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支羽箭撕開夜晚的溼冷空氣,釘在伊斯科·伍德腳邊,制止了他的一切舉動。
箭頭連同半截箭桿都深深地插進泥土當中,箭支尾端的雁翎還在微微打晃,看在海伍德眼裡則不啻於天降福音。
"主人!"
如果一個人的精神緊繃到了極限,一旦在某一時刻放鬆下來,整個人就會徹底鬆垮掉。海伍德此前就處於極度緊張的狀態,所以當他看見這支羽箭的第一眼就喊了出來。
好在高強度的訓練鑄就了他的意志和體魄,讓他總算還能維持住對峙的姿態,卻終究忍不住將眼角餘光投向羽箭射來的方向。
在高出圍牆兩米多的哨塔上,一名體態健美的女子卓然俏立。
與海伍德等人款式相同卻更為緊身的夜行衣將其身體線條勾勒得韻味十足,一頭漆黑長髮披散在身後融於夜色,令少女看上去又顯得非常與眾不同。
她的左手握持著一張樺木長弓,弓弦上搭載著第二支羽箭,正筆直地瞄準伊斯科·伍德所在位置。
皎潔清冷的月光灑在她臉上,如同一層銀白透亮的面紗,將本就凜然的面容映照得更加聖潔。
"不好意思來晚了。不過正義的夥伴一向是在關鍵時刻登場,我想大家也都能理解~"
不確定她是否目睹了扎扎羅薩等人的慘死,但所有人都認為這個笑話非常不合時宜,如果不是大敵當前,恐怕隊員當中就要有人發起暴動。
身為主君,沒必要過分考慮底下人的想法和心情——陳言居高臨下睥睨著地面上的芸芸眾生,想起西貝爾在單獨授課時宣揚過的理論。
這個理論在某些龍傲天小說的粉絲群體裡應該很有市場,只是自己寫網文的時候從來寫不出這麼碉堡的句子,所以...
"難怪只能撲街啊..."
陳言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自嘲一句,握緊了手裡的弓箭。
"伊斯科·伍德是吧?我和你一樣有手抖的毛病,下一箭不知道會射向哪裡呢~"
當然是射他腦袋啊!或者心臟也行!
一連串心聲在海伍德嗓子眼裡盤桓不定,如果不是他拼了命地憋著,只怕早已經響徹營地。
海伍德回頭瞄了一眼身後的隊員和村民,發現他們臉上同樣是佈滿了迫切的神色,卻沒有人敢於插入到兩名強者的對話之間。
"正是鄙人。"
中年紳士微笑著轉身,面對陳言將右手舉至胸前,躬身行了一個貴族範十足的禮節。
"美麗的女士,刀劍並不適合你纖細的雙手。請放下它們,讓我們用和平的方式進行對話。"
"我知道刀劍不適合,所以選擇了弓箭。"
"..."
陳言的笑容足以作為"天真無邪"一詞的完美詮釋,卻讓紳士彬彬有禮的面具稍縱即逝般裂開了一絲縫隙。
"我承認你的聲音裡很有一種干擾人心的力量,但是唔...怎麼說呢,這種手段用在我身上,你是搞錯物件了。"
正是因為對現實死心,才會被召喚到這個世界,而對於如今所處的世界,陳言仍然沒有太多瞭解,即使早早確立了弒神的目標,但她絕不會因此投入太多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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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來講,她只是當成自己在玩一個遊戲,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通關而已。
所以心靈什麼的...大概遺忘在了曾經世界某個不起眼的角落吧。
"女士..."
"少說廢話!"
陳言不耐煩地掐斷對方話頭。
"我也給你兩個選擇——現在去死或者放了我的人然後去死。快點選,一直拉弓很累的!"
"你..."
"咻!"
當從伊斯科·伍德嘴裡說出的第一個字眼沒能符合陳言的期待,第二支羽箭便已離弦。
明顯粗製濫造的樺木長弓完全談不上有多大威力,就連箭頭也並不是形狀規則的金屬,但是陳言射出的一箭竟比流星還要迅疾!
僅僅聽到弓弦震顫的聲響,羽箭已經越過兩人之間數十米的距離,猶如直接穿透了空間一般現身於近在咫尺之處!
"嘰裡咕嚕誇哩卡啦&@*#..."
一連串含混不清的咒語從伊斯科·伍德口中一氣呵成噴湧而出,平坦的地面陡然被某種物體掀開,伴隨著大量水分充足的泥土翻向半空,三層木牆從泥土之下拔地而起!
"噗!"
"噗。"
"噗..."
厚度堪比紅磚的木牆被接連擊穿,直到在第三層木牆背面戳開了一個金幣大小的窟窿,羽箭才總算停止了去勢。
伊斯科·伍德就站在這塊木板後方不足一寸的位置,眉心甚至能夠感受到來自箭頭尖端的涼意。
"看樣子你是不願意心平氣和地進行談話了。"
灰髮男人嘴角浮現起一絲殘酷冷意。
"咻!咻!咻!咻!咻!"
然而陳言打定主意不給他廢話的機會,間不容髮的五支羽箭從各不相同的角度,以近乎相同的力道射在了前一支箭的周圍,恰好組成一個五角星的形狀。
"神宮流弓道奧義——秘箭·五星連珠!"
陳言的中二病再度發作,意氣風發地喊出自創的招式名稱。隨著最後一個音節離開她的嘴唇,擋在匪幫首領身前的木牆就像得到指令一樣爆開了一個碗口大的空洞。
第八支箭矢旋即而至!
就在箭頭幾乎與伊斯科·伍德的額頭親密接觸的剎那,木牆上的空洞合攏了——就好像生物肌體所受的創傷瞬間癒合一般,木頭中間的大洞居然特麼的合攏了!
甚至連箭桿也成為了木牆的一部分,和周圍的木質牢牢長在一起,再不會向前多移動一毫米距離!
"海伍德,別愣著了!"
"噢!"
壯碩的青年如夢方醒,連忙抬起鑌鐵大刀向前猛衝。
可是短短十幾米路程卻變成了難以逾越的天塹——無數頂端尖銳的木樁子破土而出,從各種匪夷所思的角度刺向他的身體。
就算一刻不停揮舞著大刀砍斷這些木刺,但眨眼間又會有更多阻攔在自己面前。
"你傻啊?!一個戰士衝上去砍法師,你特麼有法抗嗎?"
果不其然,海伍德只衝出五六步就陷入了木樁的重重包圍,面對不斷刺向自己的木刺,他只能勉強揮動大刀護住要害,身上其他部位卻接連出現血痕。
"你們幾個看戲呢?!"
陳言七竅生煙,氣得跳著腳亂罵。
因為受到太多震撼而短暫地忘記了自己曾經受訓成為一名戰士,尼維爾等人此時才在神宮女主人的喝罵聲中尋回了意識。
對魔法師作戰"阿爾法"陣型,展開!