來、搶來的食物全部給我,自己卻喝著涼水解餓。多少次他為了保護我,而險些失去生命,但他最在乎的卻不是自己的傷勢,而是我的安危。我就這麼一個哥哥,誰要是想把他奪走,我就殺了他!就算是神也不行!"

有那麼一個人,自幼就和你在一起,彼此相依。有那麼一個人,明明比你大不了多少,卻總以為自己很了不起。有一個人,一直陪在你身邊,和你一起面對困難,一起感受孤單。那個人就是哥哥啊!你們是血緣聯絡在一起的親人,是擁有不用言語的默契的人,是為彼此帶來溫暖的人啊!

蘇語搖了搖頭,道:"我知道失去了唯一的親人,你很悲傷,很難過。但哭有什麼用呢?那是弱者的表現,真正的強者永遠都手握利劍。就像你的哥哥,哪怕有再多的傷,也會堅強地去承受,咬牙切齒地爬起來,活下去。你和你哥哥比起來,真是差得太多了。"

"Shutup!(閉嘴)"尤拉咆哮道。

"怎麼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蘇語譏諷道,"我就是要說,你比起你哥哥差得太多太多了。你哥哥不會因為戰敗而氣餒,不會因為失去二頹廢..."

"蘇語,蘇語,你能夠救哥哥的吧?你能做到的吧?"尤拉一把拉住蘇語的手,乞求道。

蘇語無奈地搖了搖頭,回答道:"不是我不想救他,是我真的無能為力。"

"不可能!你的神諭是永恆,可以讓一個物件的生命永遠定格在某一個特定的時間。哥哥還有心跳,快讓哥哥的生命停止在這一刻,我一定能治好哥哥的,一定能。"

蘇默蹲了下來,握住了尤拉的手,道:"身體內有微量神之血的人,無法成為我的神諭物件。你哥哥他是釋神者,我沒有辦法對他使用永恆。"

"不可能,不可能,哥哥還有得救。我一定會救活哥哥的,一定能救活的。"

冰冷的雪花飛舞,比雪花更冷的是尤拉的心。

"尤拉,你應該化仇恨為力量,而不是化仇恨為絕望。你哥哥看到你現在這樣,也不會滿意的。"

尤拉不再哭了,嘴角詭異的上揚,"呵呵,呵呵,哥哥,我有辦法了,哥哥你等我,我一定會救活你的。"

"尤拉!你想幹什麼?"蘇語呵斥道。

"蘇語,你不用管我,你說得對,我應該化仇恨為力量。哭,什麼也解決不了。"尤拉抱起了哥哥的身體,血劃過指尖,低落在雪地上。

"尤拉,你打算做什麼?現在的你遠遠不是海姆達爾的對手,他畢竟是真正的神啊。我們都還太弱了,等我們都足夠強大了,在向他復仇。"

尤拉抬起頭,仰望天空,任憑雪花落在自己的臉上,"是啊,就像你說得那樣,我們都太弱了,還遠遠不夠強大。所以我一定要得到更強的力量,一定要擁有能夠戰勝神的力量,哪怕..."

座上看著手中的照片出神,照片上是三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他、他哥哥,還有一個正是蘇語。

"報告座上,執行官大人發來資訊。"

座上放下了手中的照片,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冷漠,"念。"

"尊敬的座上,這次任務本應該完美完成,然而突然出現了影騎士的人。實力強大,搶走了神窟的資源,並警告所有人,不要惹怒他們。完畢。"

"影騎士嗎?那群該死的傢伙終於還是按耐不住了,狼是永遠都改不了吃肉的,本性難移,這才是他們的作風。"

"報告座上,考察隊有新的發現。於遺棄之地中有一座通天之塔,塔頂有一座鍊金陣,有很大的可能性能夠開啟神域之門。"

座上突然一驚,滿臉的驚訝和期待,"終於出現了,終於出現了,哈哈哈哈,真想跳上一直華爾茲好好的慶祝一下啊,哈哈哈哈..."

遺棄之地是一座極為偏僻的小島,那裡寸草不生,沒有任何植物,也沒有任何的東西。那裡也有人類,都是各個地方流犯的窮兇極惡之人。這座島上沒有食物,他們只能靠吃別人的肉活著。

這座島與多姆之樹幾乎同時出現,隨之出現的還有一座極高的塔。筆直的塔尖如同破雷穿星的利劍,直指蒼穹。

"通天之塔,通天之塔..."座上很興奮,臉上漏出了難得的笑容,"通往天堂的高塔..."

據《聖經·舊約·創世記》第11章記載,通天之塔是當時人類聯合起來興建,希望能通往天堂的高塔。為了阻止人類的計劃,神讓人類說不同的語言,使人類相互之間不能溝通,計劃因此失敗,人類自此各散東西。

神和人類的戰爭到底持續了多久,準確的說應該是隱藏了多久?直到諸神降臨那一天,人類才明白,神話原來也是歷史。

序言,其實就是尾章。開始,正是終結。人類自大的以為憑藉自己的力量,就能通往天堂,抵達神域。然而最終還是敗給了神,敗給了強大的力量。

座上再一次拿起了照片,對著照片近乎癲狂的呼喊著:"哥哥,你要等我,已經一百多年了,我終於找到救活你的方法了,你一定要等我。"

"報告座上,射手座星官帶著新人回來了,現在已經按照您的吩咐住進了雙子座星官的房間。"這是另一個工作人員,之前的報告完之後自己退下了。

座上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把梟洛叫來,你就不用再進來了。"

"是。"

沒過多久,一個留著一頭白色長髮的男子進來了。男子看著座上的目光有些複雜,"座上,您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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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兩天就是新人測試了,你有沒有興趣重新再做導師呢?"座上對這個叫梟洛的人很尊敬,不像對其他人那樣,高高在上。他和梟洛更像是平起平坐,沒有尊卑。

"我無所謂,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找點事情做反而還有點意思。當然,你要給我開支,我現在可是窮得吃土了。"梟洛毫不在意道。

"我有一件事想要請教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給我一個答案。"

"說吧,別磨磨唧唧,大男人,坦蕩點。"梟洛不耐煩地催促道。

座上點了點頭,問道:"你覺得鍊金術真的什麼都能做到嗎?或者說真的無所不能嗎?"

梟洛仔細想了想,道:"鍊金術啊?那是一門非常神秘而複雜的學問,要給它下定義並不容易。有人把它定義為一種以把賤金屬轉變為黃金或製備長生不老為目的的技藝。但這似乎只是從技術層面來解釋鍊金術,並不能概況鍊金術的全部含義。"

梟洛突然目光炯炯地看著座上,道:"也有人這樣給它下定義,鍊金術是使人類成為與神明同等存在的神聖技術。從這個定義來看的話,鍊金術確實是無所不能的,因為神正是無所不能的。"

座上把梟洛說的每一句話都牢牢得記住,然後在腦海裡快速的分析了片刻,道"有沒有關於鍊金術實驗的記載?實驗得出的結論又是什麼呢?是僅僅是科學家對無法解釋的現象的一種推測,還是真的存在無所不能的技術?"

"關於鍊金術的實驗有很多很多,包括牛頓在內的很多科學家都研究過鍊金術。就連亞里士多德也是位煉金術士,他認為,物質是可以透過規律合成的。根據他的學說,世界由四種基本元素構成:水、土、火、空氣。物質社會的所有形態都由這四種元素根據不同的比例組成。因此,只要施加外部的影響與催化,泥土亦可變成黃金。"梟洛擺了擺手,"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鍊金術,真是有意思。"座上露出了讓人難以琢磨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